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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贾唐宗 第105章 《计然子》和《养鱼经》

作者:谁知天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4 05:16:45

在稷下体系“管仲学派”关于经世济民之学的着述中,《管子》是比较完整的记录“轻重农商之术”的。除了实际成书于大汉初年的《管子》,同样是在大汉初年经稷下学子总结成书的《计然子》则是一部既讲述“轻重农商之术”也讲述“货殖增益之术”的作品。

计然,又名辛文子,春秋晋国贵族后裔,避居于宋。他与刚出仕辅佐越王勾践的范蠡交好,曾教授范蠡经商之道,范蠡保举他投效越王勾践,他看了越王勾践的面相,认为勾践“长颈鸟喙,可共患难不可共乐”后就借口离开了,离开时还提醒了范蠡灭吴后激流勇退,使其最终避免被鸟尽弓藏。

在《计然子》中,稷下学子从计然、范蠡的生前经历及传世名言中总结了“计然七策”,这七策既是“轻重农商之术”也是“货殖增益之术”。

“计然七策”的第一策可以被称之为“需求洞察论”,讲究预判需求、逆向布局,“旱则资舟,水则资车”,在经济周期因天时原因波动时提前做好产能储备并有预防的应对“不可抗力”产生的供应链风险。

“计然七策”的第二策可以被称之为“价格调控论”,讲究政府要对粮食一类的生活必需品进行价格引导,平衡农商利益,防止谷贱伤农,也要防止商人屯聚奇货引起民生问题。其主张以十二年为一个周期,认为十二年必定有一个丰年和一个灾年,而每两到三个周期还会有一个大丰年和一个大灾年。在此基础上,粮价调控要做到“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

“计然七策”的第三策可以被称之为“价值管理论”,他主张经商过程应该做到质量优先与资金高效率周转的并重,其认为经商要尽量降低库存、提高周转周期和避免负向现金流业务,做到“务完物,无息币”。

“计然七策”的第四策可以被称之为“逆周期投资论”,利用周期波动低买高卖,“人弃我取”,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计然七策”的第五策可以被称之为“供求价格论”,提出需求决定价格,要从天时变幻、政策走势中判断供求关系的变化,从中解读研判,并抢在别的商人之前布局,“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

“计然七策”的第六策可以被称之为“价格周期论”,其基本理论是单一商品在一段时间内总是以价格围绕价值的方式进行周期性的波动,既往数据参考、供需变化、生产难度变化等都是参考这个价格区间的要素,敏锐的商人要根据这些要素判断出商品价格的最高点和最低点,也就是所谓“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并进行低买高卖的周期操作。

“计然七策”的第七策可以被称之为“资金流通论”,其核心要旨是强化资金流动性,果断交易。在判断价格价值关系后要果断出售买卖,明白任何商品都是“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只有在商品——货币——商品——货币……中不断滚动,并提高资金周转效率,财富才能不断增加。

“计然七策”的大部分策略是针对商人“货殖增益之术”的指导,但是其中也有几条更像国家在宏观控制经济走势的“轻重农商之术”的辅助判断。

在葛履的书斋藏书中,纯粹关于商人“货殖增益之术”的专门着作却很少,春秋商圣们的着作都已在浩如烟海的春秋诸子作品中湮没,尤其是经历了“焚书坑儒”的劫难,本就不已着书传世见长的商圣们的“货殖智慧”只能零星见诸其他的着作。

唯一一本实务型的着作是稷下学子在汉初托商圣范蠡之名写的《养鱼经》,其通过鱼池构造、选种放养、”神守机制“(鱼鳖混养)、轮捕轮放、人工增殖等要素讲述如何让养鱼利益最大化并可持续发展。

《养鱼经》对我的启发与郑当时的水利思想类似,它让我认识到从尊重事物本身的“道”出发,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读完《计然子》和《养鱼经》,我还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理论水平高如当年的葛至阳、今日的葛履,却都不能凭借经济之学、货殖之术稳定过上富裕的生活?

葛履告诉我:因为义父说的“气运”。他作了一个类比,他就好比是个大夫,他知道身体得了疾病如何医治,也知道平时该如何养生、如何锻炼才能成为体能卓越的将军。但是,如果他的先天体质根本无法当一个将军,即使他再努力,体质也不可能被他努力到当上将军。

葛履还告诉我:理论知识他可以都告诉我,以我的博闻强记似乎掌握也不难,但是真正的“食货轻重之道”,反而是他弟弟葛谦比他更有天赋,这是他们的父亲葛至阳很早就说过的话。

葛履的话无疑是暗示我多跟他的弟弟交流。相比葛履,名为“谦”的葛谦其实与人相处的态度比葛履要清高很多。

我知道因为我的慷慨,葛家上下对我的印象都很好,但是要让葛谦真正认可我、愿意像葛履一样和我交流,并不是这样就行的,甚至慷慨送他一两苏合香也未必管用。

在向葛履学习经世济民之学期间我去“篆体密文”的联络点收到了义父的回信。

义父告诉我他已经从陇西回到了代郡,目前长安、代郡、陇西都一切安好,让我踏踏实实在葛家学习几个月,如有变故或希望我去下一站,他会联系提示我。于是我将葛家的地址告知了送信人,让他有消息就来找我,我则踏踏实实回葛家继续学习。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二月。惊蛰一过葛谦便扛上锄头去到屋后属于葛家的田地开始锄田。

我觉得帮葛谦种地也许是拉近彼此关系的好办法,于是在葛谦锄地半天、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我就自告奋勇帮他一起锄地。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干农活,亦如我不善于弓马拳脚,我的锄地天赋也是很差的。不过好在作为行伍出身者力气比葛谦这个书生大些,原本葛谦要七天才能刨完的地,因为我的加入三天就完成了。

锄地之后的工作就是施基肥。很难想象葛谦一个特别爱闻香料的文弱书生会在这时把全家集聚的肥料从化粪池弄出来。因为这半个多月有了我和小黄还有六只鸡、两头猪的粪肥加入,葛谦说今年地里的肥力肯定比往年好很多。

对于这个,我没有经验,我只是觉得自帮他施肥后好几天身上都有瘟臭的感觉。

施肥大约二十天后,我们开始种粟。因为没有经验,我第一次种粟选择了从最近处开始撒种。

葛谦见后道:“道一兄弟,你这样撒种最后青苗发芽率一定很低,因为你撒完的地方土一定会被你踩到,影响发芽。”

我听后恍然大悟,道:“那怎么办?”

“从最远处开始播种啊!”葛谦说着已经走到田地的最远端开始播种,边播种边往后退。

我见状恍然大悟,赶紧追上去一起播种。

葛谦道:“旱田种粟还好,如果是水田种稻,你那种方法插秧,只怕一棵秧苗也活不下来。”

我微微一笑,道:“还真是!将士两军对阵都是要冲锋向前,植粟种稻却是要退步才是向前!”

葛谦听闻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端详了我一会儿。当我正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大笑,道:“说得好啊!退步原来是向前!哈哈哈哈哈……”

自从我说出“退步原来是向前”,葛谦开始对我刮目相看。每次我与葛履聊天他也会参与,只是他从来不插嘴,不论我或者他哥哥说什么,他只是倾听。有时候我们只是各自忙着读书时,他也会抚琴或者将自己的书桌搬到葛履的书房画丹青。

我对书画都是一窍不通的,但是我能感觉葛谦的丹青和琴技都不错,无论琴还是画都能给人一种飘逸洒脱的感觉。

葛谦每次白天跟我搭话的话题最多的还是农活。因为种地后数天没有下雨,葛谦在二月底请我帮他一起去睢水挑水帮他浇灌田地。

其实葛家的田地距离睢水河道的位置很近,最近处仅十来亩田的距离。而且根据之前和葛谦的交流,如果灌溉充分,陈留之地的田可以春种粟,夏收后再种一季稻,于是我问葛谦为什么不将那十亩左右的水田买下一并高效耕种。

葛谦告诉我:“我们早想过了,人家不卖啊!这家人算起来还是我舅舅家的堂房亲戚,老少六口男丁总共守着大概一百多亩地,本来每年两季打出来的粮食也就够他们一家小二十口全年吃食剩余不多。如果把这十亩田卖给我们,他们担心后面我们不让他们借水种稻,即使让他们过水还能种一季稻,他们也怕歉收一点就不够吃了。”葛谦补充道,“我和我哥找他们谈过,三百钱一亩的地我们开到六百钱他们都不舍得卖,没办法。不过我家的田就算种上水稻估计也不成,一是肥不一定够;二是我毕竟不是专职农人,让我一年稼穑两季我会累死。”他说着笑了起来。

听完葛谦说的,我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家十来亩地的地形和现有的引水设施,然后帮葛谦一起挑水将二十亩旱田浇灌完毕。

晚饭时,我当着葛谦的面问了葛履、林氏夫妇那个田地的事情,然后我又问:如果我有办法让葛谦从农田劳作中解放出来、还能不花钱让那十亩地为葛家所用并产生新价值,他们兄弟俩是否愿意再去和对方沟通一下?

葛履怕我搞“丘八作风”忙道:“我们可不能巧取豪夺啊!”

我忙道:“葛大哥,相处了那么久,您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肯定是去谈双赢的办法。”

出于对我的信任,葛谦第二天就陪着嫂子林氏去找了还健在的舅舅阮翁,向阮翁提了想和睢水边那户阮氏族亲谈“双赢”策略的办法。阮翁表示:他可以去提一下聊聊,但是不确保成功。

当天葛履放课后,阮翁就领着葛履、葛谦和我去了那户有靠近二十口人的阮姓人家。

这家人的户主叫阮泰,五十出头,也算读过几年书。阮泰有五子二女,长女排行第二,已经出嫁。阮泰五个儿子都曾是葛至阳的县学学生,但是没有什么读书特别好的。这时长子阮伯、次子阮仲、三子阮叔、四子阮季都已经娶妻但是没有分家,五子阮少还没有婚配,排行第七的女儿阮息君过年才十五岁,也没有婚配。阮泰已经婚配的四个儿子一共生了七个孙子、女孙,加上老伴全家除去出嫁的大女儿一共十九口人。

葛谦刚开始跟我说阮泰一家不肯买卖土地,出到市价两倍也谈不拢,我的第一印象是这家人估计不太好说话,但是眼见这家人对葛履的态度,我觉得我想错了。

因为五个儿子都曾经是葛至阳的学生,这家人对葛履非常尊重,老爷子、老太太说话也很客气,还询问了葛履的岳母林氏老太太的身体情况。

其实阮泰一家对葛谦也很客气,与葛谦年纪差距不大的次子阮仲、三子阮叔、四子阮季都称呼葛谦“神童”,反而是葛谦表面上客气,实际不是特别愿意和哥儿几个多答茬,显得有点清高。

葛谦的这个态度让我对之前他们谈判破裂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判断:首先,双方只是以买卖来谈交易,没去想“双赢之策”;其次,阮家老爷子应该是内心有些许不爽葛谦的清高,不愿意配合,因为其实两倍价钱卖地之后再买别的地也不至于不够吃饭,甚至还可以过得更好。

在得到这个基本判断后,我觉得由我来转圜谈这个事情还是有点把握的。

在葛家和阮家寒暄完毕后,我首先作了自我介绍:我父亲是葛至阳老先生的稷下同学。我家是北境边防军出身,我参加过很多对匈作战,后来也当过地方司马,熟悉农耕、水利之事。我在拜访葛家时发现葛家的田距离睢水非常近,但是因为无法引水做水田只能做旱田年耕一季非常可惜。因为也知道阮家人口多,不想卖田,但是眼见两家人还算是亲戚,彼此邻里关系也和睦,浪费资源很可惜,于是我想了一个新策略。

我给双方提的策略是:土地仍然归阮家所有,但是我们将田改挖为鱼塘,按照《养鱼经》的方略开始养鱼。所有出力的活儿比如挖塘、喂鱼、寻找批发买家全部由阮家来,而每期鱼苗、鳖苗由葛家投资购买,卖鱼鳖所得双方对半分。因为有鱼鳖饲养,每年可以多产出很多肥力很高的塘泥,这样一季粟米、一季水稻的土壤肥力也都有了保证。

在鱼塘建好后,由我出图纸方案帮两家的田地从鱼塘两边修建水车、水坝并规划沟渠给水路线,这些沟渠不但可以覆盖阮、葛两家的灌溉需要,附近更多的旱田也可以得到灌溉。

我规划了渠道,让附近旱田的主人如果希望在夏季种稻也可以跟两家签订契约走水,我建议只需以一成产粮作为回报即可。

另外,我还以我从《计然子》书中和郑当时那里学来的知识问了阮家一个问题:阮家的水田应该每十二年会有一年夏天因水位过低无法耕种稻、每十二年会有一年春天因为水位过高田地排不干净积水而无法种春粟。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告诉他们:以后按照我的办法来水渠建好后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了。

最后,因为阮家确实有大约十亩地不能再种粮食,而葛家的夏粮是纯粹的增量,我建议双方再签个契约:以后葛家的田全部交给劳动力富余的阮家打理,葛家以八成稻米的收成支付阮家的劳动力支出。这样一来,葛谦将完全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

当我说完我的方案,无论是葛履还是阮泰都非常高兴!连葛家年迈的老舅舅阮翁都夸这个方案好。阮翁还说因为这个方案是他牵线搞的,以后田地连着阮泰家的部分要种稻米时让阮泰就不要抽他们的一成收成了,阮泰表示完全没问题!

当我以为双方就要这样顺利签订契约的时候,阮泰对葛谦道:“小神童,不是我老头子难为你,这个事情我要给你附带提个条件!”阮泰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天资很高也看不上我家这几个学渣儿子,大闺女没出阁的时候招你做女婿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我二孙子阮贤的天资真的不错,他今年七岁,《仓颉篇》是我亲自启蒙的。你要是同意教他读书,把你的学问交给他个两、三成,这个事情我就立即答应了!”

阮泰老爷子说完,我才知道原来葛谦和阮家还有“招女婿”的恩怨,顿觉以葛谦的脾气,这事情可能会有枝节。

葛履道:“泰叔,小贤的读书交给我吧,还有小赤一并到县学我亲自教,学费我出,行吗?”

阮泰微微一笑,道:“葛大公子,现下民生困苦,我大孙子阮赤是啥资质我清楚,就不去浪费那个经历了。另外,不是我看不上你啊!你爹当年的原话:‘一般人交给葛履教能成才,但是想成大器得葛谦肯教!’我家也算是耕读传家的清白人家,三代就遇到小贤一个读书种子,我还得是交给‘小神童’调教才甘心!”

阮家老二阮仲喊来儿子阮贤,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背诵了《仓颉篇》和几首《诗经》。这个阮贤面相生得挺清秀,口齿伶俐,吐字清晰,的确是个“小学霸”的感觉。

阮仲道:“神童,你若肯教我儿子,你家的地我全帮你种了,稻米收上来也不用给我家八成,给我们个三成意思一下就行!哪怕你就教他一年,如果觉得他资质不行不肯教了,我也认!”

这时,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向了葛谦。葛谦跟葛履交换了个眼神,又朝我看了看,我赶紧用眼神鼓励他同意阮家的条件。

葛谦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也罢,小贤明儿起就交给我管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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