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州终不似帝法国。
赤金女帝也不是林七雨,人家正道是有反腐机构的,可以调灰修士来查案。
宝瓶州皇宫深处,此地并非皇宫大殿的金碧辉煌,而是一座古朴典雅的闺房。
赤金女帝绫金璃,此刻正一边精心擦拭着那巨大无比的皇冠,静静地等待着。
她依旧穿着那身如渊似海的墨蓝长裙,金蓝异瞳深处似是有些许激动。
房门无声滑开,带进一股与殿内沉凝不同的、锐利如刀锋的气息。
一道高挑矫健的身影踏入殿中。
来人未着宫装,亦非繁复裙裾。
战袍束腰衬玉峰,
鳞甲难掩玉玲珑。
三军非为窈窕囚,
仍是一眼若惊鸿。
他的容貌与身材几乎与赤金女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其身着的贴身铠甲,与赤金女帝的宫装风味不曾相同。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异色双瞳!
左眼是深不见底的墨蓝,右眼却是纯粹如熔金的赤金色!
与姐姐正好相反!
正是灰修士镇抚使,绫银霜!
亦是女帝绫金璃一母同胞的亲妹!
“姐,我来了!”
绫银霜抱拳行礼,声音清越如冰凌相击,带着军旅的干脆利落,并无寻常宫闱的柔媚。
她看着姐姐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倦色,异色瞳深处掠过一丝心疼,放下了手中的皇冠。
绫金璃抬眸,看到妹妹,那深海般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微澜,如同坚冰裂开一道缝隙。
“霜儿,你来了。”声音里透着一丝只有至亲才能察觉的松懈,“坐。”
没有多余的寒暄。
数枚记载着宝瓶州“复兴”账目、巨额亏空和云裳等人奏报的玉简被交给了她。
“远征在即,后方不稳,如芒在背!”
绫银霜接过玉简,匆匆看了两眼,那对异色瞳孔骤然收缩!
墨蓝与赤金的光芒流转,如同冰火交织。
她看得极快,玉简中那些虚报的船坞造价、离谱的宝船维修费、凭空出现的护航队开销、以及最终沉船平账的“意外”,一条条,一项项,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好大的胆子!”
绫银霜的声音陡然转寒,屋内温度仿佛又骤降几分!
她猛地合上玉简,
“此等蠹虫,不杀不足以正视听!不杀不足以儆效尤!姐,给我三日!”
绫金璃看着妹妹眼中那熟悉的、近乎冷酷的杀伐决断,缓缓点头,
“放手去做吧!我给你‘先斩后奏’之权!”
“是!”
绫银霜抱拳领命,再无二话,转身就走。
玄色大氅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战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回响。
就在要推门的一刻,绫金璃道,
“其实我希望你不来的!第七魔尊,攻破了两个州,那两个州......”
绫银霜道,
“宝瓶州糜烂至此,局势危如累卵,灰修士各镇抚使互相推诿,不愿意过河。
我本不该亲临这需要“避嫌”之地。
但我绝不会放弃姐姐!”
女帝看着妹妹,面露疲惫,终是没了宣布胜利时的神采,
“福山州被血帝攻破之后,宝瓶州就岌岌可危了,往北的交通线和地中海航运被切断,往南出海又要遇上福音派和他们控制的岛屿。
这就像鸿钧城倒了过后,交界地三要塞注定守不住一样。
支援宝瓶州就是往包围圈里面跳。
灰修士下派是要避嫌的,不能有三代以内亲属。
你该不会是见没有人愿意来,一意孤行,强制要求上级,允许你带着人来的吧。
糊涂啊!”
赤金女帝面对这局势,有点丧失斗志了,她也觉得宝瓶州要完了。
妹妹还来帮自己,是糊涂啊!
而妹妹的回答是,“我不糊涂,我就是要来帮助自己的姐姐的!”
两人一直端着的那种官腔,终是在几个对话之后,被情亲的温暖融化。
赤金女帝率先扑到了妹妹的怀里,抱住了她,
“你个傻丫头,真是蠢的一点没变!”
绫银霜道,
“放心,姐姐,你按着你的节奏来,抓蛀虫的事,交给妹妹我。
天下大事仍未可知,第七魔尊别高兴的太早,我一定会逮住他的。
他就算能夺舍重生,老娘也要他痛不欲生。
喜欢行邪淫之事,姑奶奶我把他鸟剁了,挂城楼上起飞!
让他一想到我们宝瓶州,就吓的夹紧屁股灰溜溜的滚回灵沙去!”
姐妹俩手牵着手,对视了一会儿。
随后,绫银霜便出了门。
她甚至没有去“改发司”衙门,而是直接带着一队如同幽影般沉默、气息森寒的灰修士,扑向了港口!
赵家船坞,是宝瓶州最大的私营船厂之一,在“赎买令”和后续的“复兴”中,承接了大量“官单”。
此刻坞场内正热火朝天(账面上如此)。
听见灰修士来查了,立刻物理意义上的开始“热火朝天”(放火开始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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