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港的硝烟尚未散尽,晨曦微露时,街道上的血迹已被海水冲刷得淡了几分,却冲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悲壮。
幸存的军民默默清理着战场,掩埋牺牲者的遗体,明州药坊内的柳彦舟带来的药王书院弟子们彻夜未眠,将带来的药材赶制成救命的丹药。
公孙婧在临时营帐中调养伤势,柳彦舟则与李明月一同清点战果、安抚百姓,而那枚刻着“楚”字的黑色令牌与血祭大典的密函,如两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就在此时,一队身着燕云骑甲胄的骑士疾驰而至,簇拥着一辆挂着皇家仪仗的马车停在港口码头。
车帘掀开,一身银纹软甲的阿璃带着“代天巡狩”的鎏金印信,步履沉稳地踏上这片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土地——一场关乎大周命运的谋断,即将在中军帐内正式开启。
明州港中军帐内,烛火如昼。
阿璃身着银纹软甲,外罩玄色披风,披风下摆还沾着沿途的风尘与盐霜——她在西京时已奉皇帝周显密诏,与柳彦舟、李明月等星夜兼程驰援赶至明州港坐镇。
案上摆放着鎏金印信与明黄密诏,印文“代天巡狩”四字熠熠生辉,昭示着她代行皇权的至高权限。
明州港中军帐内,烛火摇曳,将壁上悬挂的南海舆图映照得如同星罗棋布。
阿璃一身银纹软甲,玄色披风垂至膝下,风尘仆仆中难掩眉宇间的凝重与疲色。
她指尖无意识地轻抚过小腹,那里正悄然孕育着她与柳彦舟血脉相连的牵挂。
案头,“代天巡狩”的鎏金印信在烛光下流转着威严肃穆的光华。
帐帘掀起,海风裹挟湿咸气息卷入。
夜枭首领墨羽如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立定一侧,半张银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紧随其后的水师提督孙锐,步伐沉稳,甲胄上的“钱塘水师”刻痕在灯火下清晰可见,他抱拳行礼,声如洪钟:“末将孙锐,参见殿下!”
阿璃急步上前亲手相扶,眼底泛起真切暖意:“孙将军!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当年武宁共训新军时,你便是北府新燕云翘楚,如今执掌东南水师,实至名归。”
孙锐直身,感慨万千:“殿下谬赞。当年若无殿下与李崇将军在武宁奠定根基,焉有末将今日?听闻殿下亲至,末将便知,此番定要效仿当年燕云之勇,再建奇功!”
正叙话间,帐外传来熟悉脚步声。
帘栊再动,率先踏入的李崇虽鬓角染霜,脊梁却挺直如松,那双经历塞外风沙的眼眸在触及阿璃身影时,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身侧的红妆,劲装短发,容颜虽经岁月打磨,眉宇间燕云十八骑特有的飒爽英气却不减反增。
“未将李崇(红妆),参见殿下!”二人齐齐躬身,声线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阿璃抢步上前,一手一个紧紧握住他们手臂,声音哽咽:“李叔!红妆姨!真的是你们!”
她目光在李崇脸上细细端详,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当年云州沙场、在西域戈壁中与自己并肩血战的骁将,“自西域一别,陛下将您调任江南,我无一日不挂念!令爱明月前番率三千燕云骑千里驰援西京,救我于危难,我方知您一直在暗中筹谋,为我等保存实力……”
李崇虎目微红,重重回握阿璃的手:“殿下!老将……幸不辱命!当年离京前,我便知朝局暗流汹涌,只得将旧部交由明月,嘱她暗中护卫。殿下十六岁独闯云州,寻访燕云旧部时,红妆她们便已回报,说殿下颇有镇北王当年风范,老将便知,王爷的血脉,必将重振山河!”
红妆早已泪湿眼眶,她上前轻轻拥住阿璃肩头,如同多年前在北境边塞,守护那个父母双亡的幼小孤女:
“殿下……一别数年,你已长大成人,肩负起这般重担。当年沈从安那奸贼害死王爷,我们燕云十八骑旧部拼死分头护送襁褓中的你分散隐匿,我便发誓,只要一息尚存,必护你周全。后来你十六岁未到,一路寻访燕云十八骑旧部,终在武宁、云州重聚,大家便知,报仇雪恨、重振燕云的时刻,终会到来!”
阿璃将头轻靠在红妆肩上一瞬,汲取着这久违的、如同母亲般的温暖,随即抬首,目光扫过李崇和红妆:“李叔,红妆姨,当年若无你们与众燕云骑旧部暗中扶持,我阿璃走不到今日。明月如今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她与柳彦舟、公孙婧姑娘等在前线并肩作战,此番若能平定黑鹰教,我必奏明陛下,再令燕云精神天下扬名——‘燕云在,汉魂不亡’!”
孙锐在一旁亦是心潮澎湃,抱拳道:“李将军,红妆夫人,当年云州一别,不想今日竟在明州重聚,共御强敌!此乃天意,亦是我等军人之幸!”
帐内气氛热烈,旧部重逢的激动与历经沧桑的感慨交织。
帐内议事之人齐聚,皆是各方核心力量:
夜枭首领墨羽一身黑衣,面覆半张银色面具,指尖把玩着一枚淬毒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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