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姬倾身向前,金发滑落肩头。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身旁的叶飞,才转回话筒。
“首先,我不认为这是‘女二号’。”她的语气认真,“这是女性主角之一。这个角色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拯救者’或‘被拯救者’,而是一个镜子——她映照出男主角内心的不同面向。”
她拿起桌上的剧本复印件,翻到其中一页:“比如这场戏,男主角在街头演奏却无人驻足,她走过,没有投币,没有夸赞,只是静静地听了三分钟,然后说‘你的第三个和弦错了’。这不是浪漫,这是理解。这种基于专业尊重的联结,比任何爱情故事都更打动我。”
台下有记者追问:“所以你是因为叶飞才接演的吗?”
波姬笑了,那笑容坦率得耀眼:“如果我说完全不是,那是假话。叶的音乐让我流泪,他的剧本让我思考。能与他合作,是我的荣幸。”她侧过脸看向叶飞,补充道,“但最终让我签下合约的,是这个故事本身。它让我想起自己十五岁时独自去巴黎拍戏的感觉——在陌生世界里寻找自己的声音。”
这番话说得真挚而聪明,既表达了对叶飞的欣赏,又避免了纯粹的个人崇拜,将焦点拉回作品本身。
叶飞接过话头,适时为导演发声:“安德鲁·戴维斯导演对视觉语言的把握,是这部作品能成型的关键。他理解我想要的不是奇观,而是细腻的情感流动。”
导演安德鲁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接过话筒,带着美国人特有的热情:“叶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创作自由和信任。通常制片人会给我很多‘建议’,但叶给我的是‘可能性’——他会说‘如果从这个东方哲学的角度来看,这个场景也许可以这样表达’。这打开了我的思路。”
发布会进行了四十分钟,问题从创作理念延伸到制作细节。叶飞对答如流,既有制片人的大局观,又不失创作者的敏感。当被问及电影配乐时,他透露自己已经完成了主题旋律的创作,并会与伦敦交响乐团合作录制。
“音乐在这部电影里不是背景,是另一个主角。”叶飞说,“它将是东西方乐器的对话——古筝与电吉他,竹笛与合成器。就像故事里的角色一样,它们需要找到和谐的方式。”
最后一个问题来自《好莱坞报道》的记者:“叶,如果这部电影成功,你是否计划在好莱坞建立更深入的业务?比如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
全场安静下来。
叶飞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沉稳如山。他思考了几秒钟——这个短暂的停顿让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他。
“我的根在亚洲,在中文文化。”他缓缓开口,“但故事的世界没有边界。《无声的轰鸣》是一个开始,它证明我们可以用全球通行的语言,讲述属于我们的故事。至于未来……”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不容错辨的自信,“星空集团已经在美国设立了办事处,我们会持续寻找值得讲述的故事,无论它发生在纽约、巴黎,还是香港。”
他没有直接回答,却给出了更意味深长的答案。
发布会结束时,记者们仍意犹未尽。叶飞与波姬在背景板前再次合影,这次波姬很自然地伸手,帮叶飞调整了一下刚刚被话筒线碰歪的胸针。
“这个很别致。”她轻声说,指尖轻触那枚小舟造型的胸针。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的。”叶飞说。
波姬抬眼看他,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清澈见底:“她一定很了解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到几乎被四周的嘈杂淹没。叶飞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合影结束,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媒体离场。林依诺适时走上前,将一份整理好的重点报道摘要递给叶飞,同时低声说:“十五分钟后,和投资方的简餐会。波姬小姐的团队问是否可以一起?”
叶飞看向波姬,她正在与自己的经纪人说话,察觉到目光后转过头来,投来询问的眼神。
“当然。”叶飞对林依诺说,随后提高声音,“波姬,稍后有个简餐会,如果你不累的话?”
“当然不。”波姬提着裙子走过来,裙摆在她脚边荡开柔和的弧度,“事实上,我有很多关于香港的问题想请教你——比如哪里可以吃到最地道的云吞面?”
林依诺在日程本上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干净利落。她抬起头,脸上是标准的职业微笑:“酒店三楼的中餐厅就很不错,主厨是米其林星级。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
“那太棒了。”波姬的笑容转向林依诺,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种女性之间微妙的审视与欣赏,“你一定帮了叶很多忙。”
“这是我的工作。”林依诺得体地回答,合上了日程本。
人群开始朝宴会厅外移动。叶飞走在波姬身侧半步的位置,保持着绅士的距离,偶尔在她询问时侧身回答。林依诺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扫过叶飞宽阔的肩膀,又落在他微微握起的手上——那是他放松时的小动作,拇指轻轻摩挲食指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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