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玉捧着失而复得的“淫无力”,昂首挺胸走进灯火通明却气氛压抑的王宫大殿。
她脸上犹带着击退强敌的骄傲,正要向父王禀报自己的“功绩”。
王座之上,老国王昭景看着女儿手中的法器,又看了看她那一脸“求表扬”的神情,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最后猛地一拍御案,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孽障!蠢材!你,你,你把我古岛两百三十万条人命,亲手推进了鬼门关啊!”
这声嘶力竭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得昭明玉呆立当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父王?您说什么?儿臣保住了圣法地赐下的法器,击退了那魔头!”
“保住?击退?”老国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昭明玉的手指都在哆嗦,
“那第七魔尊是什么人?是杀人不眨眼、屠城灭国如喝水的魔鬼!
他想要的东西,你拦得住?
圣法地把这‘淫无力’给我们,是援助吗?
那是催命符!是祸水!
是昭天众那帮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拿我们古岛当替死鬼,用我们的血给他们争取调兵遣将重组舰队的时间!
就像他们让燕家堡的堡主去拿白思一样,是为了吸引魔尊的注意力!”
他捶打着胸口,老泪纵横,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洞悉世事的悲凉:
“我!
我把这烫手的玩意儿摆在街心,一个守卫都不放!图什么?
就图那魔头能悄没声息地拿走,然后赶紧离开!
关塔?他占了就占了,我们不要了!
航道?他爱走就走!
他是个聪明人,看懂我的表态过后,自会明白,打我们没有任何利润。
且我们这岛也不在他烧树的必经之路上。
昭天众那边,就说我们无能,没看好他要的法宝,都是我们的错。
这样我们就能两边都不得罪。
在这正魔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保住我们古岛孤悬海外这一亩三分地,让我的子民能活下去。
苟延残喘也好,与世无争也罢,活着就行!”
他猛地指向女儿那张绝美却写满懵懂和不服的脸,声音嘶哑:
“可你呢?我的好女儿!天宝书院的高材生!你跑去干什么了?
你拦他!你还敢动手!还伤了他!你还拉警报。
在他看来,我的“好意”是一种“陷阱”,这是古岛王室要跟他死磕到底。
在他眼里,你那点花拳绣腿就是个笑话!
他只会认为,这是你爹我授意的!
是古岛国正式向他宣战了!”
最后几个字,老国王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
“父王!”
昭明玉被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和可怕的后果描述惊呆了,但旋即被巨大的委屈和学院灌输的信念淹没,
“您怎能如此懦弱!长邪魔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林七雨再厉害,也是邪道!
天宝书院的先生们教导我们:邪不胜正,此乃天道至理!
我古岛虽小,自有正气!岂能向邪魔摇尾乞怜?
儿臣以为,当立即号令全国,整军备战!
依托王都坚固城防和港口天险,布下大阵!
只要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定能绝地取胜!
而且,断援助的事,不是因为父王您在关塔搞出来的那些破事吗?”
此时,有一位老臣看不下去了道,
“倒果为因啊,长公主。
我们古岛石小国,靠的就是关塔给昭天众当黑手套。
干的就是溟灭人性的脏活,逼良为娼的皮肉生意,血肉工厂的苦力。
这机会,是你父王当年三跪九拜,求来的,才有这十多年的繁荣。
如今世道大乱,我们疏于防备,没做好该做的事,被抛弃也是无法。
你父皇又立刻找到了接触魔尊,顺滑中立的机会,可保古岛存续。
他一生如履薄冰,走钢丝般保着这一方水土,怎的被你说的这般龌龊!”
昭明玉却是道,
“你简直强词夺理,做坏事就是做坏事,龌龊就是龌龊,丑陋就是丑陋。
如果我们为了古岛繁荣昌盛,去做那些邪事,我们和魔道又有何区别。”
“够了!”
老国王昭景猛地打断她,脸色已经由青转紫,他死死盯着女儿,声音虚弱却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依你之见,国库空虚,驻军撤离,圣法地援助断绝,魔尊大军凶威滔天,该如何布防?
如何筹措军资?如何应对魔道诡异手段?如何......”
昭明玉被这一连串具体的问题问住了。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飞快闪过书院里学过的各种“以弱胜强”、“正气克邪”的经典战例和道德文章,但实际要怎么操作,从哪一步开始。
她憋红了脸,最终只能梗着脖子,带着学院优等生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笃定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书院教的是大道!是根本!
只要我辈秉持正义,心怀正道,将士齐命,百姓同心,自有无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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