九世崇祯，权谋拯救大明 第67章 马拉火车？

听到皇上问有没有擅长造车的木匠，工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了人群后方的一个老匠人身上。

那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身材瘦削，但双臂却格外粗壮，显然是常年干重活练出来的。他的手上满是老茧，指甲缝里嵌着木屑，一看就是做了一辈子木工的人。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老者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跪倒在地：

草民……草民做了一辈子车，各种车都会做。陛下……陛下要造什么样的车？

他声音有些颤抖，显然非常紧张。

崇祯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李，名木根，今年六十有二。

李木根，好名字。崇祯点点头，朕问你，你可知道，在矿山等处，有一种轨道车？车轮嵌于木轨之上，可拉重物？

李木根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皇上要造什么豪华的马车、战车之类，没想到问的竟是这种少有人知道的矿车。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回答：回陛下，草民知道。山西各处煤矿、铁矿都有这种车。矿车沉重，若是直接在地上拉，马匹拉不动。所以矿工们就在地上铺设木轨，车轮正好卡在木轨的凹槽里，这样马匹拉起来就轻松多了，一次能拉好几千斤的矿石。

很好。崇祯满意地点头，朕要你做的，正是这种轨道车。但不是在矿山使用，而是要在平地上铺设轨道，用来运输货物。

不是在矿山？李木根有些困惑，那……那在平地上铺设轨道，这……

崇祯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朕要你设计一辆轨道马车。由两匹马拉动，马车四轮，车轮需由铁铸造，车轮嵌于轨道之上行驶。此车需要能承载至少四千斤重物。

四千斤？！

不仅是李木根，在场所有工匠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般的马车，能承重一千斤就已经很不错了。而皇上要的车，要承重四千斤？

陛下，这……这恐怕很难啊。李木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四千斤的重量，别说车了，就连轮子都承受不住，会直接压碎的。

所以朕才要你用铁铸车轮。崇祯说，铁比木头坚固得多，而且在轨道上行驶，受力均匀，不像在泥地上那样颠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就在太原城内，寻一处场地，铺设一段试验用的轨道。轨道用木制，但表面要包铁皮，以耐磨损。等马车与轨道都制作成功后，再报于朕。

李木根满脸为难：可是陛下，草民从来没做过四轮马车啊。

这倒不是他推脱。

大明的车，通常都是二轮的——无论是马车、牛车还是独轮车，二轮车是主流。因为二轮车转向灵活，制造简单，载重虽然有限，但对于一般用途已经足够。

崇祯笑了笑：此车是在轨道上行驶，因此不必考虑车轮转向结构的问题。车身可以做得更长更宽，稳定性也更好。从结构上来说，其实和二轮车差别不大，无非是多加两个轮子罢了。

李木根想了想，觉得皇上说得有道理，但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陛下，草民还有一事不明。如此沉重的车，一旦跑起来，恐怕难以停下。要是在平地还好，若是遇到下坡……那车就会越跑越快，不仅停不下来，还会把马匹压伤，甚至撞坏车子啊。

崇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果然是巧匠，已经能预想到关键的问题了。你说得对，所以此车必须安装铁质刹车装置。

刹车？李木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中国古代马车当然也有刹车，不过是叫。

就是能让车停下来的装置。崇祯解释道，车轮既然是铁制的，那就再另外制作一块铁盘，需要刹车时，铁盘与车轮紧紧贴合，利用摩擦让车轮减速，直至停下。

他又补充：这个刹车可以用连杆控制，车夫只需要拉动一根操纵杆，就能让铁盘压向车轮。具体的设计，你可以和铁匠们一起研究。

李木根听得云里雾里，但理解跟类似，大致明白了原理。他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草民定将尽心尽力，把陛下要的车制作出来！

很好。崇祯点头，不过朕还要提醒你，车轮的大小、粗细、轨道的宽度、高度，这些都需要反复试验。你要多做一些不同尺寸的样品，通过实际测试，找出最合适的规格。

不论花费多少铁料、木料，也不论需要多少时间，务必做到让朕满意为止。钱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做好。

李木根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陛下如此信任草民，草民……草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车造好！

需要的银两、人手，都向涂文辅大人报备。崇祯又说，马车制成之后，朕有重赏。

谢陛下隆恩！李木根磕头如捣蒜，泪水模糊了双眼。

崇祯又环视众人：你们也一样。只要用心做事，朕绝不会亏待你们。

谢陛下！工匠们齐声高呼。

好了，都退下吧。崇祯挥挥手，各司其职，尽快开工。

遵旨！

等工匠们都离开后，涂文辅走到崇祯身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内臣斗胆……这种轨道马车，需要铁铸车轮，又要专门铺设轨道，造价想必不菲。而且只能在固定的路线上行驶，似乎……似乎不如普通马车灵活。陛下设计此车，又是何意呢？

崇祯笑了：涂，你可知道山西盛产煤铁？

涂文辅点点头。

崇祯继续说，山西是天下宝地，煤炭之多天下第一，铁矿资源也极为丰富。但山西也有个致命的缺陷——交通不便。

山西多山，道路崎岖。煤炭和铁矿都很沉重，运输起来耗费极大。一车煤从矿山运到冶铁炉，路上消耗的马力、人力，有时候甚至比煤本身还贵。

涂文辅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崇祯继续说：但若是铺设轨道，情况就不同了。在轨道上，马匹拉车会轻松得多，一次能运送的货物也多得多。这样一来，运输成本就大大降低了。

朕算过一笔账。崇祯眼中闪烁着光芒，如果能大幅降低运输成本，就可以把更多的焦炭运到冶铁的地方。有了更多焦炭，铁的产量就会增加。铁产量增加了，造车和铺设轨道的成本就会降低。成本降低了，就能造更多的车，铺更多的轨道。轨道多了，又能运送更多的煤铁……

他顿了顿，用一个涂文辅能理解的比喻：这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朕把这叫做正反馈循环

涂文辅听得似懂非懂，但隐约感觉到这个想法很厉害。

看到涂文辅一脸迷茫，崇祯笑了笑：说简单点，总之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过这轨道马车究竟能承重多少，车行驶得快还是慢，到底值不值得大规模建造，咱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得等车造出来，实际试验过，才会知道。

陛下英明。涂文辅恭敬地说，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但他现在已经相信，只要是皇上要做的事肯定是对的。

根据后世的统计，明末时，山西一年的铁产量，已经接近一万吨左右，仅山西一个省，就比整个欧洲铁产量的三分之一还多。

而山西的铁产量，大约只占大明总产量的七分之一到八分之一。也就是说，大明一年的铁产量，是同时期整个欧洲加起来的两倍以上。

而崇祯的想法是，通过改善工艺、改善交通，继续提高山西的铁产量，先定个小目标——先让山西一省的铁产量，提高到每年两万吨，这就相当于一百多年后，英国工业革命前的铁产量了。

工业革命确实不太现实，但是也有很多事情，能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