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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南洋 第38章 落子缅北

作者:沙糖桔蛋黄煎饼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14 01:42:52

这天午后,楚阳刚在练兵场看完新兵刺杀训练,裤腿上还沾着泥,就见通信兵小跑过来,递上块巴掌大的木牌:“团长,城西哨卡来报,缅甸果敢商队,拿这个当凭证,说是做珠宝生意的。”

木牌是缅甸柚木的,摸着手感沉实,表面磨得发亮,中央刻着个遒劲的“杨”字,边缘缠枝纹雕得细密,连枝桠上的小刺都清晰。楚阳指尖摩挲着纹路,心里门清——这是果敢土司杨家的标记。他早从安插在腊戍的情报员那儿听说,杨家最近想把翡翠和鸦片的路子拓到镇南,说是派了个晚辈来,却没料到这么快。

“让他们到营区外的老茶铺等着,我随后就到。”楚阳把木牌揣进兜里,转身回房换了件半旧的灰布军装,领口磨得发毛,却熨得平整。他特意把腰间的驳壳枪往里面塞了塞,只露个枪套边——在镇南,他是说一不二的团长,可在缅北土司眼里,怕也只是个守着小县城的“土司令”,太张扬,反而落了下乘。

老茶铺在营区外两百米,就两间土房,房梁上挂着串干辣椒和玉米,空气里飘着粗茶的涩味和烤红薯的甜香。楚阳到的时候,商队的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十来人的马队,前三匹滇马毛色油亮,马鬃编着红绸,一看就是精心养的坐骑;后面驮马的木箱用粗麻绳绑得紧实,死结打得一丝不苟,连个松动的线头都没有——装的要是普通货物,犯不着这么费心。

可让他意外的是,为首的竟不是个糙汉子,而是个女子。

她穿件月白短褂,领口袖口缝着细青线,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藏青马裤塞进黑皮靴,靴筒上绣着朵金线山茶花,针脚密得像锁边;头发用根翡翠簪挽着,簪头雕了朵梅,水头足得很,在阳光下泛着通透的绿,一看就是果敢老坑的料子,在昆明至少值上千块大洋。

见楚阳过来,女子翻身上马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利落地下了马。膝盖微弯卸力,落地时裙摆都没晃一下,比营里练了仨月的新兵还稳。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没施粉黛,眉毛细长却锋利,眼尾微微上挑,笑的时候眼角会弯成个小钩子,不笑时又透着股冷劲,像果敢山里的溪水,看着清浅,底下却深不见底。

“这位就是楚团长吧?”女子声音清亮,带点果敢口音,尾音微微上翘,“果敢杨金秀,奉家父之命,来镇南做笔生意。”她伸出手,手里攥着个紫檀木锦盒,打开时,一块玻璃种翡翠在粗茶铺的昏暗里泛着绿光,晃得人眼晕,“一点见面礼,果敢老坑的料子,不值什么钱,权当给团长添个玩意儿。”

楚阳的目光在翡翠上停了一瞬,就移开了。他见过的宝贝不少,山坳里军工厂的机器零件,哪个不比这翡翠金贵?可他没直接拒绝,只是笑着把锦盒推了回去:“杨小姐是客人,到了镇南,该我尽地主之谊。礼物就不必了,咱们先说说生意。”

他往茶铺里让了让,杨金秀也不扭捏,跟着进了屋。找了张缺腿的木桌坐下,伙计端来两碗粗茶,茶梗在碗底沉着,像截截小木头。杨金秀没动茶,先开了口:“楚团长是爽快人,我也不绕圈子。杨家在果敢有片翡翠矿,还有些‘土产’——就是鸦片,想通过镇南运去昆明,再从昆明转销内地。听说团长的商队在滇缅商道上吃得开,不管是匪帮还是军阀哨卡,都给几分面子,想请团长帮忙护送。”

她从兜里掏出张纸,推到楚阳面前:“这是路线和货物清单,每次护送,我们付两成货值当运费。翡翠按市价算,鸦片嘛,每斤给团长抽二十个点的红利。”

楚阳拿起纸,扫了眼上面的字。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和她的人一样,看着柔,实则硬。路线是从果敢老街到镇南,再到昆明,每个节点都标得清清楚楚;货物清单上,翡翠写了五十箱,鸦片两百斤——这可不是小数目,要是顺利运到昆明,杨家至少能赚五万块大洋,两成运费,就是一万块。

可他心里清楚,杨家要的不只是护送。果敢最近不太平,英国人在曼德勒安了驻军,还扶持了个傀儡土司,处处跟杨家作对;周边的小土司也蠢蠢欲动,总想抢块地盘。杨家找他合作,怕是想在彩云省找个靠山,万一在缅北站不住脚,也好有个退路。

“运费倒是公道。”楚阳放下纸,端起粗茶喝了一口,涩味直冲喉咙,“可我有个条件。”他盯着杨金秀的眼睛,她的眼睫毛很长,垂下去的时候能遮住眼底的情绪,“我想在果敢和腊戍开几个货栈,放些从云南运过去的杂货,比如盐、布、茶叶。货栈的工人都是镇南人,在缅甸做生意,身份不方便,想请杨家帮忙给他们办个果敢的身份证明,平时要是遇到英国人盘查,帮着打个圆场。”

这话一出,杨金秀的眼睫毛颤了颤。她抬眼看向楚阳,眼里多了几分探究:“楚团长想在缅北开货栈?是单纯做生意,还是……另有打算?”

“就是做生意。”楚阳笑了笑,语气很随意,“镇南太小,杂货铺比米铺还多,赚不到钱。缅北那边缺这些东西,运过去能卖个好价钱。杨家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护送的事,我再想想。”

他故意把话说得轻飘飘,可心里却提着劲。那几个货栈,哪里是放杂货的?是他安在缅北的眼线。有了杨家给的身份证明,工人就能光明正大地在果敢和腊戍活动,打探英国人的驻军情况,摸清其他土司的底细,甚至能盯着杨家的动静——他可没忘了,土司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今天能跟他合作,明天说不定就会为了利益倒向英国人。

杨金秀没立刻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沿。粗瓷杯壁磨得她指尖发涩,她却没察觉。她来之前,父亲特意嘱咐过,杨家现在需要盟友,尤其是像楚阳这样手里有兵、能打通商道的盟友。办身份证明不是难事,杨家在果敢经营了几百年,曼德勒政府里的人都给几分面子,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办下来。可她总觉得,楚阳没那么简单——一个守着小县城的保安团团长,怎么会突然想把生意做到缅北?怕不是想借着货栈,在缅北安插人手吧?

可转念一想,就算他安插人手又怎么样?杨家在果敢的根基深着呢,三百多卫队,几挺马克沁重机枪,不是他几个货栈工人就能动摇的。再说了,有他的商队护送货物,杨家至少能多赚三成利,这笔买卖,不亏。

“身份证明可以办。”杨金秀抬起头,眼里的探究变成了笃定,“但我也有个条件。要是杨家在果敢遇到麻烦,比如英国人找茬,或者其他土司挑衅,楚团长的商队得帮着周旋。要是真打起来,你得派些人过来支援——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军费和武器损耗,杨家全出,再给你加一成货值的红利。”

楚阳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杨小姐倒是会算账。行,我答应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手里就千百来号人,要是英国人真派大军来,我可顶不住。”

“只要楚团长肯出面,就够了。”杨金秀笑了,眼角的小钩子又出来了,“英国人现在正在焦头烂额,陷战争当中。肯定不想和彩云的势力撕破脸,你出面斡旋,他们多少会给点面子。”

两人就着粗茶,把合作的细节敲定了。杨金秀要先去县府备案翡翠行的手续,楚阳让通信兵陪着去,沿途有麻烦报他名字。临走时,杨金秀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眼楚阳,手里的缰绳轻轻一抖,滇马打了个响鼻。“楚团长,改日我在翡翠行备了薄酒,还请你赏光。”

“一定。”楚阳点头,看着马队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尘土里,才转身回了营区。他摸了摸兜里的柚木牌,指尖还能感受到纹路的触感——这第一步棋,总算是落下去了。有了杨家帮忙办身份,货栈就能尽快开起来,到时候,整个缅北的动静,都能通过货栈传到他耳朵里。

接下来的半个月,镇南东大街多了家“金秀翡翠行”。杨金秀以一千块大洋盘下了个经营不善的绸缎庄,门头换成了缅甸柚木,黑漆金字的匾额是昆明名家写的,看着很是气派。她带来的翡翠成色极好,价格比昆明低一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乡绅商人。每天早上,翡翠行刚开门,就有人排队等着挑货,杨金秀总是坐在柜台后,一边给客人介绍翡翠,一边留意着街对面的动静——那里有几个穿短褂的汉子,从早坐到晚,看似在喝茶,实则是楚阳派来的特训队员,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杨金秀心里清楚,却没点破。她甚至故意在店里挂了幅果敢的山水画,画里有漫山遍野的罂粟花——这是在告诉楚阳,她做的不只是翡翠生意,鸦片的路子,也得他帮忙盯着。

这天傍晚,楚阳从军工厂视察回来。工厂的产量又有提升,月产量从二十万发提到了二十五万发。刚到营区门口,就见杨金秀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个竹编食盒,裹着块深蓝土布,上面绣着个小小的“杨”字。

“楚团长,听士兵说你还没吃饭,特意做了点果敢的家常菜,你尝尝。”杨金秀把食盒递过来,语气比在茶铺时柔和了些,眼尾的冷劲也淡了,“都是些粗茶淡饭,别嫌弃。”

楚阳愣了愣,接过食盒,触手温热。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碟小菜,一碟是果敢腌菜,一碟是炒腊肉,还有两个白馒头,冒着热气。他早上没吃饭,下午又忙了一下午,早就饿了,当下也不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走,到我办公室坐坐,正好还有些合作的细节想跟你说说。”

杨金秀眼睛亮了亮,跟着他进了营区。办公室不大,就一张硬木桌,两把椅子,书架上放着几本军事书,最旧的是本卷边的《孙子兵法》。墙上挂着两张地图,一张是滇西的,上面用红笔标着匪帮的范围和保安团的布防;另一张是世界地图,欧洲几国被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些小字,像是兵力部署。

楚阳给她倒了杯普洱茶,茶是普通的散茶,却泡得很浓。“营里条件简陋,委屈杨小姐了。”

“楚团长说笑了。”杨金秀喝了口茶,目光落在地图上,“没想到团长还关心欧洲的战事?”

“随便看看。”楚阳拿起个馒头,咬了一口,“欧洲打仗,军火就值钱了。我这‘修理所’,说不定将来也能造点像样的枪。”他故意说得含糊,想看她的反应。

杨金秀的眼神闪了闪,却没追问,只是笑了笑:“团长要是真能造枪,杨家倒是可以从你这儿买些。果敢的卫队,手里的枪大半是老掉牙的,早就该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镇南的天气说到果敢的风景。杨金秀说,果敢的山比镇南的高,山顶常年有雾,早上起来,雾能漫到腰上,走在山里,像踩在云里;还说果敢的溪水很清,夏天的时候,孩子们会在溪里摸鱼,鱼很小,却很鲜。她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带着点怀念,嘴角弯着,和平时在翡翠行里那个精明的女老板判若两人。

楚阳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他发现,这个杨金秀,虽然是土司家的小姐,却没什么架子,说起山里的事,眼睛会发光,像个普通的乡下姑娘。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老家的山里放牛,也会和小伙伴在溪里摸鱼,那时候的天很蓝,水很清,不像现在,满脑子都是军工厂、商队和地盘。

“楚团长,你去过果敢吗?”杨金秀忽然问。

“没去过,只从情报里了解过。”楚阳放下馒头,“山多林密,不好走。”

“其实也没那么难走。”杨金秀看着他,眼里带着点好奇,“等下次我回果敢,要是团长有空,可以一起去看看。果敢的翡翠矿,还有山里的野兰花,都很有意思。”

楚阳的心颤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杨金秀的示好,也是试探。要是他答应去果敢,就意味着两人的合作能再进一步。

“下次再说吧。”他避开她的目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最近营里事多,走不开。”

杨金秀眼里的光暗了暗,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着茶。办公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传来的士兵训练声,还有远处军工厂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过了一会儿,杨金秀起身告辞。楚阳送她到营区门口,她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眼他:“楚团长,你这人,看着冷,其实挺热乎的。”说完,她笑了笑,缰绳一抖,滇马就跑了出去,红绸在马鬃上飘着,像团火。

楚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杨金秀有什么别的想法——他们是盟友,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利用杨家在缅北安插眼线,杨家利用他打通商道,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状态。可刚才她笑的时候,眼角的小钩子,还有眼里的光,却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他摸了摸兜里的柚木牌,指尖又感受到了那些细密的纹路。这落子缅北的棋,本是步步为营,可现在,好像多了颗意料之外的“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几天后,杨金秀派人送来封信,说翡翠行的手续办好了,想请他去喝杯酒。楚阳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翡翠行里摆了桌简单的酒席,就他们两个人。杨金秀穿了件浅蓝色的细棉布裙,裙摆绣着梅,发梢系着浅蓝丝带,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媚。

酒过三巡,杨金秀的脸颊泛起红晕,眼尾的钩子更明显了。“楚团长,你说,我们这场合作,能维持多久?”

“只要杨家不反悔,我就不会反悔。”楚阳放下酒杯,语气很认真。

“我不是说这个。”杨金秀看着他,眼里带着点迷茫,“我是说,等将来,你在缅北的货栈开多了,势力大了,会不会……会不会反过来吞了杨家?”

楚阳心里一震,随即笑了:“杨小姐想多了。我只想安安分分做生意,守着镇南,守着我的保安团,没那么大的野心。”

“我不信。”杨金秀摇了摇头,“你的眼睛里,藏着野心。我见过的土司和军阀多了,没一个像你这样,看着低调,实则步步都在算计。”她顿了顿,又说,“可我不讨厌你的野心,甚至觉得,有点厉害。”

楚阳看着她,心里的涟漪又起来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动心,可面对这样直白又坦荡的杨金秀,他有点控制不住。“杨小姐,我们是盟友。”他提醒自己,也提醒她。

“我知道。”杨金秀笑了,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盟友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那天晚上,两人喝到很晚。楚阳回去的时候,脚步有点飘,脑子里全是杨金秀的笑,还有她眼里的光。他知道,这场落子缅北的棋局,因为这个果敢女子的出现,变得更复杂了,也更有意思了。

而杨金秀站在翡翠行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手里攥着个空酒杯。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楚阳动心——他是个深谋远虑的男人,说不定哪天就会利用完杨家,一脚踢开。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他穿那件军装,认真地和她谈生意,或者听她讲果敢的风景时,心里就会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像果敢山里的野兰花,悄悄开了花。

这场互相试探的合作,因为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变得格外微妙。他们都知道,彼此是对方棋盘上的一颗子,可谁也没想到,这颗子,会慢慢长出根,扎进心里。

秋夜的风从滇缅商道吹过来,带着点凉意,也带着点翡翠的清香和鸦片的甜腻。楚阳回到营区,站在了望塔下,看着远处的群山。军工厂还亮着灯,机器声嗡嗡作响,像在为这场棋局伴奏。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既要守住军工厂的秘密,又要秘密的在缅北站稳脚跟,还要处理好和杨金秀的关系。可他不后悔,这落子缅北的第一步,虽然意料之外多了颗“情子”,但他有信心,能把这盘棋下好。

而杨金秀在翡翠行里,打开了那个紫檀木锦盒,里面的玻璃种翡翠在灯下泛着绿光。她拿起翡翠,对着灯光看了看,又想起了楚阳拒绝她时的样子。她知道,这场合作,不会一帆风顺,可她愿意赌一把——赌楚阳不会辜负她的信任,也赌自己心里的那点异样,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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