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雪山被夕阳染上凄艳的血色。
一支疲惫不堪、衣衫褴褛的奴隶队伍,在几名凶神恶煞的吐蕃监工皮鞭的驱赶下,拖着沉重的矿车,缓缓从侧面的小矿洞走出,朝着曜日谷核心区域行进。
队伍末尾,悄然混入了几个“新面孔”。柳彦舟和阿璃脸上涂抹了污泥和冻疮的伪装,穿着破烂的奴隶服,低着头,步履蹒跚,完美融入了这支绝望的队伍。墨羽和另一名擅长伪装的夜枭队员也混在其中,负责照应。
石虎、桑吉和其余队员则留在外围悬崖的隐蔽处,架好了强弩,随时准备远程支援或制造混乱接应。
混入的过程比预想的顺利。监工的注意力大多在防止奴隶逃跑和催促速度上,对多了几个“新人”并未细查——在这种地狱般的地方,奴隶的消耗和补充太快了。
越靠近谷地中心,那股硫磺、血腥和药液混合的怪味就越发浓烈刺鼻,几乎令人作呕。痛苦的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监工的呵斥鞭打声、还有远处洞窟中传来的模糊咆哮声,交织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交响曲。
柳彦舟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在飞速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看到了血池边那些穿着黑袍的祭司,正将一些昏迷的人拖到池边,进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他看到了透明容器中那些扭曲的人体,他们的生命正在被强行改造;他也看到了堆放在角落的、已经制作完成、如同雕塑般静立不动的“药人”士兵。
他的心在滴血,怒火在胸腔燃烧,但他必须极度克制。他的手指悄悄捻动着藏于袖中的药粉,大脑飞速记忆着路线和守卫的分布。
阿璃同样在默默计算着距离和守卫换岗的间隙。她的身体微微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虽然虚弱,但那股沙场宿将的杀气依旧让她周围的几个奴隶下意识地远离。
队伍最终停在了那扇巨大铁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奴隶们开始卸下矿石,由另一批穿着稍好、但眼神麻木的工奴运进铁门后的洞窟。
机会来了!卸货区人员混杂,守卫的注意力相对分散。
柳彦舟和阿璃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制造一个小范围的混乱,趁机潜入铁门。
柳彦舟悄无声息地将一小撮无色无味的药粉弹向不远处一个火盆。药粉遇热迅速挥发,产生一种极其细微的、能刺激鼻腔的粉尘。
“阿嚏!”附近一个监工猛地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像是连锁反应,好几个监工和奴隶都开始打喷嚏、揉眼睛,小范围的骚动出现了。
“怎么回事?!”守卫的头目厉声喝道,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墨羽和那名夜枭队员如同鬼魅般贴近两名最近的守卫,手中淬了麻药的细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他们的颈侧。两人身体一软,便被迅速拖到矿石堆的阴影处。
几乎同时,柳彦舟和阿璃身形一闪,利用矿石车和人群的遮挡,如同两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扇刚刚运入一批矿石、尚未完全关闭的巨大铁门!
成功!
门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巨大甬道,两侧石壁上镶嵌着发出幽绿光芒的矿石,空气更加闷热难闻,还夹杂着一种熟悉的、甜腻而腥臭的药味——正是当年白沙海基地那种制造药人的核心毒药的味道,但似乎……更加浓烈,更加邪恶。
洞窟深处,传来规律的机械运转声和更加清晰可辨的痛苦哀嚎。
他们终于踏入了“烈日枷锁”最核心、最黑暗的心脏地带。
潜龙已入深渊,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真相与毁灭,都近在眼前。
洞窟内部的景象,让即使是经历过白沙海基地的柳彦舟和阿璃,也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与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显然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无数粗大的金属管道和缆线如同巨蟒般缠绕四壁,连接着中央一个庞大无比的复杂装置。
装置的核心,是一个巨大的、由某种透明水晶打造的熔炉。炉内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火焰中悬浮着一块足有磨盘大小的、不规则形状的巨型血曜石!
它如同一个黑暗的心脏般搏动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异能量波动,正是整个曜日谷邪力之源!
熔炉下方,延伸出数十条管道,将一种暗红色的、沸腾的液体输送到四周一个个稍小一些的透明培养仓中。
每个仓内都浸泡着一个人体,他们被插满了管子,表情极度痛苦,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异变——皮肤变得青黑,肌肉畸形膨隆,正是向药人转化的过程!
而在熔炉正前方的高台上,一个身着华丽黑袍、袍子上绣着完整烈日枷锁图腾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张开双臂,似乎正在引导熔炉的能量,进行着某种仪式。他口中吟诵着晦涩古老的咒文,声音沙哑却充满狂热。
高台下方,恭敬地站立着两排黑袍祭司,以及数名身着吐蕃高级军官服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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