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海风裹挟着咸腥,吹入四海商会深宅大院。
李霜华翻墙落地,动作轻捷如狸猫,心头那股被苏月白安抚下去的烦躁,却因府邸内过分寂静的氛围,又隐隐翻腾起来。
她避开巡夜的老仆,像一抹幽影穿过回廊,只想快些回到自己那间临海的小楼。
路径,却偏要经过母亲院落外那片小小的海棠园。
月色清冷,穿过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碎影。
园中那方小小的石桌石凳,本是父亲生前最爱与母亲品茗对弈之处。
此刻,那石桌旁,竟依偎着两个人影!
李霜华脚步猛地钉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又在下一刹轰然冲上头顶!
月光下,她看得分明——
自己的母亲,柳月棠!
白日里还一身素孝,端庄哀戚的未亡人,此刻竟只穿着件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袍,衣襟半敞。
她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在一个男人怀里,螓首微仰,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红唇微张。
发出断断续续、如同幼猫呜咽般的呻吟。
那副情动难抑、任君采撷的模样,与白日判若两人!
而那个紧紧搂着她,一手放肆地探入她衣襟,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啃噬的男人——
是苏月白!
那张她无比熟悉、温润俊朗的脸,此刻在月光下竟显得有几分狰狞,写满了**的**和急色!
他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君子风度?
“夫君,夫君,轻、轻些~”
柳月棠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吟,身体难耐地扭动,非但没有推开,反而更紧地贴了上去。
李霜华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眼前的一切,比最荒诞的噩梦还要不堪!
刚刚还在观澜阁信誓旦旦要帮自己、安慰自己,连一个额头吻都恪守礼节的苏月白。
此刻竟然抱着自己的母亲,在这父亲昔日最爱的海棠园中,行此苟且?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看错了,定睛细看,那就是自己的爱人苏月白。
如果和刚刚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她手中拿着一柄画着墨竹的折扇。
越看得细,就越是恶心。
一股强烈的干呕感直冲喉咙,伴随着被最亲近之人狠狠背叛的剧痛和滔天怒火!
这是最肮脏的背叛!
这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大的冲击和极致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呜……”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模糊了眼前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转身!逃离!
跌跌撞撞地冲入回廊的阴影里,重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呕吐。
海棠园中。
林七雨缓缓抬起头,唇边还残留着柳月棠颈间的馨香。
他冰冷的目光扫向李霜华消失的回廊转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满意的弧度。
他那只作恶的手收了回来,指尖捻动,仿佛在回味弹软。
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的扇动“淫无力”。
柳月棠眼神迷离,喘息未定,痴痴地望着“李长风”的脸,脸颊泛起幸福的红晕,
“夫君,这扇子上的红康乃馨画得真好,谁帮你画的?”
她眼中是李长风,也就是林七雨低笑一声,用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却投向李霜华逃离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慵懒,
“你帮我画的啊,月棠,我这把折扇有一个非同寻常的魔力。
他叫淫无力,不同的人看见的图案是不同的。
我们的女儿找到了真爱,我们得祝贺她,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他们这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鸳鸯。
他们一定永世难忘。”
而此刻,李霜华正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扑倒在冰冷的床铺上,用被子死死捂住头,撕心裂肺的痛哭。
苏月白那张写满**的狰狞面孔,母亲那放浪形骸的呻吟,还有那柄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画着文竹折扇。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将她的世界彻底撕得粉碎。
“淫无力”被林七雨称为老伙计,可以说他的这件法宝用的相当熟了。
柳月棠眼中那拿着“红康乃馨”折扇的夫君其实是林七雨。
李霜华眼中拿着“文竹”折扇的爱人其实也是林七雨。
一计害三贤,既离间了这对清水恋人,又肆意的霸占四海商会的老板娘和他亡夫的遗产。
隔日清晨,另外一边真正的苏月白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面前摊开着数份加急送来的密报。
手指重重地点在“林七雨”三个字上。
“查!再给我查!”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对面前垂手肃立的黑衣心腹道,
“永宁州女帝侄子,天宝书院那个‘绝世天骄’!
这个名字就像瘟疫,出现之地,必有‘欲之道’的痕迹,紧接着就是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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