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一把按住他的伤口,眼神却依旧锁在日军坦克上,大脑飞速运转。日军的**式坦克装甲虽不算最厚重,但对于缺乏重型反坦克武器的步兵来说,依旧是难以逾越的钢铁堡垒。正面硬抗绝无胜算,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他的目光扫过阵地后方,几棵老槐树的枝干在风中摇曳,树下是一片干枯的杂草与低矮的灌木丛。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眼睛一亮,对着通讯兵大喊:“立刻联系炮团,目标日军坦克集群后方两百米,用燃烧弹覆盖!快!”
通讯兵不敢耽搁,立刻抄起电台,手指在按键上飞快地跳动,嘶哑的电波信号穿透硝烟,传向后方的炮团阵地。赵刚紧紧攥着拳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成功。他清楚,日军坦克虽然坚固,但发动机舱却是致命弱点,只要点燃周围的植被,浓烟与火焰便能困住它们,切断步兵与坦克的协同,这样才有反击的机会。
炮团接到命令后,立刻调整炮口角度。炮手们顶着日军战机的零星轰炸,快速装填炮弹,炮长双眼紧盯着瞄准镜,嘴里默念着参数。“放!”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枚燃烧弹拖着红色尾焰,如同流星般划破天空,朝着日军阵地飞去。
燃烧弹落地的瞬间,田野里的干草与树木瞬间被点燃,熊熊大火迅速蔓延,火光冲天,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形成一道数十米宽的火墙,将日军坦克与步兵硬生生分隔开来。火墙内,日军步兵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处逃窜,有人身上沾到了火星,军装瞬间燃烧起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战场。而坦克则因视野受阻,只能盲目射击,炮弹打在空地上,扬起阵阵尘土,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就是现在!”赵刚抓住机会,立刻下令,“全体出击,把小鬼子赶回去!”他猛地站起身,正要跃出战壕率队冲锋,却被身边的卫兵死死拉住。“旅长,太危险了!您不能去!”卫兵嘶吼着,用身体挡在他身前。
赵刚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推开卫兵,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出战壕,手中的冲锋枪朝着日军步兵疯狂扫射。子弹呼啸着穿过火焰,击中日军士兵的身体,鲜血飞溅,与火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惨烈的画面。
与此同时,楚强正在指挥部内焦急地研究日军毒气的破解之法。指挥所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与外面的硝烟味混杂在一起,格外刺鼻。桌上摆放着几份伤员的检查报告,楚强眉头紧锁,逐一翻看,心中满是沉重。毒气的突然袭击,给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若是不能找到应对之法,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
就在这时,一名医疗兵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急切,递上一份刚整理好的伤员检查报告:“军长,我们发现一个重要情况!那些在战壕里用泥浆涂抹过身体的士兵,皮肤灼伤程度明显较轻,有的甚至只是轻微红肿!”
楚强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报告,仔细查看起来。报告上详细记录了几名伤员的情况,那些涂抹过泥浆的士兵,确实比其他伤员的伤势轻了许多。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无疑是一个重大发现!泥浆或许能阻挡芥子气的侵蚀,形成一道天然的防护屏障。
“立刻通知各部队!”楚强当机立断,对着通讯兵下令,“用战壕里的泥浆涂抹暴露在外的皮肤,减少毒气伤害!快,让所有士兵都知道!”
这一发现如同及时雨,很快通过电台传遍了整个阵地。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用手捧起战壕里的泥浆,涂抹在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原本干净的脸庞瞬间变得脏兮兮的,但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希望。这层薄薄的泥浆,此刻在他们心中,比任何防护装备都要珍贵。
藤田进在指挥所内通过望远镜看到前线的战况,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几乎要断裂。他万万没想到,新编二十八军竟然能在毒气与坦克的双重打击下,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发起了反击,甚至找到了应对“特种烟”的办法。“废物!都是废物!”他一脚踹翻身边的弹药箱,箱内的炮弹滚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让化学战小队再次投放‘特种烟’,加大剂量!我就不信攻不下罗店!”
参谋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跑去传达命令。日军的化学战小队再次启动,更多的芥子气炮弹朝着二十八军的阵地射来,淡绿色的毒雾再次弥漫开来。然而,这一次日军的毒气攻击却收效甚微。二十八军的士兵们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泥浆与防毒面具阻挡了大部分毒气,只有少数士兵因防护不当,受到了轻微伤害。
反而日军步兵在冲锋时,因自身防护不足,吸入了不少残留的毒气,一个个头晕目眩,恶心呕吐,进攻势头大大减弱。原本气势汹汹的冲锋,变得如同强弩之末,士兵们步履蹒跚,战斗力锐减。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布满硝烟的阵地上,给这片焦土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色。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硝烟、毒气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楚强站在指挥所的掩体后,举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日军的动向。他看到日军的进攻势头逐渐减弱,士兵们开始向后退缩,脸上满是疲惫与恐惧,知道反击的时机已经成熟。
“各部队注意,准备反击!”楚强对着电台,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装甲团从左翼迂回,绕到日军侧后方,打击他们的补给线;特战营从右翼穿插,务必切断日军退路;正面部队全力出击,配合侧翼部队,全歼来犯之敌!”
“是!”电台中传来各部队指挥官坚定的回应。
接到命令的装甲团立刻行动起来,22辆“雄狮”II型坦克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朝着日军侧翼疾驰而去。坦克的履带碾过弹坑累累的土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坦克炮不断轰击日军的工事与重武器,炮弹落在日军阵地中,掀起阵阵烟尘,爆炸声此起彼伏。日军的反坦克炮试图反击,但在灵活的坦克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很快便被摧毁殆尽。
特战营则在冷锋的带领下,借着夜色即将降临的掩护,悄悄绕到日军后方。他们动作敏捷,如同猎豹般穿梭在田野与树林中,避开日军的岗哨,朝着日军的弹药库与通讯站摸去。冷锋眼神锐利,手中的匕首在夕阳下闪着寒光,他示意士兵们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目标。
日军的弹药库设在一座废弃的村庄里,周围有重兵把守,铁丝网环绕,岗哨来回巡逻。冷锋观察了片刻,对着身边的士兵做了几个手势。几名特战队员立刻会意,悄悄迂回到岗哨的侧后方,手中的消音手枪轻轻扣动扳机,“噗噗”几声,岗哨应声倒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特战队员们迅速剪开铁丝网,潜入村庄。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负责警戒,一部分人朝着弹药库跑去。一名队员将炸药包放在弹药库的墙角,点燃导火索,然后迅速撤离。“轰!”一声巨响,弹药库被炸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日军储存的炮弹、子弹在爆炸中不断引爆,发出连环巨响,整个村庄都在颤抖。
与此同时,另一组特战队员成功炸毁了日军的通讯站,电台设备被彻底摧毁,日军的通讯联络瞬间中断。失去了弹药补给与通讯联络,日军彻底陷入了混乱,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人心惶惶。
藤田进在指挥所内,听着外面传来的爆炸声与枪声,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大势已去,再继续坚持下去,只会招致更大的失败。他看着四处逃窜的士兵,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三十年的军旅生涯,他从未遭受过如此惨重的失败。
“撤退!命令所有部队,立即撤退!”藤田进声音嘶哑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参谋们如蒙大赦,连忙通过仅剩的几部电台,向各部队传达撤退的命令。日军士兵们接到命令后,如同潮水般向后撤退,丢弃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只顾着仓皇逃命。有些士兵甚至因为慌乱,互相推搡、踩踏,不少人摔倒在地,被后面的士兵活活踩死。
楚强看到日军溃败,立刻下令:“全线追击!不给小鬼子任何喘息的机会!”
二十八军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冲出战壕,朝着日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他们高喊着口号,手中的武器不断开火,子弹如同雨点般落在日军的队伍中。
赵刚带着第一旅的士兵们冲在最前面,他手中的冲锋枪不停地扫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他看到一名日军军官试图组织士兵抵抗,立刻瞄准,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那名军官的胸膛,对方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装甲团的坦克也加入了追击的行列,沿着公路一路疾驰,不断碾压日军的步兵,摧毁他们的车辆。日军的撤退变成了一场彻底的溃败,道路上布满了他们的尸体、武器与车辆,惨不忍睹。
夜幕逐渐降临,黑暗笼罩了大地,只有战场上燃烧的火焰,依旧在照亮着这片焦土。二十八军的士兵们追击了一段距离后,在楚强的命令下,停止了追击,返回了罗店阵地。
罗店阵地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味。阵地上,到处都是弹坑、战壕、铁丝网,还有士兵们的尸体与武器残骸。医疗兵们忙着抢救伤员,士兵们则开始清理战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