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现场!最高威胁等级!抵抗者,格杀勿论!”
守夜人副官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安全屋内轰鸣、混乱与绝望交织的氛围。三把造型奇特、枪口闪烁着幽蓝能量光泽的武器稳稳地指向屋内不同目标——沈砚辞、裁缝,以及角落里捂着断腕、发出无声咆哮的怪物韩枫。强大的能量波动锁定,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透析机的轰鸣声仿佛都在这冰冷的杀意下减弱了几分。
“等等!长官!自己人!我们是良民啊!”陈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举起双手,声音带着哭腔和强烈的求生欲,试图用他贫瘠的词汇量解释这糟糕的场面,“是韩疯子!都是他搞的鬼!他还要炸了我们!我们是在自救!见义勇为啊长官!”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角落里那个被他一阀门砸断手腕、此刻正被两个守夜人队员用特制能量镣铐强行拘束、仍在疯狂挣扎的韩枫。
韩枫的状态极其骇人。他身体表面覆盖的“寂静之涎”与灰败死寂的皮肤正在发生更诡异的融合,如同活物般蠕动,试图抵抗镣铐的束缚。他断裂的手腕处没有流血,只有黑色的、粘稠的物质在不断翻涌。那只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砚辞和轰鸣的透析机,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充满怨毒的嗬嗬声。
为首的副官根本无视了陈默的“申诉”,冰冷的目光如同扫描仪,快速扫过现场:濒临爆炸的透析机、控制台前脸色苍白如纸、精神力明显透支却依旧站得笔直的沈砚辞、角落里优雅摊手表示“我是无辜路人”的裁缝、以及那个被陈默塞在零件堆后面、吓得瑟瑟发抖的朵朵和炸毛低吼的黑猫。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沈砚辞身上。“沈砚辞。立刻停止你正在进行的危险操作,交出你控制的‘高污染目标’(他指了指透析舱),接受拘押调查。”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带着守夜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沈砚辞甚至没有看那副官一眼。他的全部心神依旧集中在控制台上,苍白的手指稳定地悬停在几个关键旋钮上方,大脑飞速计算着。【逻辑迷宫】的负荷已接近极限,每一次维持都如同在燃烧他的精神本源。透析舱内,陆星眠左臂的污染浓度在刚才那短暂的压制后,又有重新反弹的迹象,暗红的光芒透过观察窗忽明忽灭。
“不能停。”沈砚辞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停止,污染失控扩散,在场所有人,包括你们,生存概率低于10%。”他陈述着一个冰冷的事实。
“那是守夜人需要评估的风险。”副官毫不动摇,枪口微微抬起,幽蓝的能量光芒在枪口汇聚,发出轻微的嗡鸣,“我最后警告一次,停止操作。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剑拔弩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哎呀呀,诸位‘猎犬’先生,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裁缝那慵懒带笑的声音,如同不合时宜的清凉油,突然插入了这冰冷的对峙。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滚落在阴影里的自制起爆器旁边,用锃亮的皮鞋尖轻轻踢了踢那玩意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过去。
“看管危险物品不力,可是要扣绩效的哦。”裁缝歪了歪头,银质面具下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看着那位副官,“而且,你们难道不好奇,这位韩枫先生…或者说,前韩枫先生,是怎么躲过外面那些‘寂静之涎’,精准地找到这里,还恰好带着一个…嗯…足够把这间屋子连同小半个废料场都送上天的‘小礼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玩味:“据我所知,‘守夜人’内部对‘破晓’残党的追踪优先级…似乎并没有高到需要一位副官亲自带队,冒着惊动‘寂静之涎’潮汐的风险,强攻一个中立安全屋的地步吧?除非…”他拖长了音调,“你们收到的命令,或者说…某些人私下收到的指令,并不仅仅是‘抓捕’这么简单?”
裁缝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让那位副官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硬,但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沈砚辞和裁缝的眼睛。
“你在质疑守夜人的行动?”副官的声音愈发冰冷,枪口微微转向裁缝,带着杀意。
“不敢不敢。”裁缝优雅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语气却依旧轻松,“我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情报贩子,习惯性地分析一下成本、收益和…幕后风险。毕竟,万一不小心卷进某些大人物的‘清理门户’或者‘灭口行动’里,死了也是白死,对吧?”
“清理门户”?“灭口行动”?这几个词让陈默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又往零件堆后面缩了缩。连挣扎的韩枫都似乎停顿了一瞬。
沈砚辞眼中寒光一闪。裁缝的话,印证了他之前的某些猜测。守夜人内部的派系斗争,可能比想象的更复杂、更黑暗。秦月的副官…未必完全代表秦月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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