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下的恐怖低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人心胆俱裂。庞大的“方舟之心”结构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多的碎片从那个露出黑色棘刺的缺口崩落,坠入下方无尽的黑暗。
“跑!快跑!”屠夫的咆哮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他扛着陆星眠,巨大的机械臂像推土机一样拨开挡路的碎屑,冲向平台另一端那几座连接着未知区域的纤细桥梁。
然而,希望瞬间破灭。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第一座桥时,那座本就布满裂纹的纤细金属桥,在核心剧烈的震动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从中轰然断裂!巨大的桥体扭曲着、旋转着,坠向下方的深渊,连一点回声都没有传回来。
紧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所有连接核心与外部平台的桥梁,都在这一刻彻底崩毁!他们被困在了这条环绕核心的、不断震动的狭窄平台上,成了瓮中之鳖!
“妈的!路没了!”屠夫绝望地吼道,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壁上,砸出一个凹坑。
秦月脸色苍白,但仍保持着镇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寻找任何可能的生机。裁缝则微微蹙眉,似乎在评估跳向最近一块漂浮的核心碎片(如果它能接住人的话)的生还概率——结论显然不容乐观。
陆星眠被屠夫放下,虚弱地靠着墙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那股源自深渊的、充满贪婪和毁灭意志的恐怖波动正在快速增强。“它……快要出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陈默已经彻底瘫软在地,眼镜歪斜,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历史系的尽头难道是给古代文明陪葬吗……这课题代价也太大了……”
就在这彻底的绝望时刻,沈砚辞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刚才被屠夫砸出凹坑的金属墙壁。那后面,似乎不是实心的结构,而且……有气流流动的微弱声音?
“屠夫!砸开这里!”沈砚辞急促地喊道,指着那片墙壁,“后面可能是空的!有气流!”
绝境中的一丝微光!屠夫眼睛瞬间亮了,也顾不上多想,巨大的机械臂凝聚力量,对着沈砚辞指的区域猛地连续轰击!
砰!砰!砰!
厚重的金属壁板在他的怪力下扭曲、撕裂,终于被硬生生砸开了一个足够人钻进去的大洞!洞后,果然不是实心结构,而是一条黑暗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状线路的、狭窄的垂直通道!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微弱的气流正从下方吹上来。
“是维护通道!或者是通风管道!”陈默一下子爬了起来,凭借学者的本能辨认出了结构,“通常连接着各个重要区域,用于布线、检修和空气循环!但……但通常很复杂,像迷宫一样!”
“管他妈的迷宫!总比待在这里喂下面那鬼东西强!”屠夫吼道,率先探头往下看,“妈的,深不见底!也没个梯子!”
“有老旧的数据线缆和管道支架!可以攀爬!”秦月眼尖,看到了通道内壁那些粗壮的、虽然锈蚀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线缆和金属凸起。
“走!下去!”沈砚辞当机立断。留在上面必死无疑,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谁先下?”屠夫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又看了看自己庞大的机械身躯和扛着的陆星眠,这显然不是为他设计的尺寸。
“我…我先下!”出乎所有人意料,陈默竟然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他脸色依旧惨白,腿还在发抖,但眼神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我…我体重最轻,万一…万一东西不结实,我掉下去动静也小点……而且,我对结构图敏感,也许…也许能分辨方向……”
这一刻,这个一直显得有些胆小和拖后腿的历史系研究生,展现出了内心深处的勇气和担当。他知道自己战斗力最弱,但或许,他的知识和对细节的观察力,能在这绝境中为团队找到生路。
沈砚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小心。下去三米左右,确认安全就发声。”
陈默深吸一口气,扶正眼镜,颤抖着抓住一根粗壮的线缆,小心翼翼地翻进洞口,开始向下攀爬。黑暗中传来他紧张的喘息和金属摩擦声。
几秒钟后,下方传来他略带惊喜的声音:“还…还算结实!下面有个横向的岔道!风是从那边吹来的!”
有风,就可能有出口!
众人精神一振。
“秦月,你下一个,掩护陈默。裁缝先生,麻烦你断后。”沈砚辞快速安排。
秦月毫不犹豫地翻身而下,动作矫健如猎豹。裁缝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砚辞和屠夫先下。
屠夫看着洞口,又看了看自己和陆星眠,骂了句脏话,然后对沈砚辞道:“小子,你先下!老子把这小子捆结实点再下去!妈的,这破洞也太小了!”
沈砚辞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立刻跟着滑了下去。
通道内极其狭窄,空气浑浊,四周布满了粗糙的金属边缘和尖锐的线头,稍有不慎就会划伤。他们只能依靠那些锈迹斑斑的线缆和支架艰难地向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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