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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铁血逆袭:从楚云飞开始 > 第77章 “钉子”与“铁砧”

“鬼跳涧”那场与天争命、与死神共舞的疯狂穿越,榨干了队伍最后一丝元气。当残存的部队如同从地狱缝隙中艰难爬出的幽灵,踉跄着抵达预定区域——一片位于日军两大旅团结合部边缘、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荒僻山坳时,所有人都瘫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和麻木,几乎超越了人类忍耐的极限。然而,比**疲惫更沉重的,是精神上那种劫后余生、却又前途未卜的巨大茫然。

楚风靠坐在一块背风的岩石下,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棉絮的破布娃娃。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穿越“鬼跳涧”时,那个因为体力不支、脚下打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惊呼,便消失在下方漆黑冰缝中的年轻战士的脸。他甚至记不清那战士的名字。

“家”的陷落,落雁峡的毒烟,柳堡的搏杀,张振武的背叛,武田指挥部的雷霆一击,直至这“鬼跳涧”的亡命奔逃……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旋转。这支队伍,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生铁,经历了最残酷的锻造、淬火、捶打,如今,它没有被击碎,反而被锻去了一切浮华和脆弱,只剩下最核心、最坚硬的部分。

它不再是一支传统意义上的军队,它成了一块没有固定形状,却无比坚韧、无比顽强的存在。它可以是砸向敌人要害的铁锤,也可以是嵌入敌人肌体的钉子,更可以是承载反击力量的铁砧。

“钉子……铁砧……”楚风喃喃自语,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是横七竖八躺倒的士兵,是相互依偎着汲取微弱热量的躯体,是伤员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呻吟。一种混杂着无尽悲凉和某种奇异自豪感的情绪,在他胸中涌动。他们还在,他们还活着,他们还能战斗!

李云龙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挪到楚风旁边,一屁股坐下,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他娘的……这……这比跟鬼子拼刺刀还累……老子这身骨头……都快……快颠散架了……”

楚风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水壶里仅存的一点水递了过去。李云龙也不客气,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冰水刺激得他龇牙咧嘴,却仿佛也浇醒了一些麻木的神经。

“楚胖子,”李云龙喘着粗气,看着楚风,“接下来……真要按照你说的,分兵?”

楚风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山坳外灰蒙蒙的天空:“合则力强,但目标也大。藤原信吃了大亏,接下来肯定会像疯狗一样盯着我们。我们必须比他更灵活,像水银,无孔不入;像影子,无处不在。”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独立团,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尖刀,在外线游弋。专挑鬼子防守薄弱的后勤线、小据点下手,不断放血,让他们不得安宁。动静可以闹大点,把鬼子的注意力尽可能吸引过去。”

李云龙眼中重新燃起好战的光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个老子拿手!保证闹得他鸡飞狗跳!”

“我们358团残部,”楚风指了指自己这边剩下不足百人的队伍,以及那些宝贵的技术人员和刚刚汇合、惊魂未定的“种子”队伍(孙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带着部分人员抵达),“则像一颗钉子,找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先扎下根。利用缴获的电台和密码本,建立情报节点,尝试恢复和‘谛听’的联系,同时……看看能不能把这群宝贝疙瘩(指技术人员)稍微安顿一下,哪怕只是临时性的。”

他看向一旁正在给一个冻伤士兵处理脚趾的林婉柔,和她身边那些虽然疲惫却眼神执拗的工程师、学生,声音低沉:“他们,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不能再跟着我们这样无休止地流浪、冒险了。”

李云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他娘的,也是……这些文化人,细皮嫩肉的,跟着咱们是遭罪。”

大的战略方向就此定下。接下来是更加具体,也更加考验人的执行。

**(一) 炼狱中的坚守(钉子篇)**

楚风选择的“钉子”落脚点,是一个几乎被遗弃的、只有几户贫苦猎户的偏僻小村,名叫“滴水崖”。村子坐落在两座陡峭山峰的夹缝里,只有一条险峻的羊肠小道与外界相连,易守难攻,但也意味着一旦被封锁,就是绝地。

残存的358团部队,加上技术人员和学生,总共一百多人,悄无声息地进驻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村民们起初惊恐万分,但在楚风严令部队秋毫无犯,并用少量缴获的粮食接济他们之后,那种戒备才稍稍缓解。

所谓的“安顿”,条件之简陋,近乎原始。村民们腾出了几间最破旧的茅屋和山洞,就算是营房和指挥部了。没有床,铺上厚厚的干草就是奢侈。粮食再次告急,缴获的物资在穿越“鬼跳涧”时丢弃了大半,剩下的必须精打细算。

楚风和所有人一样,每天的口粮只有小半碗掺着野菜和少量杂粮的糊糊,以及一把炒面。饥饿,成了最忠实的伴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意志。

他亲自带着士兵和能动弹的技术人员,在村子周围险要处构筑简易工事,设置警戒哨。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手上的冻疮裂开又愈合,愈合又裂开,钻心地疼。

夜晚,滴水崖的气温能降到零下二三十度。茅屋里四面透风,如同冰窖。士兵们挤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楚风和方立功、孙铭等人,则围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分析着零星收到的“谛听”情报碎片,试图拼凑出藤原信下一步的动向。

“鬼子第四旅团新任指挥官已经到位,正在收拢部队,清点损失。”

“独立混成第三旅团加强了侧翼巡逻,似乎在防备我们再次突袭。”

“太原方向,藤原信的特高课和‘菊机关’活动频繁,有人员向我们这个方向渗透的迹象……”

每一条信息,都预示着风暴并未远去,反而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

一天夜里,楚风巡视哨位,看到一个年轻哨兵蜷缩在哨位的岩石后面,身体不住地发抖,嘴唇冻得乌紫。楚风走过去,将自己身上那件破旧不堪、却已是队伍里最好的一件棉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哨兵身上。

“团……团座!这不行!您……”哨兵惊慌地想推开。

“穿着!”楚风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不容置疑,“我走动一下,不冷。你站在这里不动,风大。”

他拍了拍哨兵的肩膀,转身走入寒风中,单薄的衣衫瞬间被冷风打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没有回头。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那个哨兵依旧坚守在岗位上,身上紧紧裹着团座的棉大衣,人却已经冻僵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凝固的、仿佛因为拥有那件大衣而感到的温暖和安宁。

楚风默默地站在哨兵的遗体前,久久没有说话。他亲手和士兵们一起,将那年轻的身体抬到背风的山坡下,用积雪和石块,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茔。

没有墓碑,甚至不知道他完整的名字。

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这个小小的“钉子”据点里发生着。冻伤、疾病、营养不良,悄无声息地夺走着一个又一个生命。林婉柔和她那简陋到极点的“卫生所”(其实就是一间稍微避风的山洞),拼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重伤员在缺医少药中痛苦地离去。

绝望的气氛,如同这山间的浓雾,再次弥漫开来。

楚风知道,光靠意志和命令,无法长期维系这支队伍的生存。他必须找到新的生机。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跟随而来的技术人员,特别是工程师陈致远。那个曾经有些书生意气、如今眼神里却多了沉痛和坚毅的年轻人。

“陈工,”楚风找到正在一个避风处,借着雪光艰难修复一张被血污浸染图纸的陈致远,“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你看看,这周围的山,这林子,能不能想办法,搞点能填肚子的东西?或者,弄点能取暖的?”

陈致远抬起头,扶了扶用树枝勉强固定的眼镜,脸上还带着铁柱牺牲留下的阴影,但眼神已经不再迷茫。他看向周围的山林,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团长,这山里……能吃的,除了我们已经挖不到的草根树皮,或许……可以尝试做几个陷阱,捕捉小动物?虽然希望渺茫……另外,我看到村里有废弃的炭窑,或许……可以组织人手,试着烧点木炭?至少……能让伤员和夜里站哨的弟兄,稍微暖和一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技术人员的务实和探索精神。

“好!”楚风眼睛一亮,“就按你说的办!需要什么人,什么东西,跟孙铭说,让他配合你!”

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小的希望,也能驱散巨大的绝望。在陈致远的带领下,一些身体尚可的士兵和技术人员开始行动起来。他们设置简陋的套索和陷阱,虽然收获寥寥,但总归是一点肉食的补充。他们清理废弃的炭窑,搜集枯枝,尝试着升起第一窑火。

当第一缕带着烟火气的温暖,从炭窑中升起时,围在周围的士兵们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二) 铁砧的轰鸣(铁砧篇)**

就在楚风带领“钉子”部队在滴水崖苦苦支撑的同时,李云龙的“铁砧”部队,则在广袤的晋西北山区,掀起了新的风暴。

脱离了主力,化整为零的独立团,如同鱼儿回到了大海。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道山梁,每一条沟壑,如同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

李云龙将部队分成数股小分队,每股几十人到百余人不等,像一群饿狼,昼伏夜出,神出鬼没。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直接:鬼子的后勤!

一支日军运输小队,押送着几车粮食和弹药,在一条偏僻的山路上行进。突然,两侧山坡上枪声大作,子弹如同瓢泼大雨!带队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冷枪掀掉了天灵盖。战斗在短短十几分钟内结束,运输队全军覆没,物资被洗劫一空,带不走的,连同车辆一起被炸毁。

一个鬼子设在偏远村镇的小型据点,夜里突然遭到不明身份武装的猛烈袭击。土炮、鸟铳、集束手榴弹响成一片,据点里的日伪军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冲进来的大刀片子砍翻在地。据点被拔除,缴获的枪支弹药和少量粮食,成了独立团的补充。

鬼子的电话线被屡屡割断,铁轨被扒掉,桥梁被炸毁。虽然每次造成的损失不算巨大,但频率极高,范围极广,让日军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李云龙亲自带领的一支精干小队,甚至摸到了日军一个中型仓库的外围。他们没有强攻,而是利用夜色,远远地用缴获的掷弹筒,向仓库区域发射了几发燃烧弹。虽然没能造成太大破坏,却引起了冲天大火和极大的恐慌,迫使日军调动了大量兵力前来灭火和警戒,极大地牵制了敌人的行动。

独立团的行动,就像一根不断挥舞的鞭子,抽打着日军敏感的神经。他们无法判断哪一次袭击是主力,哪一次是佯动,被迫将本就不算充裕的兵力,分散驻守在各个据点、交通线和后勤节点上。

晋西北的日军,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四面楚歌”,什么叫“风声鹤唳”。他们原本气势汹汹的“扫荡”攻势,在失去了统一有效的指挥(武田被毙)后,又被李云龙这把“铁砧”从后方和侧翼不断敲打,已然变得支离破碎,难以为继。

藤原信在太原收到的战报,不再是某个区域被“肃清”,而是接连不断的“运输队遇袭”、“小据点被拔”、“交通线被破坏”的坏消息。他精心布置的“铁壁”,正在被这颗无处不在、又滑不留手的“铁砧”,从内部一点点敲出裂痕。

**(三) 无声的较量与新的阴影**

滴水崖,楚风的临时指挥部(一间漏风的茅屋)里。

油灯下,楚风、方立功,以及刚刚带着最新情报冒险赶来的一个“谛听”交通员,正围着一张粗略的地图。

“团长,李团长他们在外面闹得很凶,鬼子被牵制了不少兵力。但是……”交通员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忧色,“藤原信那边也没闲着。我们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便衣人员,在咱们根据地原来的核心区域,以及周边几个可能的落脚点活动,像是在打听什么。另外,太原和重庆方面的电台联络,最近也异常频繁……”

楚风盯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敲击着。李云龙的成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藤原信的反应,同样在他的计算之内。那条毒蛇,果然没有因为武田的死而失去方寸,反而变得更加阴险,将触角伸向了情报和渗透领域。

“告诉外面活动的弟兄,提高警惕,尤其是对陌生面孔。另外,想办法查清楚,藤原信的人,到底在打听什么?是我的家人?还是……其他什么?”楚风沉声吩咐。

他有一种预感,藤原信已经将注意力,从单纯的军事围剿,转向了更隐秘、也更致命的层面。这场较量,正在滑向一个更加危险的深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孙铭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道:“团座,林医生那边……有个重伤员,怕是……不行了。他……他想见见您。”

楚风的心猛地一沉。他站起身,对交通员和方立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然后跟着孙铭,走向那个作为“卫生所”的、散发着淡淡血腥和草药味的山洞。

山洞里,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一个腹部受创、一直靠顽强意志力支撑的老兵,躺在干草铺上,脸色如同金纸,呼吸微弱。林婉柔蹲在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眼眶通红。

看到楚风进来,老兵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他挣扎着,想抬起手。

楚风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他那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

“团……团座……”老兵的声音细若游丝,“俺……俺不行了……不能再……跟着您……打鬼子了……”

楚风喉咙发紧,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老哥哥,别这么说……”

“俺……俺没啥遗憾……”老兵断断续续地说,嘴角甚至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跟着您……打鬼子……痛快!比……比当年给地主老财扛活……痛快多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山洞的岩壁,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就……就是……有点……想家……想地里的……麦子……该……该返青了吧……”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归于沉寂。那点微弱的光,也从他眼中彻底熄灭了。

楚风久久地握着那只已经失去温度的手,没有动。山洞里,只剩下林婉柔压抑的啜泣,和洞外呜咽的风声。

想家……

麦子返青……

这些最平凡、最普通的愿望,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却如同天际的星辰,遥不可及。

楚风缓缓松开手,替老兵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领,盖上了他未能瞑目的双眼。他站起身,对林婉柔低声道:“辛苦你了。”

然后,他转身,走出了山洞。

洞外,寒风凛冽,星光黯淡。

他抬起头,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黑夜,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对手对视。

钉子,已经深深楔入。

铁砧,正在奋力轰鸣。

但这场炼狱般的坚守,远未到结束之时。

藤原信的阴影,如同这冬夜一般,漫长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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