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塔投下的阴影浓重如墨,将小队彻底吞没。莉娜无声地打了个手势,指向塔基侧面一处被扭曲金属和混凝土碎块半掩的凹陷——那里正是她发现能量泄漏的位置。靠近后,能隐约感觉到脚下传来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能量震颤,如同沉睡巨兽紊乱的脉搏。
老K和他的手下迅速上前,用工具小心地清理开表层的障碍物,露出了下方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金属盖板,边缘锈蚀严重,中央有个需要专用扳手旋转的阀门,早已锈死。
“屠夫。”沈砚辞低声示意。
屠夫咧嘴一笑,活动了一下受伤稍有好转的腿,走上前,他那双堪比液压钳的大手握住阀门,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在寂静中格外惊心,那锈死的阀门硬生生被他拧动了半圈,然后卡住。老K立刻递上渗透润滑剂,一阵嗤嗤作响后,屠夫再次发力,终于将阀门完全拧开。
金属盖板下,是一个垂直向下的、黑黢黢的管道口,散发出混合着铁锈、陈旧油污和一丝若有若无化学制剂的气味。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向上气流涌出,带着地底的阴凉。
“就是这里了。”老K探头看了看,“深度估计超过十五米,有生锈的爬梯,但很多级可能坏了。得用绳子。”
莉娜已经将准备好的绳索固定在一旁坚固的钢结构上。她第一个下去,如同灵猫般轻盈,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片刻后,下方传来三下轻微的敲击声——安全。
众人依次索降。管道内壁湿滑,布满黏腻的未知沉积物。格罗姆在陆星眠背后的特制背囊里发出压抑的抱怨(精神波动):“这味道……比过期营养液还难闻!本大爷娇嫩的感知系统受到了严重污染!加钱!必须加钱!”
陆星眠全神贯注地控制着下降速度,同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共鸣感知,如同声纳般扫描着下方和四周。他“感觉”到下方莉娜稳定的、几乎无情绪波动的存在,也“感觉”到管道深处传来的一些杂乱、微弱的能量回响,像是废弃设备残留的波动,暂时没有活物的迹象。
所有人都安全落地。沈砚辞打开一支功率调至最低的冷光棒,幽蓝的光芒勉强照亮周围。他们身处一条更加宽阔的水平管道内,直径约两米,脚下有浅浅的、散发异味的积水。管道壁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或许是某种变异菌丝),还能看到一些老旧的、已经停止运行的管道和线缆。
“这边。”沈砚辞根据记忆和方向感,指向左侧。管道并非笔直,有许多分支和岔口,如同地下迷宫。
队伍开始谨慎前进。莉娜依旧在前方探路,她的身影在幽蓝光晕边缘时隐时现。陆星眠紧随沈砚辞,不断调整着共鸣感知。他发现,在这种相对封闭、能量背景相对简单的环境里,他的感知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他甚至能模糊地“分辨”出哪些管道残留着微弱的电能,哪些则彻底死寂。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闸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手动旋转的轮盘,同样锈蚀严重。
“地图上没有标注这道门。”陈默看着沈砚辞手绘的草图,低声道。
沈砚辞走上前,仔细观察门框与墙壁的连接处,又用手指抹去轮盘轴心处的厚厚锈迹,露出下面一个极其模糊的、几乎被磨平的刻痕——那是一个简化后的“S”形标志,周围环绕着齿轮纹样。
“是早期安全隔离门。‘S’系列实验室独立建造时期的产品,后来被更先进的系统取代,但结构应该还在。”沈砚辞判断道,“这种门通常有机械锁死装置,防止未经授权从外部开启。强行破坏可能会触发隐藏的警报,或者导致结构坍塌堵塞通道。”
“那怎么办?”屠夫搓了搓手,看着那锈死的轮盘。
沈砚辞看向陈默。“‘狗牌诱饵’。”
陈默立刻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将其贴在那“S”形标志旁边一个不起眼的、似乎是检修面板的凹槽处。装置上的一个小灯开始极其缓慢地闪烁。
“它在尝试模拟铭牌的基础能量特征,欺骗门内的古老识别器……但需要时间,而且成功率……”陈默紧张地盯着装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管道内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那装置灯闪烁的微光。格罗姆忍不住又嘀咕起来:“这玩意儿行不行啊?本大爷的根须都等得发痒了……要不让我试试?说不定这破门也喜欢植物的气息呢?”
就在这时,装置上的小灯停止了闪烁,变成了稳定的绿色。与此同时,门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尘封多年的齿轮终于艰难咬合的“咔哒”声。
“成了!”陈默低呼。
沈砚辞示意屠夫上前。屠夫握住轮盘,这次没有太费力就将其缓缓转动。沉重的闸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向内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更浓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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