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空气,猩红的警示灯在昏暗空间里疯狂旋转,把一张张苍白病床和剧烈震颤的圆柱形容器映照得如同地狱展柜。陆星眠触电般缩回手,脸色煞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砚辞的声音罕见地拔高了一度,他快速扫视数据板上的结构图,“最近的出口在东北角,穿过配药室!莉娜,开路!屠夫,保护侧翼!其他人跟上!”
莉娜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东北角那扇标有“配药室”字样的门。门锁是电子式的,她直接用从护理员身上搜来的身份卡一刷——“嘀”一声轻响,绿灯亮起,门滑开一道缝隙。
几乎同时,第一个圆柱形容器的强化玻璃在内部连续重击下轰然破碎!淡绿色的营养液裹挟着那个**的青年倾泻而出,他踉跄地站在满地玻璃渣和黏液中,空洞的眼睛死死锁定陆星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异气音。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容器……破裂声接连响起!
“它们……它们在‘看’我!”陆星眠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仅仅是视线,他的共鸣感知里,这些苏醒的“容器”正散发着混乱而饥渴的精神波动,全部指向他,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火炬。
“因为你是‘原型’,或者最接近成功的‘成品’。”沈砚辞拽着他往配药室方向跑,语速飞快地分析,“‘医生’很可能用你的基因或能力数据做过基准设定。你的共鸣就像一把钥匙,无意中启动了这些半成品的应激程序!”
一个苏醒的克隆体摇摇晃晃地扑过来,动作笨拙但力量不小。屠夫侧身让过,用霰弹枪的枪托狠狠砸在对方肩颈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克隆体倒地,却又挣扎着想爬起来。
“见鬼!这些东西不经打但挺抗揍!”屠夫骂道。
“别纠缠!它们不是主要威胁!”秦月喊道,手中的手枪精准地点射打碎了头顶两个正在转动的监控探头,“警报已经传出去了,‘医生’的守卫随时会到!”
众人冲进配药室。这里摆满了金属架子,上面堆着各种药剂箱和医疗器材,空气里混杂着更浓的化学气味。莉娜已经冲到对面的门前,但这扇门需要密码。
“陈默!”沈砚辞把数据板抛过去。
陈默手忙脚乱地接住,额头冒汗,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正在破解……需要二十秒!不,十五秒!”
配药室入口处,苏醒的克隆体已经聚集了五六个,它们堵在门口,没有立刻冲进来,只是用那种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里面的陆星眠,仿佛在犹豫,又像在等待什么指令。这诡异的静止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不安。
格罗姆从背囊里探出几根焦虑扭动的根须:“它们干嘛不进来?在排队领号吗?本大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通常这种时候……”
它话音未落,配药室的广播里传来一阵电流杂音,接着是一个温和、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语气甚至有些彬彬有礼:
“晚上好,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尤其是你,VII号原型体,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陆星眠先生?”
是“医生”!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狭窄空间里回荡。
“能够深入到这里,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不过,未经允许触碰我的‘孩子们’,可不是绅士行为。”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它们还很稚嫩,容易受到‘母亲’的召唤而激动。你看,你让它们困惑了。”
陆星眠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门口那些克隆体。但内心的震动和愧疚像潮水般翻涌——母亲?召唤?就因为他无意识的一次共鸣?
沈砚辞冷冷地对着空气说道:“藏头露尾。你的‘孩子们’看起来可不怎么健康。”
“健康?哦,沈先生,您还是那么看重表面的‘正常’。”医生轻笑,“它们在沉睡中很‘健康’。是你们的闯入,尤其是VII号原型体的共鸣,打破了平衡。不过……这也提供了一个有趣的观察机会。”
陈默突然喊道:“密码破解了!门开了!”
对面厚重的金属门发出“嗤”的气压释放声,缓缓开启,露出后面一条灯光更暗、似乎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快走!”秦月催促。
众人鱼贯而出。陆星眠最后一个离开配药室,就在他跨过门槛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聚集在门口的克隆体,依然静静地看着他。但这一次,他仿佛看到,离他最近的那个青年克隆体,极其轻微地……歪了歪头?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快得像是错觉。
门在身后闭合,将那些视线隔断。
新的通道更加老旧,地面有积水,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队伍不敢停留,快速前进。
“那个声音……‘医生’,他认识我们所有人。”陆星眠一边跑一边低声说,心乱如麻。
“他认识所有有价值的实验品。”沈砚辞语气冰冷,“我们的资料恐怕早就摆在他的案头了。刚才他是在拖延时间,也是在观察你和那些克隆体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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