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S的“糖衣炮弹”被楚风以近乎粗暴的方式顶了回去,史密斯离去时那铁青的脸色和隐含威胁的眼神,像一块冰冷的铁,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然而,还未等这块铁在心口焐热,孙铭带来的关于胡宗南部异动、目标直指黄河渡口的消息,则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让司令部里所有还残存着一丝侥幸的人,瞬间清醒,脊背发凉。
经济封锁尚未解除,军事威胁已如乌云压顶!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蒂,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与人们呼出的焦虑气息混合,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墙上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楚风、李云龙、方立功、王承柱,以及几位主要作战参谋围拢在一起。
“他娘的!胡宗南这个龟孙子!不敢明刀明枪地来,尽玩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李云龙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他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燃烧着被挑衅的怒火,“打商队,截物资,现在还想动老子的渡口?他以为他手下那几十万少爷兵是纸糊的?老子正好手痒痒,拿他们练练刀!”
“云龙兄,稍安勿躁。”楚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压下了李云龙的暴躁。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代表着黄河渡口的小小圆圈上轻轻敲击着,“胡宗南此举,意在试探,也在施压。他未必敢真的发动大规模进攻,但小规模的摩擦、骚扰,足以让我们的物资转运陷入瘫痪。这对我们刚刚稳住阵脚的‘华元’和正在恢复的民生,将是致命一击。”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我们现在,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但不能因为怕风浪,就不出门。”
“团座,您的意思是……”方立功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
“被动接招,只会疲于奔命。”楚风的手指从黄河渡口移开,在地图上划了一个更大的圈,将整个根据地的轮廓都囊括在内,“我们必须未雨绸缪,不能只盯着一个渡口。胡宗南可以封锁这里,也可以封锁那里。OSS今天可以利诱,明天也可以威胁。我们要想的,是在最坏的情况下,如何保住我们的根基,如何让我们的力量,不仅能生存,还能继续成长。”
他看向王承柱:“柱子,你那边,‘争气一号’稳定生产没问题了,‘争气二号’的研发,重点是小型化和关键精密部件的完全自产,进度如何?还有,我上次让你组织人研究的,利用我们现有的无线电零件,搞简易的步话机,有眉目了吗?”
王承柱立刻挺直腰板,脸上还带着在车间里沾染的油污,眼神却异常专注:“团长,‘争气二号’的设计图还在修改,主要是小型发动机的曲轴和齿轮精度要求太高,咱们的加工设备还有点吃力,高老和陈工他们正在想办法。不过步话机……”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有点进展了,用缴获的鬼子电台零件和咱们自己攒的一些东西,弄出了几个能喊话的‘土匣子’,就是……就是声音有点杂,传得不远,还老爱出毛病……”
“土匣子也行!”楚风打断他,眼神锐利,“先弄一批,配发给前沿警戒部队和民兵!关键时刻,能提前几分钟预警,就能少死很多人!继续改进,需要什么零件,列出单子,想办法搞!”
“是!”王承柱大声应道。
楚风又看向方立功和老先生:“经济方面,不能只靠内部循环。胡宗南封了陆路,我们就不能想想别的路子?‘海魂’计划在沿海建立的几个点,现在能不能启用?哪怕规模小一点,风险大一点,也要想办法打通海上通道,运进我们急需的药品、特种金属和工业设备!”
方立功面露难色:“团座,海上通道风险太大,日本海军虽然败退,但零星舰艇和海盗依然猖獗,我们那几条小舢板……”
“事在人为!”楚风语气斩钉截铁,“告诉‘海魂’的同志,不要怕牺牲,不要怕失败!我们现在是在闯一条生路!可以用渔船伪装,可以夜间航行,可以找熟悉水性的老船工带队!总之,必须想办法让外面的东西进来,让我们生产的东西能换回急需的物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还有,通知各根据地,尤其是边缘区域,加强民兵建设,推广地雷战、麻雀战!要把我们的根据地,变成一座巨大的、浑身是刺的堡垒!让任何想来咬一口的敌人,都崩掉几颗牙!”
“下一步战争的形式会变,”楚风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我们不能只想着摆开阵势,刺刀见红。未来的冲突,可能发生在天空,可能发生在海上,更可能发生在我们看不见的电波里,发生在经济市场上,发生在人心的向背上!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为所有这些可能的战争,做好准备!”
他最后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中心,代表着太原、代表着他们核心区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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