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崇祯，权谋拯救大明 第30章 出关！西出居庸关

天启七年，十月三日。

寅时，天色仍沉，崇祯就已经起床。他推开窗棂，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昨夜，一场大雪不期而至。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一夜，给天地间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积雪已有几寸深，踩上去会没过脚踝。

房檐上，树枝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积雪。放眼望去，关城内外，群山环抱，万物皆白，只有远处关墙上飘扬的旗帜，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好雪。崇祯站在窗前，看着这银白色的世界，喃喃自语。

卯时，大军集结完毕。

三千多精锐骑兵，个个穿着红色披风，在雪地中如同一片火海。战马喷着白气，士兵们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崇祯换上金龙亮银甲，甲片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他跨上乌云宝马，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

出发！

队伍缓缓向居庸关城门行进，马蹄声沉闷而有序。

然而，当崇祯率军来到关门前时，却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

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文官，孤身一人站在关门前。他手持一柄长剑，剑尖指天，身姿笔直，挡在关门正中。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官帽上、肩膀上，但他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何人敢挡圣驾？”领队的满桂大喝一声，声音如炸雷般在关门前响起。

那文官昂首挺胸，声音洪亮：臣乃居庸关巡关御史赵维垣！奉朝廷之命，镇守此关，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关！

赵维垣昨夜就听说皇帝亲临居庸关，当时就如临大敌，一夜未眠。他心中忐忑不安，不断祈祷皇帝只是来视察，千万不要出关。

但今天一早，看到皇帝的军队竟然整装列队，明显是要出城的架势，他终于坐不住了。

作为巡关御史，他的职责就是监察关防，防止任何人擅自出关——尤其是皇帝！

崇祯策马上前，看着这位挡在关前的御史，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臣乃居庸关巡关御史赵维垣！赵维垣昂然答道。

朕要出关，前往宣府。崇祯平静地说。

不行！赵维垣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崇祯，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假的皇上！你不是真龙天子！赵维垣声嘶力竭地喊道，真正的皇上在紫禁城！臣绝不能让你通过此关！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铁卫们瞬间拔出刀剑，杀气腾腾地盯着赵维垣。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冲上去，把这个胆大妄为的文官剁成肉泥！

但崇祯却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雪地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也带着一丝无奈。

哈哈哈哈！赵御史，看来你也听过武宗旧事啊！

正德年间，武宗朱厚照想要亲征，从居庸关前往宣府。

但文官们被英宗的土木堡之变吓破了胆，坚决反对武宗离开京城去前线。他们上书劝谏，跪地哭求，甚至以死相逼。

武宗无奈，只好偷偷跑到居庸关，想要悄悄出关去宣府。

结果，被当时的巡关御史张钦挡住了去路。张钦仗剑立于关前，大喊：你是假的皇帝！真正的皇上在京城！我绝不让你通过！

无论武宗如何解释，张钦就是不听。最后武宗没办法，只好绕道从其他关口偷偷溜出去了。

这件事，在朝野传为笑谈，也成了御史们引以为傲的铁骨忠臣的典范。

如今，赵维垣显然是学习了前辈的经验，用同样的办法来阻止崇祯出关。

崇祯笑完，转头看向关门两侧守卫的士兵，朗声问道：

你们呢？也认为朕是假的吗？

士兵们听了，扑通扑通跪了一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们又不傻！

眼前这位，穿着金龙亮银甲，甲片在雪光下闪闪发光；骑着一匹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的神骏宝马；两侧是身穿金甲的御林铁卫，个个杀气腾腾；身后是三千多百战精锐，军容齐整，气势磅礴......

这能是假的皇帝？

开什么玩笑！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把赵御史绑了，放到一边，莫要伤了他。

两边几个身材高大的铁卫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赵维垣按倒在地，五花大绑，抬到一旁的雪地里。

赵维垣还在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陛下！不可出关啊！为了大明江山，不可身赴险境啊！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塞上了嘴巴，只能发出的声音。

崇祯策马来到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在雪地里的赵维垣，淡淡地说：

忠臣。

然后，他一夹马腹，乌云长嘶一声，冲出了居庸关！

出发！

三千多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关门。马蹄声如雷，雪花被扬起，在空中飞舞。红色的披风随风飘荡，在雪地中如同一条燃烧的火龙，向北方延伸而去。

等到大军都出了关，守关士兵才敢去给赵维垣松绑。

御史大人，您没事吧？

赵维垣从雪地里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踉踉跄跄地爬上关城城楼。

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远眺望。

只见茫茫雪原之中，一支军队正在行进。

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而那支军队，每一名士兵都披着红色披风，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红线，在雪白的天地间格外醒目。

那条红线蜿蜒曲折，向着远方的天际延伸而去，如同一条在雪原中游动的火龙。

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照在那些红色披风上，照得它们更加鲜艳，仿佛真的在燃烧。

赵维垣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良久不能言语。

这景象，太震撼了。

他突然想起了《诗经》中的一句话：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这，才是真正的天子之师啊！

快！快备马！赵维垣突然回过神来，对守关士兵喊道，我要回京城！立刻！马上！

御史大人，下了这么大的雪......

别废话！快去！赵维垣急得跳脚，皇上他......他跑了！

他必须立刻回京城，把这个惊天消息报告给朝廷！

皇帝出关了！皇帝要去宣府了！

这下，朝野要炸锅了！

出居庸关三十里，至岔道城；

过岔道城二十里，至榆林驿；

过榆林驿三十里，至怀来卫；

过怀来卫三十里，至土木驿。

由于全军都是骑兵，而且一人双马，可以轮换骑乘，因此行军速度极快。加上沿途早有驿站准备好了粮草补给，队伍几乎没有停顿。

十月三日这一天，大军又行军一百一十里，傍晚时分抵达土木驿休整。

土木驿，就是当年土木堡之变的发生地。

而这一天的行军，却让崇祯一个以前只有御林铁卫知道的，传遍了全军——皇帝陛下，爱踢人屁股！

崇祯骑着乌云，带着几名铁卫，在队伍前后来回巡视。他眼睛极尖，哪个士兵做得不对，立刻就能看出来。

而他纠正士兵错误的方式，也极其——上去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大军在一处驿站休整时。

一个关宁军的士兵翻身下马，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哎哟，累死老子了......

他刚要伸腿躺下，突然——

一只脚准确无误地踢在他屁股上，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把他踢了个趔趄。

哎哟！那士兵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转头一看——

我的天，是皇帝！

只见崇祯站在他身后，脸色不善，指着他怒道：

就你知道累？难道马不累？是它驮着你，还是你驮着它？还不赶紧去照料战马！把马累坏了，朕让你背着马走！

那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小人......小人该死！

他以为自己这下完了，要被拉出去打军棍了。

却听旁边的铁卫们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中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陈虎在一旁催促。

那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去牵马，给战马卸鞍、喂草、饮水，动作麻利得很。

其他士兵看到这一幕，都暗暗心惊：原来皇帝真的会踢人屁股啊！以后可得小心点！

另一处，一个勇卫营的士兵累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他觉得热得难受，一到驿站就迫不及待地把铁甲脱了下来，准备好好凉快凉快。

刚脱掉铁甲，一股冷风吹来，透心凉，爽！

但还没等他享受这凉爽，就听到一声怒喝：

你找死是不是？！

紧接着——

又是一脚，正中屁股！

那士兵被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惊恐地转过头，看到皇帝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他娘的不知道什么叫卸甲风啊？！

崇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这么冷的天，你出了一身汗，毛孔都张开了，突然脱了铁甲，寒风一吹，风寒入体，轻则感冒发烧，重则要了命！

不知道先慢慢松开甲带透气？不知道赶紧换上棉服？想死自己去边上坑里躺着！

那士兵听得冷汗直流，连忙跪下：陛下教训得是！小人知错了！

他赶紧穿上棉服，把铁甲小心翼翼地收好。

周围的士兵又是一阵哄笑，但笑声中却带着几分感激——皇帝这是在救他的命啊！

很多老兵暗暗点头：陛下说得对。他们见过不少年轻士兵，就是因为不懂卸甲风的厉害，热了就脱，最后病死的。

休息时，有个京营的士兵肚子不舒服，憋得难受。

他看周围没什么人，就走到不远处，脱了裤子蹲下，准备就地解决。

刚蹲下，还没来得及，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给朕滚远点拉屎！

那士兵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只见皇帝站在远处，指着他骂道：这么近，你是嫌驿站不够臭？还是想让大家闻你的屎臭？

陈虎！崇祯转头对铁卫喊道，你过去替朕踹他的屁股！往远处踹！

遵旨！陈虎嘿嘿一笑，大步走过去。

那士兵吓得魂飞魄散，提着裤子就往远处跑，边跑边喊：别踢！别踢！小人这就去远处！

陈虎在后面紧追不舍，那士兵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跑出去老远，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才停下。

众人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

这也太倒霉了！

陛下连这个都管！

最精彩的，还是祖大寿挨踢的那一幕。

祖大寿久经沙场，威名赫赫。但他手下的士兵，有几个纪律散漫，休息时乱丢兵器，吵吵嚷嚷。

崇祯看在眼里，策马过来，对着祖大寿就是一声怒喝：

祖大寿！你就是这么带兵的？

祖大寿吓了一跳，连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臣......臣罪该万死！

转过去！崇祯冷冷地说。

祖大寿一愣。

让你转过去！

是......是......祖大寿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崇祯。

下一秒——

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祖大寿的屁股上！

祖大寿身材魁梧，但这一脚还是把他踢得往前踉跄了几步。

他愣在原地，完全懵了。

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脸憋得通红，但谁也不敢笑出声来——毕竟那是祖将军啊！

还不赶紧管好你的兵？崇祯骂道。

是！臣这就去！祖大寿回过神来，连忙去整顿手下的士兵，也是连踹了好几个人的屁股。

等崇祯走远了，那些士兵才敢小声议论：

看到没？祖将军也被踢了！

连祖将军都逃不过......

陛下是真踢啊！

祖大寿自己也哭笑不得，摸了摸屁股，心想：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踢屁股，而且还是皇帝踢的......

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不满，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夜晚，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聊起白天的事。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皇帝踢人屁股！

哈哈，那个拉屎的兄弟最惨，提着裤子跑了半里地！

祖将军也挨了一脚，哈哈哈！

笑声中，一个老兵却陷入了沉思。

他是关宁军的老卒，从军二十年，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此刻，他望着远处的篝火，眼神有些恍惚。

你在想什么？旁边的年轻士兵问。

老兵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刚入伍时的老兵，姓李，大家都叫他李老鬼。老兵说，他就是这样，看到谁做得不对，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屁股上。

骂起人来也是这样，凶得很，但......都是为我们好。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可惜，李老鬼在五年前的一场战斗中，为了救我，被建虏的箭射中了喉咙，当场就......

老兵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的脸。

另一个老兵也开口了：我也想起了我的老队长。他也是这样，又打又骂，但教会了我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

我的老队长也是......

我师父也是这样......

一个接一个，老兵们都说起了自己刚入伍时，那些对他们又打又骂、却教会他们活下去的老兵。

有的老兵已经战死，有的退伍回乡，有的不知所踪。

但他们的样子，他们的声音，他们踢在屁股上的那一脚，却永远留在了这些老兵的记忆里。

而今天，皇帝陛下的那些踢法，那些骂声，竟然让他们想起了那些老兵。

仅仅一日行军，一日相处，这支由不同部队拼凑起来的军队，气质却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