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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逆袭:从楚云飞开始 第81章 战后算盘

作者:温酒伴清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4 08:54:48

滴水崖的春天,像个扭捏的小媳妇,总算是彻底掀开了盖头。山阴处最后那点耍赖的雪迹,到底没扛过日渐暖烘烘的日头,化作了汩汩的溪流,滋润着干渴了一冬的土地。山坡上,不知名的野花赶集似的,一丛一丛冒出来,泼辣地渲染着嫩黄、淡紫的颜色。连吹过山坳的风,都少了那股子刮骨头般的寒意,变得柔和,带着泥土翻新和草木萌发的、清甜中略带腥气的气息。

队伍开拔离开滴水崖,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没有惊天动地的告别,就像他们来时一样沉默。留下的,是修缮加固过的屋舍,是村口那片被踩踏得异常坚实、仿佛还残留着喊杀声的训练场,以及后山那座愈发显得沉凝、仿佛已与山体融为一体的青石丰碑。

新的驻地,在一个叫做 **“三家集”** 的镇子外围。这里地势更开阔,交通也便利些,像是从山旮旯里,一脚迈到了稍微像样点的舞台上。镇子本身不大,几条歪歪扭扭的街道,铺着被岁月和脚步磨得光亮的青石板。大部分百姓在队伍进驻前跑散了,如今正陆陆续续、试探着回来。看见当兵的,眼神里还藏着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好奇——关于这支队伍,关于那个传说中阵斩了鬼子亲王、引得四方震动的楚师长。

临时师部设在一个逃亡乡绅留下的宅院里,青砖灰瓦,带着个不小的天井。比起滴水崖那漏风的破庙,已是天上地下。但此刻,师部里弥漫的空气,却比滴水崖的寒冬还要凝重几分。

天井里,阳光透过老槐树新发的嫩叶,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

堂屋内,门窗大开,光线充足,却驱不散那股子沉甸甸的气氛。

楚风坐在一张八仙桌的主位,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身上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领口扣得一丝不苟,但眉宇间少了些在滴水崖时的杀伐决断,多了几分沉静,或者说,是算账人特有的那种审慎和疲惫。

方立功坐在他下首,面前摊开好几个厚厚的、用不同粗糙纸张订成的册子,旁边还放着一个老旧的木头算盘。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断了腿、用线绳勉强缠住的圆框眼镜,滑到了鼻尖,他也顾不上推,只是皱着眉头,手指飞快地在算盘珠子上拨动着,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子割肉,一下下刮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孙铭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院子内外。他脸上那道浅疤在明亮的光线下愈发清晰。林婉柔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也放着个小本子,记录着药品和医疗物资的情况,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几个主要营团长,或坐或站,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人喉咙发痒。

“……弹药方面,”方立功终于停下了拨算盘的手指,抬起眼皮,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步枪子弹,平均每枪不足十五发。轻机枪子弹,每挺不到两个基数。重机枪?呵,王承柱那儿还剩两挺能打响的,炮弹嘛……加起来,不够他那个炮神听个响的。手榴弹,倒是还剩下一些‘边区造’,可那玩意儿,您也知道,十颗里能响个六七颗就算祖宗保佑,有时候扔出去,还不如一块石头砸得准。”

他顿了顿,拿起旁边搪瓷缸子灌了一口凉白开,水似乎都带着苦味。

“兵力,”他翻过一页册子,声音更沉,“柳堡、鬼跳涧、落雁峡……几场硬仗啃下来,咱们现在能拉出去打仗的,满打满算,不到一千二百人。这还是把刚恢复的轻伤员都算上了。各营、连编制残缺严重,很多班排,现在就剩个架子。”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剩下外面麻雀不知愁的叫声,和某个营长使劲吸烟、烟丝燃烧发出的滋滋声。那声音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性子火爆的营长忍不住,把烟头狠狠摁灭在脚下,啐了一口:“他娘的!打生打死,好不容易喘口气,这家底倒快打没了!这仗……”

他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明白。一种无声的沮丧和焦虑,像潮湿的霉菌,在房间里蔓延。连窗外投进来的阳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林婉柔合上手中的本子,声音清晰却柔和,像一股清泉,试图冲刷掉那份滞涩:“药品的情况更不乐观。磺胺已经完全没有了。奎宁只剩最后十几片,是留着救命用的。酒精、纱布这些基础的消耗品,也支撑不了太久。伤员恢复情况尚可,但一旦有新的战斗,我们的医疗压力会非常大。”

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带着医生面对匮乏时特有的无奈和沉重。

楚风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八仙桌桌面上那道深深的木纹里,仿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就在气氛压抑得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时,他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很轻,甚至有点突兀,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楚风伸手,从桌上随意放着的一个木盒里,拈起一颗黄澄澄的子弹。那是兵工厂在极端困难条件下,用回收的弹壳、自制的火药和弹头,复装出来的第一批“争气弹”中的一颗。子弹表面还带着些许粗糙的打磨痕迹,在阳光下,反射着并不那么耀眼、却异常坚实的光芒。

他把子弹在指尖捻动着,感受着那金属特有的、微凉的触感。

“都耷拉着脑袋做什么?”楚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激起了涟漪,“家底是打薄了,不错。当初从柳堡撤出来的时候,咱们比现在还惨,枪不如烧火棍,人饿得跟鬼似的。”

他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那些脸上有疲惫,有焦虑,有不甘。

“但是,”他话音一顿,手指捏紧了那颗子弹,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咱们的脊梁骨,打硬了!”

他“啪”地一声,将那颗子弹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柳堡,咱们是靠着血性,拿人命去填鬼子的钢铁!在滴水崖,咱们是靠着意志,跟老天爷抢命!”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冷硬的金属质感,“可现在呢?”

他拿起那颗子弹,举到眼前,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咱们有了这个!”他盯着那颗粗糙的子弹,眼神灼热,“虽然丑,虽然不多,但这是咱们自己的孩子!是咱们自己从无到有,抠出来的!有了它,就证明咱们不再是只能挨打,只能靠缴获的叫花子!”

他目光转向方立功:“老方,你只算了咱们消耗了多少,怎么不算算,咱们现在一个兵,能顶当初几个用?”

他又看向那几个营团长:“你们自己手下的兵,现在是什么成色,心里没数?拉出去,一对一,小鬼子还是不是对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孙铭身上:“孙铭,你的特战队,现在要是再去摸鬼子的哨,还用得着像以前那样,拿兄弟的命去换吗?”

一连串的问话,像一把锤子,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是啊,虽然人少了,但活下来的,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虽然子弹少了,但士兵们的枪法、战术意识和战斗意志,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装备简陋,但他们有了自己的兵工厂雏形,有了“谛听”的情报网络,有了海上通道的一线希望。

方立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脸上的凝重稍稍化开了一些,他看着楚风手中那颗子弹,若有所思。

那个刚才发牢骚的营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师长,您这么一说……倒也是。现在这帮小子,确实一个比一个猴精,打起来滑不溜秋,下手还贼狠。”

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那股子霉味般的沮丧,被楚风几句话,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灌进来一股带着硝烟味和血性味的、硬朗的风。

楚风把子弹放回木盒,手指在盒盖上轻轻敲了敲。

“家底薄,不怕。”他重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方立功,“老方,你是咱们的管家,你来说说,眼下这光景,咱们这日子,该怎么过?怎么才能把这薄家底,尽快给我鼓捣厚实了?”

他把问题抛了回去,也把责任和期待,明确地摆在了桌面上。

方立功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郁结之气都吐出去。他再次拿起算盘,这一次,拨动算珠的声音,不再那么滞涩,反而带上了一种节奏感。

“团座……哦不,师长,”他习惯性地叫错,又立刻纠正,楚风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要盘活眼下这局面,无非是开源、节流、练兵、蓄力,四管齐下。”

“节流好说,”他手指飞快地点着册子上的项目,“非必要作战任务,一律避免。训练弹药消耗,减半。口粮供应,在保证不饿死的前提下,精细调配。伤员用药,由林医生严格把关。”

林婉柔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开源,是重中之重。”方立功继续道,眼神里透出精明的光,“第一,加大‘谛听’对日军小型运输队和孤立据点情报的搜集力度,挑肥肉吃,以战养战。第二,咱们控制区内的几个镇子,商贸要逐步恢复,税收要规范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靠打土豪过日子了,那不是长久之计。第三,也是眼下最紧要的……”

他顿了顿,看向楚风:“您之前提过的,那个‘招贤榜’……得尽快发出去了。咱们缺医生,缺工程师,缺会教书认字的,甚至缺会种地的老把式!光靠咱们这群大老粗舞刀弄枪,成不了气候。”

楚风微微颔首:“榜文我亲自来写。不仅要发往周边,还要想办法,送到天津、武汉那些还没沦陷的大城市去,送到海外华侨手里去!我们要告诉所有人,这里,有一条真正的抗日路子,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气魄。

“练兵不能停,”楚风接过话头,看向那几个营团长,“子弹少了,就多练拼刺,多练土工作业,多练野外生存,多练小队战术配合!要把在滴水崖磨出来的那股子狠劲儿和灵性,给我保持住了!我要的是一支随时拉出去就能打,而且能打赢的精兵,不是一群只会放枪的稻草人!”

“是!师长!”几个营团长挺直腰板,轰然应诺。眼神里的那点焦虑,已经被昂扬的战意所取代。

“至于蓄力……”楚风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黑石寨那个‘钉子’,硌脚啊。‘海魂’那边,也不知道顺不顺利……这些,都得一步步来。”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所有人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家底薄,咱们就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一颗子弹要发挥两颗子弹的效用。咱们现在,就是在给一棵大树扎根,根扎得深,将来才能枝繁叶茂,才能经得起更大的风雨。”

会议又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各项事务被逐一讨论、细化、分配下去。每个人离开时,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多了些亮光,脚步也踏实了许多。

人都走光了,堂屋里只剩下楚风和方立功,还有门口如同雕塑的孙铭。

方立功还在埋头整理着会议记录,算盘珠子偶尔发出几声零星的脆响。

楚风站起身,走到天井里,仰头看着那棵老槐树。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明暗交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士兵操练的口号声。

“老方。”他忽然开口。

“嗯?师长?”方立功从册子里抬起头。

“等咱们兵工厂哪天能稳定产出子弹了,”楚风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树冠,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我批你三天假,你回老家看看去。”

方立功愣了一下,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颤,一滴墨汁滴落在纸上,迅速晕开一小团污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抬手推了推眼镜,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老家……自从跟着团座出来,就没敢想过还能回去看看。妻儿老小的模样,在记忆里都有些模糊了。

楚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着“争气弹”的木盒,揣进怀里。

“我去兵工厂那边转转。陈致远他们,估计又在为什么难题挠头呢。”

他刚抬脚要走,一个通讯参谋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差点跟门口的孙铭撞个满怀。

“师长!紧急情报!”参谋脸上带着兴奋和紧张交织的神情,手里捏着一封电报。

楚风脚步一顿,转过身。

方立功也立刻站了起来。

“是‘谛听’从海边传来的消息?”楚风问,心微微提了起来。“海魂”计划关乎长远,由不得他不紧张。

“不是海边,”参谋喘了口气,语速飞快,“是内线!咱们安插在太原日军后勤部门的内线,冒死送出来的!是关于……是关于一批特别物资的运输路线和守卫情况!”

他双手将电报呈上。

楚风接过那张薄薄的、仿佛还带着地下工作者体温和风险的纸片,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用密码编译后又转译过来的文字。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方立功凑过来,看清内容后,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扶紧了眼镜:“这……这么多?汽油、无缝钢管、还有……磺胺?!”

楚风捏着电报,手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院墙,投向太原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冽的、如同刀锋般的弧度。

“看来,”他轻声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专注,“咱们这开源的第一锄头,该往哪儿挖,有方向了。”

他把电报递给方立功。

“通知各营团长,以及特战队、炮营主官,一小时后,作战室集合。”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让王承柱把他那个宝贝算盘也带上。这次,咱们得好好算算,怎么用最少的本钱,把这批‘年货’,给他娘的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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