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信息差躺成人生 第51章 晨光里的建校梦

凌晨四点多，靠山村还浸在墨色的寂静里，只有几声零星的犬吠从山坳深处传来，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淡淡的声响便又归于平静。山风裹挟着夜露的清凉，穿过窗棂缝隙钻进西厢房，带着山野特有的草木清香，拂过陈炎的脸颊。他在木床上翻了个身，鼻尖萦绕着被子上阳光与艾草混合的独特香气——那是老王头昨天特意把被褥拿到院子里晒了一下午的味道，棉絮里藏着山野间特有的干爽，还有阳光晒过的暖意，仿佛把整个秋天的温柔都裹进了被窝。炕桌一角放着的煤油灯还剩小半盏油，灯芯结成的灯花在昏暗中微微跳动，映得墙面斑驳的泥痕忽明忽暗，那些泥痕是岁月留下的印记，深浅不一地记录着这座老房子几十年来的风雨故事。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鱼肚白，远处的山峦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被水汽晕染开的水墨画，山尖被乳白色的晨雾缠绕，朦胧间仿佛仙境一般。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柴火碰撞的“噼啪”声和铁锅与灶台摩擦的细微声响。陈炎披上衣裳推开门，只见老王头正蹲在灶台边添柴，火光映红了他布满皱纹的侧脸，沟壑纵横的纹路里满是岁月的沧桑，像是被山间的风刻下的痕迹。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时不时溅出来，落在灰堆里瞬间熄灭，升腾的烟雾顺着烟囱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在一起，在院子上空形成一片朦胧的纱，将整个小院笼罩在温暖的烟火气中。“王大爷，这么早就起来忙活了？”陈炎走过去，看见灶台上的铁锅正冒着滚滚热气，锅盖被蒸汽顶得轻轻跳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那是红薯在粥里翻滚碰撞的声音，甜香已经开始慢慢渗出。

老王头转过头，脸上堆起憨厚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像秋日里盛开的菊花：“山里人起得都早，鸡一叫就睡不着了。再说今天要接课桌椅，师傅们从城里过来，山路颠簸奔波辛苦，得让娃们和师傅们吃上热乎饭，肚子暖了干活才有力气。”他用腰间系着的粗布抹布擦了擦手，从旁边的竹篮里拿出几个圆滚滚的红薯，外皮带着新鲜的泥土清香，个头比拳头还大，上面还沾着几根细小的根须：“这是昨天从地窖里翻出来的，去年雨水足，红薯长得瓷实，熬粥最甜。我还蒸了几个白面馒头，是托镇上赶集的亲戚捎来的，平时舍不得吃，给送货师傅尝尝鲜，让他们知道咱们靠山村人的心意热乎着呢。”陈炎看着老王头粗糙的手掌，上面布满了深褐色的老茧和细小的伤口，有的伤口还结着浅褐色的痂，那是常年上山砍柴、下地劳作留下的印记，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意，像被灶膛里的火烘着一样，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一会儿，红薯粥的香甜就弥漫了整个灶房，那香味浓郁而纯粹，带着粮食最本真的气息，勾得人肚子咕咕叫。陈炎帮着老王头把粥盛进粗瓷碗里，碗沿虽然有些磕碰的缺口，却被洗得锃亮，看不到一丝油污。刚把粥碗摆上桌，院门口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童音，像山涧里流淌的泉水叮咚作响：“王爷爷，陈大哥，我们来啦！”只见小红和妙儿手拉着手跑了进来，两人都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和裤脚都缝着整齐的补丁，那是陈素素前些天帮她们补的。辫子上还沾着几片草叶和细小的绒毛，显然是一路跑过来时蹭到路边的草丛沾上的。小红手里提着一个碎花布包，布包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里面鼓鼓囊囊的，她跑到陈炎面前，小心翼翼地把布包递过去，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一丝紧张：“陈大哥，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课本，她说你今天要给我们讲城里的学校，我特意把课本都整理好了，还包了书皮呢！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陈炎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布面的温度，那是小红手心的温度，带着孩子特有的温热。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本旧课本，封面上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着“三年级语文”“四年级数学”，字迹稚嫩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边角虽然有些磨损卷边，却被用牛皮纸仔细地包了书皮，书脊上还用红绳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蝴蝶结打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可爱的用心。“小红手真巧，包的书皮比城里买的还好看。”陈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小红的脸颊顿时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用脚尖蹭了蹭地面：“是老师教我的，她说书本是我们的好朋友，要好好爱护，不能让它们受伤。”妙儿也凑过来说，小脸蛋因为跑过来而红扑扑的，呼吸还有些急促：“陈大哥，我昨天晚上梦见新学校了，有大大的窗户，阳光能照进教室里，把桌子都晒得暖暖的，还有好多好多崭新的课桌，我们都坐在里面读书，老师在讲台上给我们讲课，黑板上写着好多好多字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璀璨的星星，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几人正说着，陈素素挎着一个竹篮走了进来，篮子上盖着一块干净的蓝布，蓝布上绣着一朵简单的梅花。掀开布一看，里面装着几把新鲜的荠菜和几个煮鸡蛋，荠菜的叶子翠绿鲜嫩，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鸡蛋壳是淡淡的土黄色，带着自然的光泽，上面还沾着些许水汽。“早饭做好了？我刚去后山采了点荠菜，露水还没干呢，这时候的荠菜最嫩，没沾什么尘土。中午给你们做荠菜鸡蛋饼吃，娃们都爱吃这个，每次做都抢着要，上次做了十个，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她把竹篮放在灶台上，拿起一个还带着余温的鸡蛋递给小红，又给了妙儿一个：“快吃吧，补充点营养，吃完我们去临时棚屋，昨天跟李奶奶和张爷爷说好了，他们今天来教孩子们编竹篮，得提前把竹子和篾刀准备好，别让老人们等急了，他们年纪大了，走山路不方便。”

早饭过后，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晨雾渐渐散去，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开，阳光洒在山坡上，给草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树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光芒，像撒了一地的碎钻，闪烁着耀眼的光。陈炎、陈素素带着小红和妙儿往临时棚屋走去，脚下的山路铺着一层薄薄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那是秋天的声音。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有的扛着锄头去下地，锄头把上挂着灌满水的军用水壶；有的背着竹篓去采山货，竹篓里已经放了一些刚挖的竹笋和几株草药；还有的牵着牛往河边走，准备给牛饮水，牛蹄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见到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声音洪亮得像山间的响雷：“陈兄弟，今天要接课桌椅啊？需要帮忙尽管说，我们有力气，保证把课桌椅搬得稳稳当当的！”“小红，妙儿，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给咱们村争光，让咱们也跟着沾沾光！”孩子们也懂事地回着“李大叔好”“张奶奶好”，小脸上满是认真，像小大人一样，惹得村民们哈哈大笑。

临时棚屋建在工地旁边，是用粗壮的竹竿和厚实的塑料布搭成的，虽然简陋，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上扫得没有一片落叶和碎石，塑料布的边角也用沉重的石头压得整整齐齐，防止被风吹起来。棚屋外面的空地上，几个孩子已经蹲在那里玩石子，有的在地上用树枝画格子跳房子，格子画得歪歪扭扭；有的在用石子摆各种形状的图案，有小花、小狗，还有简单的房子。见到陈炎他们来了，都纷纷站起来围过来，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围着他们转：“陈大哥，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讲城里的学校呀？我们都等不及了！”“老师说城里有会飞的火车，叫高铁，比马跑得还快，是真的吗？它能飞到天上去吗？是不是像小鸟一样？”陈炎笑着点点头，走到空地上，拿起一根光滑的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树枝划过地面留下清晰的痕迹：“你们看，这是城里的学校，有好几层楼，比咱们村最高的老槐树还高呢。教室里有崭新的课桌和黑板，黑板是绿色的，用粉笔写字特别清楚，写完还能用板擦擦掉重新写，不会像咱们现在的木板那样写满了就看不清。还有投影仪，老师可以用它放动画片一样的教学视频，教我们认识非洲的大象、南极的企鹅，还有遥远的火星、月球，就像亲眼看到一样。”

孩子们听得入了迷，一个个睁大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小脸上满是向往，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城里学校的样子。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小花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一丝颤抖：“陈大哥，那城里的操场是什么样的？也像我们村的晒谷场一样，晒完谷子就能在上面跑吗？会不会有很多石子硌脚呀？”陈炎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认真地说：“城里的操场可大了，比咱们村的晒谷场大好几倍呢，有塑胶跑道，踩上去软软的，跑起来不硌脚，就算不小心摔倒了也不疼。还有篮球架、乒乓球台，下课了可以在里面打篮球、打乒乓球，还可以跳皮筋、踢毽子、丢沙包，好多小朋友一起玩，可热闹了。等咱们的新学校建好了，我也给你们修一个操场，买篮球架和跳绳，再买几个沙包，让你们和城里的孩子一样，有好玩的体育用品，在操场上尽情玩耍。”

正说着，张师傅带着几个工匠走了过来，他们都穿着沾满水泥渍和尘土的工作服，裤腿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小腿上还沾着些许泥点。手里拿着一张用白纸绘制的图纸，图纸的边缘已经有些卷起。“陈兄弟，陈老师，你们过来看看，这是我们昨天商量到半夜的教室布局，改了好几遍，你看行不行，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改，保证让孩子们满意。”张师傅把图纸铺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用几块小石子压住四角，防止被风吹走。图纸上用炭笔画着教室的平面图，门窗的位置、桌椅的摆放、讲台的大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线条虽然有些粗糙，却透着一股严谨认真的劲儿。“我们把窗户都按你们说的留宽了，三尺二寸，比你要求的还宽了二寸，这样采光更好，就算阴雨天教室里也亮堂，孩子们看书写字不费眼睛。还在教室后面加了两个通风口，夏天上课也凉快，不会闷热得难受，孩子们能静下心来听课。”

陈炎俯身看着图纸，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感受着纸张的粗糙质感和炭笔的痕迹：“这个布局挺好的，门窗的位置也合理，孩子们坐在哪个位置都能看清黑板，不会有视线死角。张师傅，辛苦你们了，考虑得真周到，比我想的还细致。”他顿了顿，指着图纸上的讲台位置说：“讲台这里能不能再加宽十公分？以后老师放教具、批改作业也方便，还能多放几本书和粉笔盒。还有，教室后面能不能留一块两米宽、三米长的地方做图书角？我从城里寄些书过来，再做几个简单的书架，让孩子们下课了可以坐在那里看书，增长见识，了解更多外面的世界。”张师傅点点头，拿起炭笔在图纸上修改起来，炭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声，留下清晰的痕迹：“没问题，这些都好改，就是加宽讲台得再添几块木板，我们下午就去山里找合适的木料，保证结实耐用。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学校建得漂漂亮亮的，让孩子们满意，让您也满意，不辜负您的一片心意。”

这时候，李大叔扛着一捆竹子走了过来，竹子翠绿挺拔，散发着淡淡的竹香，竹节分明，看起来十分结实。后面跟着几个年轻村民，手里也都拿着竹子和磨得锃亮的篾刀，篾刀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陈兄弟，陈老师，李奶奶和张爷爷来了吗？我们把编竹篮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这些竹子都是昨天下午从后山砍的，选的是三年生的毛竹，不老不嫩，晾干了一天，柔韧性正好，编出来的竹篮结实耐用，还不容易变形。”李大叔把竹子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很快就消失了：“我们还把篾刀都磨好了，你看，锋利得很，劈篾条不费劲，保证李奶奶和张爷爷用着顺手。”陈素素笑着说：“李奶奶和张爷爷应该快到了，我去村口看看，估计也快走到了。你们先把竹子摆到旁边的空地上，别挡着工匠们干活，他们施工也需要地方。”

没过多久，陈素素就陪着两位老人走了过来。李奶奶头发花白，像冬天里的白雪，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黑色的发簪挽在脑后。脸上布满了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神明亮有神。手里拿着一个编了一半的竹篮，竹篮的纹路细密整齐，看起来十分精巧。张爷爷戴着一顶旧草帽，帽檐已经有些破损，边缘处还缝着一块布。背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篾刀、绳子和几块用来固定竹篮的竹片。“孩子们，奶奶来教你们编竹篮啦！”李奶奶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充满了活力，像老树皮里长出的新芽，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孩子们顿时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两位老人围得严严实实，好奇地看着李奶奶手里的竹篮，有的孩子还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竹篮的纹路，小声发出惊叹。“编竹篮首先要选好竹子，得选粗细均匀、没有虫眼的，这样编出来的篮子才好看耐用。然后把竹子劈成篾条，篾条要均匀，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太粗了不灵活，编出来的篮子生硬；太细了不结实，容易断……”李奶奶一边说，一边拿起篾刀演示起来，手腕轻轻转动，竹子就被劈成了一根根细长均匀的篾条，动作熟练而灵巧，看得孩子们啧啧称奇，不时发出“哇”的惊叹声。

张爷爷则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教孩子们如何把篾条摆成底座：“你们看，先摆三根篾条，呈三角形，这样最稳当，不容易晃动。然后再交叉着摆另外三根，每一根都要压在上面一根的下面，这样底座就牢固了，不管放什么东西都稳。”他一边说一边动手示范，粗糙的手指捏着细竹条，却格外灵活，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孩子们学得认真，有的拿着篾条小心翼翼地模仿，眉头紧紧皱着，生怕把篾条弄断，紧张得小脸都红了；有的则凑在老人身边仔细观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人的手，时不时问一句“爷爷，这个篾条要怎么摆呀”“这样是不是就对了，会不会散掉呀”。小红学得最快，不一会儿就编好了一个小小的竹篮底座，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形状不太规则，却已经有了雏形，她举起来给陈炎看，眼睛里满是骄傲和期待：“陈大哥，你看我编的好不好？等编好了，我要用来装课本和文具，每天都带着它去学校，走到哪里都带着。”陈炎笑着说：“小红真聪明，编得真棒，比我第一次编的时候好多了，以后可以当小老师教其他小朋友了，你看他们都羡慕你呢。”周围的孩子听了，都纷纷看向小红，眼里满是羡慕。

中午时分，太阳升到了头顶，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散发着炽热的光芒，气温也渐渐高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陈素素在棚屋旁边支起了一口铁锅，铁锅擦得锃亮，反射着阳光。下面架着干柴，火越烧越旺，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她把早上采的荠菜择洗干净，放在清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切碎后放在大碗里，打入几个鸡蛋，鸡蛋是村里王婶家刚下的，新鲜得很。又加入适量的面粉和水，用筷子顺时针搅拌成糊状，里面还撒了一点盐和葱花，香味瞬间就飘了出来，引得孩子们频频回头。然后她舀一勺面糊倒进热油锅里，“滋啦”一声，油花四溅，面糊在锅里迅速膨胀，变成了金黄色的圆饼，边缘渐渐翘起。孩子们闻着香味，都围在锅边，眼巴巴地看着，有的孩子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讨论着：“好香啊，马上就能吃了吧？”“我要吃两块，上次我就吃了两块。”不一会儿，第一张荠菜鸡蛋饼就做好了，金黄金黄的，边缘有些微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陈素素把饼切成小块，用盘子盛着分给孩子们，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小口小口地咬着，脸上满是满足的表情，嘴里还不停地说：“真好吃，比家里的窝窝头还香！陈老师，你真厉害，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饼！下次你还教我们做好不好？”

吃过午饭，孩子们在棚屋里休息，有的趴在临时搭的桌子上打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熟透的麦穗；有的在小声地讨论着编竹篮的技巧，互相交流着经验；还有的在玩手指游戏，笑声轻轻的。陈炎躲在棚屋的角落里给城里的朋友打电话，山里的手机信号不太好，他来回走动着找信号，时不时举起手机晃一晃。他先联系了之前答应捐赠课桌椅的小学，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传来刘校长温和的声音：“喂，陈炎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刘校长您好，麻烦问一下，捐赠的课桌椅货车出发了吗？路线确定好了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我们村呀？”刘校长的声音传来：“陈炎啊，货车早上七点就出发了，司机师傅经常跑这条线，认识路，估计下午一两点就能到你们村了，你放心吧，课桌椅我们都检查过了，都是八成新的，桌面和椅子都很稳固，孩子们用着没问题。”陈炎连忙道谢：“太感谢您了刘校长，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孩子们都盼着新课桌呢。”挂了电话，他又给做建材生意的朋友老周打了个电话：“喂，老周，我是陈炎。我这边在建一所希望小学，需要一批黑板和粉笔，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质量要好一点的，孩子们用着放心，不能有刺鼻的味道，对身体不好。”电话那头传来老周爽朗的声音：“陈炎啊，没问题！黑板我给你找最好的磁性黑板，书写流畅，还能吸磁铁，方便教学，老师用着也顺手。粉笔也给你拿无毒环保的，彩色粉笔也给你配一些，让孩子们画画用。价格绝对优惠，成本价给你，明天就给你发货，保证不耽误你用。”陈炎连忙道谢：“太谢谢你了，老周，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每次都帮我解决大问题。”

挂了电话，陈炎又想起孩子们缺少文具，很多孩子用的铅笔都短得快握不住了，只能用两根手指夹着写，橡皮也只剩下一小块，擦不了几下就没了。于是他给城里的妹妹陈瑶打了个电话：“瑶瑶，你帮我买一些文具寄到靠山村来，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要两百支铅笔，最好是带橡皮头的，这样孩子们写字方便；一百块橡皮，要柔软一点的，擦得干净；五十本作业本，田字格和生字本都要，各一半吧；还有一些彩笔，十二色的就可以，孩子们画画用；再买些适合小学生看的童话书，比如《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小王子》什么的，尽量多买些，孩子们都很喜欢看书，就是没什么书可看，每次看到旧书都翻来覆去地看。”陈瑶在电话里爽快地答应了：“哥，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文具店和书店，一定给你挑最好的，文具要选质量好的，书要选内容积极向上的。我还让我同学帮忙在网上找些适合山区孩子的课外读物，比如科普类的、故事类的，一起寄过去，让孩子们多看点书。哥你一定要多拍些孩子们读书的照片给我看，我也想看看他们拿到书开心的样子。”

下午，陈炎和陈素素一起去村里的小卖部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东西，比如盐、酱油之类的，晚上给师傅们做饭要用，师傅们干活辛苦，得让他们吃点有味道的菜。小卖部不大，只有一间低矮的屋子，屋顶盖着瓦片，有些瓦片已经破损，用塑料布盖着防止漏雨。墙壁是用泥土糊的，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稻草。里面摆着一个旧货架，货架是用木头做的，已经有些腐朽，上面摆着几样简单的商品，有袋装的盐、酱油、洗衣粉，还有少量的零食和文具。老板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婶，姓赵，大家都叫她赵婶。她穿着蓝色的土布衫，围着围裙，见到他们来了，热情地招呼：“陈老师，陈兄弟，快来坐，喝杯水，刚烧开的，还热着呢。”她一边说一边从灶台上拿起两个印着红花的搪瓷杯，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陈炎笑着说：“赵婶，不用麻烦了，我们来看看有没有铅笔和橡皮，孩子们上课用，现在手里的都快用完了，想先买一些应急。”赵婶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村里的文具很少，就剩几支铅笔和几块橡皮了，还是上次镇上的货郎来卖剩下的，都放了快一个月了。你们要是需要多的，只能等下次货郎来了，他大概半个月来一次，每次来也带不了多少文具。”

陈炎看着货架上稀缺的文具，铅笔只剩下五支，橡皮也只有三块，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显得孤零零的。心里有些发酸，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很不舒服。他对赵婶说：“赵婶，下次货郎来了，你多进些文具，铅笔、橡皮、作业本都多进点，每种各进两百份，钱我来付，孩子们需要这些学习用品，不能让他们因为没有文具而耽误学习，那样太可惜了。”赵婶连忙摆手，手在围裙上擦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付钱呢？孩子们读书不容易，能帮上一点是一点，我多进点是应该的，不用你付钱，我少赚点就行了。”陈素素也说：“赵婶，你就听陈炎的吧，这也是为了孩子们好。以后孩子们买文具，你就按进价卖给他们，差价我们来补，你也不容易，家里还有孙子要养，不能让你亏本。”赵婶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了，眼里满是感激，声音有些哽咽：“那真是谢谢你们了，你们都是好人，孩子们有福气啊，能遇到你们这样的好心人。”

从小卖部出来，陈炎和陈素素沿着山路往回走。路边的野花竞相开放，红的像火，热烈奔放；黄的像金，灿烂夺目；紫的像霞，温柔浪漫，五颜六色，美丽极了。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翅膀扇动着，像一片片彩色的叶子；蜜蜂在花蕊间采蜜，嗡嗡作响，忙碌不停。几只山雀在树枝上跳跃，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声音清脆悦耳。孩子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清脆悦耳，那是他们在山坡上采野花呢，有的孩子手里已经攥着一大束野花，兴高采烈地奔跑着，互相追逐打闹。陈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感慨，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花草的清香：“素素，你说咱们小时候要是有这样的学习条件就好了，不用在破旧的教室里上课，不用拿着短铅笔写字，不用把纸翻来覆去地用。”陈素素也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山峦，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还有一丝欣慰：“是啊，那时候咱们村里只有一间破旧的教室，屋顶还漏雨，一到下雨天就只能用塑料布接着，教室里到处都是水桶和盆。课桌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孩子只能站着上课，或者两个人共用一张桌子。黑板也是用墨汁刷的木板，写不了几个字就看不清了，老师只能用湿布擦了再写，一节课要擦好几次。现在好了，孩子们能有新学校、新课桌，还有这么多书和文具，真是太幸福了，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回到临时棚屋，孩子们还在跟着李奶奶和张爷爷学编竹篮，有的孩子已经编好了一个小小的竹篮，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形状不太规则，却充满了童趣，竹篮上还系着他们采来的野花，显得格外好看。陈炎走过去，拿起一个竹篮看了看，竹篾条虽然粗细不均，却编得很紧密，能看出孩子的用心：“编得不错，很有创意，等学校建好了，我们可以把孩子们编的竹篮放在教室里当装饰品，挂在墙上，肯定很漂亮，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作品，意义不一样，看着也亲切。”张师傅也走过来说，手里拿着一把尺子，正在测量墙面的高度，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陈兄弟，我们今天把教室的墙砌了一半了，砖都是从镇上拉来的，质量很好，很结实。照这个进度，再过半个月就能封顶了。到时候再装上窗户和门，铺好水泥地面，再把黑板和课桌椅摆进去，就能让孩子们搬进去上课了，估计下个月就能用上新学校了，孩子们就能在新教室里读书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工地上，给未完工的教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墙壁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淡淡的橘红色，显得格外温馨。工匠们还在忙碌着，有的在砌墙，手里的瓦刀挥舞着，把水泥抹得均匀平整，动作熟练而麻利；有的在绑钢筋，钢筋在他们手里变得服服帖帖，按照要求绑成各种形状；有的在搬运砖块，脚步匆匆却稳健，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材料堆和工地之间。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很快又被太阳晒干，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陈炎站在山坡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欣慰，像喝了蜜一样甜。他想起刚来靠山村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长满了杂草和灌木，村民们的生活也很艰苦。如今，一座充满希望的学校正在慢慢崛起，像一颗种子在泥土里生根发芽，即将长成参天大树，为孩子们遮风挡雨，提供学习的乐园。

小红和妙儿拿着刚编好的竹篮跑过来，竹篮虽然不大，却编得很用心，竹篾条之间的缝隙很小，里面还放着几朵刚采的野花，有红的、黄的、紫的，格外鲜艳。她们跑到陈炎面前，把竹篮递给他：“陈大哥，这个竹篮送给你，谢谢你为我们建学校，让我们能有新的地方读书，不用再在棚屋里上课了。”陈炎接过竹篮，感觉沉甸甸的，那里面装着孩子们的心意和希望，还有对未来的憧憬。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对她们说：“孩子们，学校是大家的，需要我们一起努力，不光是我，还有王爷爷、李大叔、张师傅，还有村里的每一个人，是大家一起把学校建起来的。等学校建好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认真读书，将来成为有用的人，回来建设咱们的家乡，让靠山村变得更美好，让更多的孩子能有好的学习条件，不用再像你们现在这样盼着新课桌、新教室。”孩子们都用力点点头，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齐声说：“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将来要把靠山村建设得更好！”

夜幕降临，村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声虫鸣和犬吠，还有工地旁偶尔传来的工匠们收拾工具的声音，显得格外宁静。临时棚屋里还亮着灯，煤油灯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很温暖，像一颗小小的星辰。陈素素正在给孩子们批改作业，孩子们围在她身边，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坐在小板凳上，小脑袋凑在一起，有不懂的问题就举手提问，陈素素耐心地一一解答，声音温柔而亲切，像母亲一样。陈炎站在门外，看着屋里温暖的灯光和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嘴角露出了微笑，心里充满了满足感和幸福感。他拿出手机，翻出白天拍的孩子们学编竹篮、听他讲城里学校的照片，照片里孩子们的笑容天真烂漫，充满了童真。他把照片发给了城里的朋友们，配文写道：“靠山村的希望正在生长，每一个孩子的笑脸都是最珍贵的宝藏，我们一起守护这份梦想，让它开花结果，让这些山里的孩子能拥有美好的未来。”

不一会儿，手机就收到了很多回复，屏幕不停地亮起。老周说：“黑板和粉笔明天准时发货，祝孩子们早日搬进新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都能成为栋梁之才！”陈瑶说：“文具和童话书已经买好了，装了满满两大箱，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明天就寄出去，哥你一定要多拍些孩子们读书的照片给我看，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拿到书开心的样子了，肯定很可爱。”还有很多朋友表示愿意捐款捐物，有的说要寄一些体育用品，比如篮球、足球、羽毛球拍；有的说要寄一些课外读物，比如儿童百科全书、历史故事书；还有的说明年暑假要过来当志愿者给孩子们上课，教他们画画、唱歌、跳舞。陈炎看着这些回复，心里暖暖的，像被暖流包围着，眼眶有些湿润。他知道，靠山村的学校不是他一个人的梦想，而是很多人的希望，大家的爱心汇聚在一起，像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学校的建设，也温暖着每一个孩子的心，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关爱。

他抬头望向夜空，星星多得数不清，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明亮而璀璨，像孩子们的眼睛，闪烁着纯真的光芒。月亮挂在天上，像一个银色的圆盘，洒下温柔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整个村庄都笼罩在静谧的月色中。陈炎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建学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找专业的老师、筹集长期的教学经费、改善村里的教学条件、给孩子们提供更多的学习资源。但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靠山村的孩子们一定会在这片土地上茁壮成长，像山里的小树苗一样，经历风雨后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他们的梦想也一定会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照亮自己的人生，也照亮靠山村的未来，让这个偏远的小山村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回到老王头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是简单的小米粥和咸菜，还有中午剩下的荠菜鸡蛋饼。小米粥熬得浓稠，散发着小米特有的香气，咸菜是赵婶自己腌的，切得细碎，咸淡适中。虽然简单，却吃得格外香甜，充满了家的味道。老王头坐在一旁，看着陈炎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陈兄弟，今天辛苦你了，跑前跑后的，肯定累坏了。我听张师傅说学校建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孩子们就能上课了，真是太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你是咱们村的大功臣。”陈炎笑着说：“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乡亲们的帮忙，学校也建不起来。王大爷你每天早起给我们做饭，保证我们能吃上热乎饭；李大叔他们帮忙搬材料，不怕苦不怕累；张师傅他们辛苦施工，保证工程质量。大家都付出了很多，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功劳。”老王头叹了口气说：“以前村里的孩子想读书都难，很多人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只能在家种地或者上山砍柴，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现在有了你，孩子们终于有机会好好读书了，你就是咱们靠山村的大恩人啊，我们都记着你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忘。”

陈炎摆了摆手，嘴里还嚼着饼，含糊地说：“王大爷，您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我小的时候也在农村长大，知道读书对孩子们有多重要，读书是改变命运的最好方式，能让他们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只要孩子们能有好的学习条件，将来能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学到知识回来建设家乡，让靠山村变得更富裕、更美好，我做的这些都值了，比赚多少钱都开心，这种满足感是金钱买不到的。”老王头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像看着自己的孙子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懂得为别人着想，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我们靠山村的人都不会忘了你，等学校建好了，我们要在学校门口立一块碑，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和事迹，让后人都知道是你帮我们建了学校，让孩子们有了读书的地方。”

吃过晚饭，陈炎回到西厢房，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他想着白天孩子们期待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想着村民们热情的帮助，他们朴实的笑容和真诚的话语，让他感受到了山里人的淳朴与善良；想着朋友们的支持，他们的爱心和鼓励，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心里充满了力量，像被充了电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他拿出笔记本，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在上面写下了靠山村学校的后续计划：明天接课桌椅，仔细检查课桌椅的质量，有损坏的及时修理；联系镇上的中心小学，看看能不能派几位老师过来支教，解决师资问题；统计孩子们的课本需求，联系出版社购买课本，保证每个孩子都有课本；准备开学仪式的用品，给孩子们准备小礼物，让他们开学第一天有个好心情……一项项都列得清清楚楚，字迹工整而有力，每一笔都充满了希望。写完后，他把笔记本放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孩子们在新学校里读书、玩耍的场景：孩子们坐在崭新的课桌前认真听讲，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下课了在操场上追逐打闹，笑声传遍整个校园；图书馆里孩子们安静地看书，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温柔而宁静，像一层薄薄的银纱，覆盖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陈炎知道，明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货车会把课桌椅送到村里，孩子们会看到崭新的课桌，脸上会露出开心的笑容。靠山村的建校梦，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每一个脚印都充满了汗水和努力，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温暖和感动。而他，会一直守护着这份梦想，陪伴着孩子们成长，直到孩子们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直到靠山村的未来变得更加美好，直到这座大山里的希望之花，绚烂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