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奇人苏妄行 第7章 慧眼识贪吏，当众斥赃官

腊月初的青州城，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青巷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层薄雪，连平日里最热闹的糖人摊都缩在避风的墙角，只有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踩着积雪匆匆而过。

可今天的青巷，却比往日热闹几分，只是这热闹里裹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 巷口围了一圈百姓，个个脸色凝重，看着几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人，为首的小吏腆着肚子，手里拿着个账本，正站在张记包子铺门前，趾高气扬地嚷嚷。

“张老实，这月的‘冬防税’你还没交呢！” 小吏姓周，是青州城税吏房的小头目，人送外号 “周扒皮”，每年借着征税的由头，不知要搜刮百姓多少银子。他用手指了指账本上的数字，声音尖细得像刮锅，“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这包子铺，月缴纹银五两，今天要是交不上，就别怪我把你这铺子封了！”

张老实从铺子里跑出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他凑了好几天才凑齐的三两银子：“周大人，您通融通融，这月雪大，生意不好，我就凑出三两银子，您先收下，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行不行？”

“三两？” 周扒皮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张老实的手，布包里的银子撒在地上，滚进了雪堆里。他用脚踩了踩雪地里的银子，眼神里满是不屑，“张老实，你当我是要饭的？五两就是五两，少一文都不行！我告诉你，这‘冬防税’是知府大人定的规矩，为的是给城里的兵丁添置冬衣，你敢少交，就是抗旨！”

旁边的两个衙役也跟着起哄：“就是！周大人说的是，你敢抗旨，小心我们把你抓起来！”“赶紧凑钱！别耽误周大人的时间！”

张老实看着雪地里的银子，心疼得直发抖。这三两银子，是他卖了家里唯一的棉被，又跟邻居借了点才凑齐的，现在却被周扒皮踩在雪地里。他想弯腰去捡，却被周扒皮一脚拦住：“别捡了！今天交不上银子，这银子你也别想要了！”

巷子里的百姓们都看不过去了，却没人敢上前 —— 周扒皮背后有知府大人撑腰，去年村东头的王屠户不服气，跟他理论了几句，就被他安了个 “抗税” 的罪名，抓进大牢里关了半个月，最后还是花了十两银子才赎出来。

“周大人，您就别为难张大叔了！” 李婶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两银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先收下，帮张大叔凑凑，行不行？”

周扒皮瞥了眼李婶手里的银子，嘴角撇了撇：“一两银子顶个屁用！李婆子，你家的‘人头税’还没交呢，我没找你要，你还敢来多管闲事？信不信我连你家的柴火都拉走！”

李婶吓得赶紧把银子收了回去，退到人群里，眼圈红红的，却不敢再说话。

王大娘抱着丫丫，站在人群后面，小声嘀咕：“什么冬防税，我看就是他自己想贪钱！去年交的冬防税，也没见兵丁的冬衣有什么不一样！”

这话被周扒皮听到了，他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王大娘：“王婆子，你说什么？你敢质疑官府的税银用途？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她抓起来，带到衙门里问话！”

两个衙役立刻冲上前，就要抓王大娘。丫丫吓得抱住王大娘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别碰我奶奶！” 狗蛋从人群里冲出来，挡在王大娘面前，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你们是坏人，不许欺负奶奶！”

周扒皮被一个小孩子拦住，觉得丢了面子，气得脸都红了，伸手就要打狗蛋：“小兔崽子，也敢来管老子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突然从巷外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周扒皮的手腕。周扒皮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一样，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谁他妈敢拦我？” 周扒皮抬头就要骂人，可看到眼前人的脸时，后面的话却咽了回去。苏妄行的眼神冷得像冰，看得他心里直发怵，可他仗着自己是官差，又强撑着嚣张的气焰：“你是什么人？敢妨碍官府办案，你知道这是死罪吗？”

苏妄行松开手，周扒皮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腕，疼得直抽气。苏妄行走到狗蛋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转过身，看着周扒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官府征税，本是为了百姓，可你却借着征税的由头，搜刮民财，欺负老弱妇孺，这也是官府的规矩吗？”

“你…… 你胡说！” 周扒皮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苏妄行的眼睛，“我这是按规矩征税，哪有搜刮民财？你少血口喷人！”

“按规矩征税？” 苏妄行冷笑一声，指了指周扒皮手里的账本，“我倒要看看，你这账本上的规矩，是不是真的规矩。”

说着，苏妄行走上前，一把夺过周扒皮手里的账本。周扒皮想抢回来，却被苏妄行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苏妄行翻开账本，仔细看了起来。账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每页都记着百姓的名字和应交的税银，可苏妄行越看，眼神越冷 —— 这账本上的税目，大多是周扒皮自己编造的，什么 “冬防税”“铺位税”“人头税”，根本就没有官府的批文，而且每个税目的金额，都比官府规定的高出好几倍。

“这‘冬防税’，官府规定的是每户五钱银子，你却写成了五两，翻了十倍；还有这‘铺位税’，官府根本就没有这个税目，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吧？” 苏妄行把账本扔在地上，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巷子里的百姓都能听到，“你拿着编造的账本，借着征税的名义，搜刮百姓的血汗钱，还敢说自己是按规矩征税？”

周扒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苏妄行竟然知道官府规定的税银金额。他赶紧辩解：“你…… 你别胡说！这账本是税吏房统一发的，我只是按账本征税，我不知道上面的金额不对！”

“不知道？” 苏妄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他昨天在知府衙门外看到的官府告示，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年各税目的金额，“这是官府贴的告示，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你敢说你没见过？”

周扒皮看着苏妄行手里的告示，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确实见过这告示，只是觉得百姓们大多不识字，就算看到了也看不懂，所以才敢继续编造税目，抬高税银。

巷子里的百姓们听到苏妄行的话，都愤怒起来。

“原来这税银是他自己瞎编的！我就说怎么比去年多了这么多！”“太过分了！他竟然借着征税的名义，抢我们的血汗钱！”“我们去找知府大人评理去！让他把这贪官抓起来！”

周扒皮看着愤怒的百姓，吓得腿都软了。他知道，要是百姓们真的去知府衙门告状，就算他背后有靠山，也免不了要受罚。他赶紧挤出个笑脸，对着苏妄行拱了拱手：“这位大侠，是我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把多收的银子还给大家，您别让百姓们去告状，行不行？”

“一时糊涂？” 苏妄行眼神冷得像冰，“你每年都借着征税的名义搜刮民财，这可不是一时糊涂！今天你必须把所有多收的银子都还给百姓，还要跟大家道歉，不然，就算你不去衙门，我也会把你送到知府大人面前，让他好好查查你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

周扒皮知道苏妄行不是在吓唬他，只能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他这些天搜刮来的银子。他把布包放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银子，足有上百两。

“这…… 这是我这些天多收的银子，我现在就还给大家。” 周扒皮的声音都在发抖，心疼得像在滴血 —— 这些银子，他本来打算过年带回家给老婆孩子的，现在却要全部还回去。

苏妄行让张老实把银子收起来，然后按照账本上的记录，挨家挨户地把多收的银子还给百姓。张老实拿着银子，走到每一户百姓面前，报出周扒皮多收的金额，然后把相应的银子递给他们。

“李婶，这是周扒皮多收你的一两五钱银子，你拿着。”“王大娘，这是多收你的二两银子，您点点。”“赵大哥，这是多收你的三两银子，给您。”

百姓们接过银子，脸上都露出了愤怒和欣慰的表情。愤怒的是周扒皮竟然贪了他们这么多银子，欣慰的是在苏妄行的帮助下，银子终于拿回来了。

周扒皮站在一旁，看着百姓们领回银子，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知道，经过今天的事，他再也不能在青巷搜刮民财了，甚至在青州城的其他地方，百姓们也会提防他。

等百姓们都领完银子，苏妄行看着周扒皮，语气冰冷：“现在，你该跟大家道歉了。”

周扒皮没办法，只能对着百姓们鞠了一躬，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各位乡亲，是我不对，我不该编造税目，多收大家的银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家原谅我。”

“不行！声音太小了！我们听不见！” 百姓们大声喊道，心里的怒气还没消。

周扒皮只能提高声音，又鞠了一躬：“各位乡亲，我错了！我不该贪大家的血汗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大家原谅我！”

百姓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可眼神里还是带着愤怒。

苏妄行看着周扒皮，继续说道：“今天我就饶了你，但你记住，以后再敢借着征税的名义搜刮民财，我绝不会轻饶你！而且，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知府大人，让他好好盯着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有贪腐行为，我会亲自把你送到衙门里，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扒皮赶紧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按规矩征税，绝不贪百姓的一分银子！”

说完，周扒皮捡起地上的账本，带着两个衙役，灰溜溜地跑出了青巷，连头都不敢回。看着周扒皮狼狈逃跑的背影，巷子里的百姓们都欢呼起来，笑声和欢呼声传遍了整个青巷，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张老实走到苏妄行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苏大侠，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们的银子就被那贪官贪走了，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李婶也凑过来，给苏妄行递了个刚蒸好的热包子：“苏大侠，快尝尝这包子，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谢谢您帮我们把银子要了回来！”

王大娘拉着丫丫，对着苏妄行鞠了一躬：“苏大侠，您不仅救了丫丫，还帮我们要回了银子，您真是个好人啊！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

苏妄行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温暖而踏实。他看着眼前热情的百姓，笑着说：“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官府征税本是为了百姓，要是让贪官把税银贪走了，就违背了征税的初衷。以后大家要是再遇到这种贪腐小吏，不要害怕，要团结起来，一起反抗，才能保护自己的血汗钱。”

“苏大侠说得对！” 张老实激动地说，“以后我们再遇到这种事，就一起去找知府大人告状，绝不让贪官再欺负我们！”

百姓们纷纷点头，脸上满是坚定。他们知道，只要团结起来，再加上苏妄行的帮助，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对付不了的贪官。

那天晚上，青巷的百姓们聚在一起，在张记包子铺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苏妄行。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 炖得软烂的羊肉、香喷喷的包子、清爽的白菜豆腐汤，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

“苏大侠，您快尝尝这羊肉，是我特意从城外的羊肉铺买的，冬天吃羊肉暖和！” 张老实给苏妄行夹了一块羊肉，脸上满是笑容。

苏妄行接过羊肉，尝了一口，羊肉炖得很软烂，没有一点膻味，味道十分鲜美。他看着眼前热情的百姓，心里满是欣慰：“这羊肉真好吃，不过最开心的是看到大家拿回了自己的血汗钱，再也不用被贪官欺负了。”

李婶也笑着说：“苏大侠，要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周扒皮欺负到什么时候呢！以后有您在，我们再也不怕贪官了！”

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笑声和欢呼声传遍了整个院子，气氛热闹又温馨。

第二天一早，苏妄行就要继续赶路了。青巷的百姓们都来送他，张老实给了他一大包包子，李婶给了他一件厚厚的棉袄，王大娘则给了他一壶温热的米酒，让他在路上喝，暖暖身子。

“苏大侠，以后要是路过青州城，一定要来青巷看看我们啊！” 张老实拉着苏妄行的手，舍不得放开。

苏妄行点了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来的。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再遇到贪腐小吏，不要害怕，团结起来，就能保护好自己的血汗钱。”

说完，苏妄行转身，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寒风依旧刮着，可阳光却透过云层，洒在了他的身上，给玄色短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百姓们站在巷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不舍。

从那以后，青州城的贪腐小吏收敛了很多。百姓们都知道，青巷有个能识破贪腐的苏大侠，专门为百姓做主，要是再敢贪赃枉法，就会被苏大侠揭穿。而苏妄行的名字，也成了青州城百姓口中的 “正义侠”，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传颂着，成为了青州城最正义、最温暖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