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黑商：我的客户全是至高 第143章 灯塔审判与禁忌抉择

“检测到……高优先级污染源信号……执行……净化协议……”

冰冷的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死寂的通讯频道中回荡。那巨大环形结构——所谓的“边缘灯塔”——上，数门隐藏在尘埃与冰晶下的巨型炮台已经完全调转方向，粗大的炮口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毁灭性的能量正在疯狂汇聚。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动力单元早已熔毁，仅剩的探测器依然发出了凄厉的超负荷警报——对方主炮的能量等级，足以在瞬间将他们这堆残骸连同内部所有人蒸发成基本粒子！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就连最悍勇的张猛，此刻也脸色煞白，死死盯着舷窗外那些越来越亮的炮口，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却无力改变什么。王虎瘫坐在地，眼神空洞。重伤员们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灭顶的危机，发出微弱的呻吟。

刚从鬼门关爬出来，转眼又要跌入深渊。而且这次，他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依旧无法动弹，但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炼气大圆满的神识在剧痛的识海中挣扎，分析着那冰冷合成音的关键词。

“高优先级污染源信号”……指的是什么？是“破烂王”号残骸本身？是上面残留的混沌能量？还是……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自己胸口——不，是投向储物戒中那枚被重重封印，却依旧在剧烈躁动的“混沌信标”！是它！一定是它！这枚来自混沌深处的信标，在靠近这“边缘灯塔”时，触发了防御系统的最高警戒！

怎么办？将信标扔掉？且不说以他现在的状态能否取出并扔掉，就算扔掉，对方就会放过他们吗？那合成音明确说了是“低等文明废弃物”和“污染源信号”，扔掉信标，他们依旧在对方的净化名单上。

等死？绝不！

“阿杰……被动接收器……调整频率……尝试接入……灯塔的……公共频道……发送……身份识别代码……”陈默忍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记得“净所”和“方舟”都提到过“守护者”文明，提到过“秩序火种”的权限。这灯塔既然是“守护者”建造的，或许……也会认可？

“明白！”阿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扑到那台冒着火星的探测器前，手指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操作起来。他将“星辰罗盘”连接上探测器，试图从罗盘记录的、来自“方舟”的古老数据包中，提取出可能存在的、属于“守护者”文明的身份识别信号。

“身份识别代码……发送中……”阿杰嘶哑地喊道。

嗡……

灯塔的炮口能量汇聚似乎微微停滞了一瞬。那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接收到……残缺的‘守护者’次级序列识别码……来源：未知……”

“数据库比对……匹配度 0.3%……识别码等级过低……且信号源与污染源高度重合……”

“逻辑冲突……重新判定威胁等级……”

有戏！陈默精神一振。虽然识别码等级低，但至少引起了系统的逻辑判断延迟！必须加码！

“继续！发送……秩序火种……共鸣频率！”陈默急道。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后的、也是最具辨识度的“身份证明”了。他的“秩序火种”源自“净所”传承，与“守护者”文明同源！

阿杰毫不犹豫，将探测器最后的功率全部集中在接收陈默身体自然散发的、极其微弱的秩序火种波动上，将其放大、编码，混合着罗盘提取的残缺信号，再次发送！

这一次，灯塔的反应更加明显！

嗡——！！！

整个庞大的环形结构猛地一震！表面的尘埃和冰晶簌簌落下，露出了更多精密复杂的结构和符文。那些即将发射的炮口能量迅速黯淡下去，但并未收回，只是进入了待机状态。合成音的语气也发生了明显变化，从冰冷的机械，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检测到……高纯度‘秩序本源’共鸣……与‘守护者’核心传承序列匹配度 99.7%……”

“污染源信号依旧存在……矛盾个体……威胁判定……极高……但……权限等级……重新评估……”

“启动……深度扫描及……逻辑仲裁协议……”

一道柔和但无法抗拒的、混合了多种扫描波束的白光，从灯塔中心那个黑暗虚无的区域边缘射出，瞬间笼罩了整个“破烂王”号残骸。白光穿透了破损的装甲，扫描着每一个人的身体、装备，乃至灵魂波动。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彻底透视，从肉身到识海，从灵力到灵魂烙印，在那扫描下一览无余。这种感觉比“净心”试炼时更加**，更加不容抗拒。他体内的“秩序火种”在白光下自动显现，散发出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同时，储物戒中那枚“混沌信标”，也在扫描下无所遁形，剧烈震颤着，散发出浓郁的不祥气息。

扫描持续了约十秒钟。对于陈默等人来说，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白光收敛。合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复杂的、难以用机械音表达的“情绪”——震惊、困惑、警惕，以及一丝……深沉的疲惫。

“扫描完成。个体识别：陈默。状态：重伤，灵魂受损，生命体征不稳定。”

“检测到：‘秩序火种’（传承纯度：中等，状态：受损）、‘混沌本源印记’（高污染度，处于不稳定封印状态）、‘公正之印’（秩序侧法则造物，微弱）、未知修炼体系能量（炼气期大圆满，濒临突破）……”

“判定结果：极度矛盾与危险的个体集合。秩序与混沌力量在体内形成不稳定的动态平衡，存在极高失控风险。”

“根据‘守护者’最终协议第1、3、7条，此类‘混沌共生体’应予以最高优先级清除，以杜绝污染扩散风险。”

清除！这个词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但……”合成音话锋一转，“检测到该个体承载部分‘守护者’文明传承火种，并成功通过‘净心’试炼。其灵魂烙印中，存在强烈的‘守护’与‘求生’意志，与混沌侵蚀的‘毁灭’本能形成对抗。其行为模式，更倾向于利用混沌力量达成秩序目标，而非彻底倒向混沌。”

“逻辑仲裁协议计算中……变量过多……计算量超出当前系统负荷……”

灯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那些巨型炮口依旧闪烁着待机的微光，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的生死，乃至所有人的生死，就在这古老人工智能的一念之间。必须做点什么，争取生机！

“灯塔……协议……”陈默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意念通过“秩序火种”的共鸣，尝试着传递出去，“我们……并非敌人……我们对抗混沌……寻找‘钥匙’……只为求生……延续文明火种……”

他将自己一行人的经历，从死寂之环的逃亡，到静滞星域的传承，再到破碎尖塔的血战，以及对抗“告死鸟”和“混沌低语”的片段，尽可能简洁、真实地传递出去。没有夸大，没有隐瞒，只有绝境中挣扎求生的意志，和对秩序、对同伴的守护之心。

“秩序火种”的共鸣随着他的意念波动，传递出悲壮、决绝、却绝不屈服的气息。

沉默，更长的沉默。

就在陈默几乎要绝望时，合成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逻辑仲裁完成。最终裁定：暂缓执行‘清除协议’。”

“裁定依据：1. 目标个体承载‘守护者’传承，具备潜在秩序侧价值。2. 目标个体行为模式与‘混沌共生体’典型特征存在偏差。3. 当前灯塔能源储备低于5%，执行高能级净化协议可能导致系统崩溃。4. 检测到外部威胁标记（标记来源：未知高维追踪协议），目标个体可能成为吸引外部威胁的‘诱饵’。”

陈默心中先是一松，随即又是一紧。暂缓清除，不代表安全。能源不足、系统濒临崩溃是主要原因。而且，外部威胁标记？高维追踪协议？难道是之前在虚空坟场遭遇的幽灵舰，或者……“观察者”？

“根据裁定，现提供以下选项，由目标个体自主选择，后果自负：”

“选项A：接受‘秩序净化’。灯塔将动用剩余能源，尝试彻底净化你体内的‘混沌本源印记’。成功率预估：低于1.5%。失败后果：目标个体及周边所有单位彻底湮灭，或被转化为混沌傀儡。”

“选项b：接受‘放逐’。灯塔将开启一次性的、坐标随机的短距星门，将你们传送至未知星域。能源消耗：2%。生存概率：未知。”

“选项c：签署‘临时监护协议’。以你体内的‘秩序火种’为抵押，灯塔将暂时接纳你们，提供最低限度的维生支持及基础修复，并共享部分关于‘钥匙’、‘星炬’网络及‘外部威胁’的非核心信息。协议期间，你必须协助灯塔完成一项‘维护任务’，以换取能源补充。任务风险等级：高。协议期限：直至任务完成或一方死亡。”

“警告：无论选择哪项，灯塔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宇宙的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请于 60 秒内做出选择。”

三个选项，每一个都充满风险，每一个都可能是绝路。

净化？不到2%的成功率，和送死没区别。

放逐？随机坐标，可能是恒星内部，也可能是另一个绝地。

临时监护协议？听起来最好，但有任务，而且是以“秩序火种”为抵押！这意味着他的力量，甚至生死，将部分受制于这座灯塔！而且任务风险极高。

但，这也是唯一一个能提供暂时安全、修复、以及最关键——信息的选项。他们现在弹尽粮绝，重伤濒死，急需喘息和情报。

“会长，怎么办？”张猛、王虎、阿杰都看向陈默，眼神充满信任，但也带着深深的忧虑。这个选择，太重了。

陈默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路走来的尸山血海，闪过兄弟们信任的眼神，闪过“守护者”文明对抗“寂灭”的悲壮，也闪过那艘幽灵舰冰冷的舰影和“观察者”的恐怖传说。

退缩，没有未来。苟且，终将灭亡。

他的道，是在绝境中搏出一线生机，是背负一切前行，直至终点。

“我选……c。”陈默睁开眼，眼神疲惫，却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签署……临时监护协议。”

“协议确认。以‘秩序火种’为锚点，建立临时监护链接……”合成音响起，一道柔和但蕴含规则之力的光索从灯塔中心射出，没入陈默的眉心，与他识海中的“秩序火种”建立了某种玄妙的联系。陈默感觉到，自己与这座灯塔有了一丝微弱的掌控感，但同时也被一种更强大的规则所束缚。

“欢迎来到……‘边缘灯塔’（沉默哨卫模式）……临时权限已授予：Level 0 （访客\/被监护人）。请遵循协议，协助完成维护任务‘重启备用能源阵列’。”

“现在，执行初步救援及转移。”

灯塔下方，靠近中心黑暗区域的一块银白色装甲板缓缓滑开，射出一道牵引光束，轻柔地包裹住“破烂王”号残骸，将其缓缓拉向灯塔内部。同时，几台造型古朴的维修机器人从开口处飞出，开始对残骸进行紧急加固，并向内部注入可呼吸的空气和微弱的治疗能量。

暂时，安全了。

但陈默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那所谓的“维护任务”，以及协议背后的种种未知，才是真正的考验。而他们与这座古老灯塔的“临时监护”关系，也充满了变数。

被拉入灯塔内部幽深通道的最后一刻，陈默回头，看了一眼舷窗外那片中心区域的绝对黑暗。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掠过他的脊背。

（第14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