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洋 第37章 一战开始

1914年8月，遥远欧洲的枪炮声，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世界范围内激起层层涟漪。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消息通过沪海的电报传到镇南时，楚阳正在城西营区的办公室里，对着一张滇西地图出神。电报员将那张印着密密麻麻铅字的电报纸递过来时，他手指捏着纸边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他知道，一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机会，来了。

镇南的七月，正是雨季最盛的时候，连绵的阴雨把城西营区的土路泡得泥泞不堪，远处军工厂的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雨雾中散成一片灰蒙蒙的 。楚阳的办公室里，一盏煤油灯亮着昏黄的光，照亮了墙上挂着的两张地图：一张是滇西军事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杨天福匪帮的活动范围、各彝寨的位置以及保安团的布防；另一张是他托人从沪海带来的世界地图，欧洲部分被他用铅笔圈出了好几个圈——德国、法国、英国、奥匈帝国，这些曾经只在讲武堂教材里出现的国家，如今成了战火的中心。

“团长，沪海商号发来的电报，说欧洲打仗了！”电报员小陈推门进来时，裤脚还沾着泥点，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好奇。他手里的电报纸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字迹有些模糊，但关键信息依然清晰：“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遇刺，引发多国宣战，英、法、俄对德、奥宣战，世界大战爆发。”

楚阳接过电报，反复读了三遍，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他走到世界地图前，手指沿着英吉利海峡划过，停在了法国北部的里尔——那里是法国的纺织业中心，也是未来协约**队的重要补给基地。“小陈，”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给沪海的商号回电，让他们密切关注欧洲战局，尤其是各国在华的招工信息、军火采购需求，还有滇缅边境的贸易动向，每天给我发一份简报。”

小陈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团长为什么对远在欧洲的战争如此上心，但还是立刻应道：“是！我这就去发报！”

等小陈离开，楚阳又拿起那张电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上一世在部队时，曾系统学习过一战的历史，清楚这场战争对中国的影响——列强忙于欧战，暂时放松了对中国的经济和军事控制，这对急需发展的镇南来说，是难得的“喘息之机”；更重要的是，随着战争持续，协约国对劳动力、军火和物资的需求会急剧增加，而滇西作为通往缅甸、印度的重要通道，必将成为物资转运的关键节点。

“杨天福、周世昌，还有那些盯着镇南的军阀……”楚阳低声自语，手指敲击着桌面。

一战爆发的消息，像一颗投入镇南的石子，虽然没有立刻引发动荡，却让各方势力都变得谨慎起来。县长周世昌每天都派人去沪海商号打听消息，生怕战火波及镇南；盘踞在双柏深山的杨天福，也暂时停止了对周边村寨的骚扰，似乎在观望局势；就连滇西军督府的张文光，也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防备可能的“外敌入侵”上，对镇南的管控宽松了不少。

楚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这是扫清镇南周边障碍的最佳时机。

杨天福的匪帮是镇南最大的威胁，手下有四百多匪兵，控制着双柏至镇南的山路，经常抢劫商队，甚至敢袭击保安团的小股部队。之前楚阳因为兵力不足，一直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如今一战爆发，杨天福的粮道成了他的突破口。

“杨天福的匪巢在双柏的黑风寨，粮食主要靠抢劫周边村寨和过往商队，最近他又从缅甸买了一批粮食，藏在黑风寨附近的青龙洞，由他的侄子杨小三带着五十人看守。”楚平拿着一份侦察报告，站在楚阳面前，“我们可以派一支小队，偷袭青龙洞，烧掉他的粮食，断了他的后路。”

楚阳摇了摇头：“烧掉粮食太可惜了，我们要‘夺’过来。”他走到滇西地图前，手指在黑风寨和青龙洞之间画了一条线，“楚小山，你带特训队的五十人，伪装成缅甸商人的马帮，以‘送货’的名义接近青龙洞；楚强，你带一营的两个连，埋伏在青龙洞西侧的山坳里，等楚小山得手后，接应他们撤退；楚小乙，你带三营的一个连，在黑风寨至青龙洞的必经之路上设置埋伏，阻击杨天福的援兵。”

1915年3月15日深夜，楚小山带着五十名特训队员，穿着缅甸商人的服饰，赶着十匹驮马，趁着夜色接近青龙洞。守洞的匪兵见是“送货”的马帮，没有过多盘问，就放他们进了洞。刚进洞，楚小山就使了个眼色，队员们立刻掏出藏在货物里的驳壳枪，对着匪兵大喊：“不许动！缴枪不杀！”

匪兵们吓得魂飞魄散，杨小三想反抗，被楚小山一枪击中肩膀，当场投降。队员们迅速控制了青龙洞，将里面的五百石粮食装上驮马，然后按照预定路线撤退。杨天福得知消息后，亲自带两百匪兵赶来支援，却在半路遭到楚小乙的伏击——三营的士兵们躲在战壕里，用马克沁重机枪扫射，匪兵们死伤惨重，杨天福只能带着残兵逃回黑风寨。

断了粮道的杨天福，日子越来越难熬。不到一个月，黑风寨就断粮了，匪兵们纷纷逃跑。4月10日，楚阳亲自带一营和二营包围了黑风寨，杨天福走投无路，只能缴械投降。楚阳没有杀他，而是让他们在镇南城外的山坳里进行劳动改造。

解决了杨天福，接下来就是县长周世昌。周世昌虽然胆小怕事，但手里掌握着镇南的税收和行政权，楚阳要想在镇南放手发展，必须收服这个人。

一战爆发后，镇南的商路变得繁忙起来不少昆明的商号，开始通过滇缅边境向缅甸转运物资，再由缅甸运往印度，最后通过海路运往欧洲。楚阳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工坊加大了卷烟、农具和武器的生产，周世昌开始通过楚阳以前打通的商路做起来买卖，将一些物资销往缅甸和印度，赚取了大量的银元。

周世昌见楚阳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对他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客气。但楚阳知道，周世昌心里依然对他有所防备，毕竟自己掌握着兵权，随时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1915年2月，周世昌的儿子在昆明上学时，因为参与学生运动，被滇军逮捕。周世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托人求情，却都没有结果。就在他走投无路时，楚阳主动找上门来：“县长，您儿子的事，我听说了。我在昆明有个朋友，或许能帮上忙。”

周世昌半信半疑，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楚阳身上。楚阳立刻给龙云发了一封电报，请他帮忙疏通关系。龙云本来就想拉拢楚阳，自然愿意帮忙，没过几天，周世昌的儿子就被释放了。

周世昌对楚阳感激涕零，亲自带着厚礼去营区道谢。楚阳却把礼物退了回去，笑着说：“县长，我们都是为镇南的百姓做事，不必这么客气。以后镇南的事，还需要我们互相照应。”

从此，周世昌彻底臣服于楚阳。镇南的税收、行政权，几乎都由楚阳掌控，周世昌成了一个“挂名县长”。楚阳则利用县府的资源，加大了对军工厂和工坊的投入，扩大了生产规模，楚阳通过龙云的嘴为彩云省督军府的督军唐继尧和蔡锷画了一个大饼。以后是高速公路收费的方式。将整条滇缅公路分成18个收费分段。每段以每年多少钱来让商人前来承包，收费是以货物的重量以及距离收费的，而且标准统一。运城通车开始收费以后所有投资者则按照总投资的比例拿得承包费用的分红。督军唐继饶和蔡鄂。命令政府作出工程预算方案得出，要全线贯通，需要400万银元。开始向市面招商，彩云省政府投资投资了120万大洋，楚阳也投资了40万大洋。彩云省内的豪商巨富，军阀等也看清了这条路会带来大量收益，既可以收获股份，又可以方便货物运输因此。也纷纷掏钱投资。这条路的成功，为云南省政府开辟了另外一种修路的方式。此后两年又以投资收费的模式建设了一条四川宜宾到彩云省，昭通到昆明的公路，一条昆明到曲靖，到百色，到南宁，到钦州港的公路。

一战的爆发，不仅让楚阳扫清了镇南周边的障碍，更让他看到了布局整个滇西的机会。随着协约国对军火和物资的需求日益增加，楚阳开始从三个方面入手，逐步扩大自己在滇西的影响力。

楚阳的军工厂，在1914年初就已经具备了生产李恩菲尔德步枪、哈奇开斯轻机枪和马克沁重机枪的能力，一战爆发后，他又加大了对军工厂的投入，扩招了两百名工人，引进了新的生产设备，提高了生产效率。

1914年12月，沪海的一家商号给楚阳发来电报，说英国驻华公使馆正在为印度的英军采购一批轻武器，希望楚阳能报价。楚阳立刻让军工厂的工程师核算成本，然后报了一个比进口武器低一成的价格——他知道，英国因为忙于欧战，国内的军火生产无法满足需求，肯定会选择价格低廉、质量可靠的中国武器。

果然，英国驻华公使馆在考察了楚阳的军工厂后，立刻与他签订了合同：订购2000支李恩菲尔德步枪、100挺哈奇开斯轻机枪，总价12万大洋，要求两个月个月内交货。

为了完成这笔订单，楚阳亲自坐镇军工厂，监督生产。工人们实行两班倒，昼夜不停地生产，楚平则负责原材料的采购和运输，确保生产不中断。两个月个月后，这批武器按时交货，通过滇缅公路运往缅甸，再由英国商船运往印度。英国驻华公使馆对武器的质量非常满意，又与楚阳签订了第二批订单：订购支步枪、500挺轻机枪和100挺重机枪，总价90万大洋。

这笔订单让楚阳赚得盆满钵满，他用这笔钱扩大了军工厂的规模，增加了火炮和子弹的生产线，还从德国购买了一批先进的生产设备，让军工厂的生产能力提升了一倍。同时，他还通过龙云的关系，将一部分武器卖给了滇军，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滇西的地位。

滇西是通往缅甸、印度的重要通道，一战爆发后，这里成了中国与东南亚、欧洲贸易的关键节点。楚阳抓住这个机会，通过以前打通镇南府到大理，到保山，到德宏，到缅甸商道，的人脉资源。整合了镇南的商路资源，成立了“镇南商贸公司”，专门负责物资的采购、运输和销售。

他首先与镇南的乡绅和商号合作，收购他们手中的粮食、茶叶、药材等物资，然后通过自己的运输排（20.辆福特卡车和80匹骡马），将这些物资运往缅甸腊戍，再由腊戍的代理商销往印度和欧洲。同时，他还从缅甸进口棉花、橡胶、石油等物资，运回镇南的工坊进行加工，制成棉布、轮胎、煤油等产品，在滇西和昆明销售。

为了保障商路的安全，楚阳派保安团的士兵在商路沿线设置了多个哨所，负责保护商队的安全。遇到土匪或地方武装的骚扰，他会立刻派部队前去清剿。久而久之，楚阳的商队成了滇西最安全、最可靠的商队，越来越多的商号和商人选择与他合作，他也成了滇西名副其实的“贸易之王”。

通过商路的掌控，楚阳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又被他投入到军工厂、工坊和营区的建设中，形成了“贸易-军工-军事”的良性循环。

楚阳深知，在乱世中，情报是最重要的资源。一战爆发后，他加大了对情报网络的建设，将特训队的200中的30名士兵分成多个小组，派往沪海、昆明、广州、汉口等大城市，以及缅甸、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建立情报站。

这些情报人员伪装成商人、学生、记者或工人，收集当地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尤其是各国在华的动态、军火采购信息和战争进展。他们通过楚阳建立的电讯网络，将情报及时发回镇南，为楚阳的决策提供依据。

例如，1915年2月，派往沪海的情报小组发回电报，说日本正在与袁世凯政府秘密接触，可能会提出“二十一条”。楚阳立刻将这个情报发给了龙云，并提醒他注意日本的动向。龙云对楚阳的情报能力大为赞赏，更加信任他，甚至将滇军在滇西的部分情报工作交给了他负责。

同时，楚阳还利用自己的商路资源，与东南亚的华侨和当地势力建立了联系，收集了大量关于英国、法国、日本在东南亚的情报。这些情报不仅帮助他更好地开展贸易和军事活动，还为他未来的发展埋下了伏笔——他知道，一战结束后，世界格局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而他的情报网络，将成为他在未来竞争中最大的优势。

到1915年夏天，一战已经爆发了将近一年。在这一年里，楚阳抓住了战争带来的机遇，扫清了镇南周边的障碍，掌控了滇西的军火生产和商路，建立了庞大的情报网络，成为了滇西最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的保安团已经扩编到了2500人，拥有9门山炮、24挺重机枪、120挺轻机枪和2000支步枪，战斗力远超滇西的其他地方武装；但他又通过商队保卫。工厂保卫。城门守卫。等细小的方式，秘密的将它的部队严格控制在1200人以内，其他人则可随时召回。他的军工厂每月能生产1200支步枪、50挺轻机枪和25万发子弹，成为滇西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他的商路覆盖了滇西、缅甸、印度和东南亚，每月的贸易额超过30万大洋；他的情报网络遍布中国南方和东南亚，能及时掌握各国的动态。

此时的楚阳，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讲武堂学员，而是一个手握重兵、腰缠万贯、消息灵通的滇西实力派人物，当然更懂得隐忍。滇西军督府的张文光，在被暗杀之前，也曾多次秘密拉拢过楚阳；龙云则把它当做重要的盟友，经常与他互通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