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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情深缘浅 第123章 崎岖

作者:米斛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25-12-14 01:29:30

刚翻过院墙,李娟就听见身后传来王二柱的吼声:“贱人跑了!快追!”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就往后山跑。山路崎岖,布满碎石和荆棘,她的鞋子很快就被划破了,脚底板传来钻心的疼。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和狗叫声。

“往哪跑!”王二柱的身影就在身后,李娟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李娟猛地回头,看见王二柱手里举着油灯,火光映着他狰狞的脸。她咬着牙拐进旁边的灌木丛,树枝刮破了脸颊,火辣辣地疼。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近,那是王二柱家的黄狗,据说咬过三个想逃跑的女人。

“抓住她!抓住她赏五十块钱!”王二柱的吼声惊动了整个村子,不少人家亮起了灯,窗户里探出一张张麻木或兴奋的脸。李娟看见张婶站在自家门口,怀里抱着小宝,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黄狗猛地扑了上来,死死咬住她的裤腿。李娟疼得尖叫,情急之下抓起块石头砸向狗脑袋,黄狗惨叫一声松了口,却依旧龇着牙挡在她面前。

王二柱追上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地上。“跑啊!我让你跑!”他抬脚就往她身上踹,粗布鞋底带着蛮力,踹得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李娟蜷缩在地上,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她看见张婶抱着小宝站在不远处,孩子吓得闭着眼睛,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张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过头,用手捂住了小宝的眼睛。

“把她绑回去!”王二柱喘着粗气,指挥着闻声赶来的村民,“关进柴房,看她还敢不敢作妖!”

两个壮实的男人架起李娟,她的胳膊被扭到身后,粗糙的麻绳勒进皮肉里。路过村头的老槐树时,李娟看见树杈上挂着件破旧的红棉袄,张婶说过,那是二十年前被拐来的女人留下的,女人跑了三次,最后一次掉进冰窟窿,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块碎镜片,映着天边的月亮。

柴房里弥漫着霉味和牲畜的粪便味,角落里堆着半捆干草,墙角有个豁口,冷风灌进来,带着深山的寒气。王二柱用铁链把她拴在房梁上,铁链很长,够她在柴房里挪动,却够不到门口。

“好好反省反省!”他啐了口唾沫,“等啥时候想通了给俺生娃,再放你出去!”

门被锁上的瞬间,李娟听见老妇人在外面哭:“作孽啊!好好的姑娘,咋就不听话呢……”

柴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李娟吊在半空中,胳膊被铁链勒得生疼,每动一下,铁链就发出“哗啦”的声响,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想起刚才张婶捂小宝眼睛的动作,心里又酸又涩——或许,她不是不想帮,是不敢。

天快亮时,李娟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自己回到了学校,学生们围着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在课桌上洒下金色的光斑。她笑着伸出手,想摸摸孩子们的头,却摸到一片冰冷的铁链。

醒来时,柴房的门被推开条缝,张婶的脸探进来,眼神躲闪:“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她把一个窝头塞进缝里,声音压得很低,“别再跑了,这山太大,跑不出去的。”

李娟没接窝头,哑着嗓子问:“你就没想过再跑一次?”

张婶的脸白了白,手紧紧抓着门框:“跑过,五年前跑过一次,被抓回来打断了三根肋骨。”她撩起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从那以后就不敢了,为了娃,也得活着。”

“那你甘心吗?”李娟看着她,“甘心一辈子被关在这深山里,看着自己的娃也变成这样的人?”

张婶的嘴唇哆嗦着,眼里滚下两行泪:“不甘心又能咋?这世道,咱女人命贱……”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李娟手里,“这个你拿着,是俺攒的几块钱,还有……后山第三块岩石下面,有把砍柴刀,是俺当年藏的。”

李娟的手猛地攥紧——是几张皱巴巴的毛票,还有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条路线,终点写着“公路”两个字。

“别说是我给的,”张婶的声音带着哭腔,“俺还得在这活下去……”她转身跑了,像身后有恶鬼追赶。

李娟摊开手心,毛票上还带着张婶的体温。她把纸条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原来,就算在最深的黑暗里,也有人偷偷点着一簇星火,哪怕微弱,也足以照亮前路。

接下来的几天,王二柱没再打骂李娟,只是每天让老妇人送来些吃的,铁链却勒得更紧了。李娟知道,他是想磨掉她的锐气,等她彻底认命。

可她心里的那簇星火,却越烧越旺。她开始假装顺从,帮老妇人喂猪时,偷偷观察后山的方向;跟王二柱说话时,故意说些温顺的话,让他放松警惕。

这天傍晚,老妇人的哮喘突然犯了,咳得直不起腰。王二柱急得团团转,要去镇上请大夫。“我去请吧,”李娟突然开口,“我跑得快,山路也熟了些。”

王二柱怀疑地看着她:“你想耍啥花样?”

“我能耍啥花样?”李娟低下头,声音温顺,“婶子病成这样,我也心疼。再说,我脚镣还戴着,跑不了。”

老妇人咳着说:“让她去吧……二柱你在家守着,别让她耍滑……”

王二柱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解开了李娟的脚镣,却在她腰上系了根长绳,绳子另一头攥在自己手里:“老实点,不然勒死你!”

李娟点点头,跟着王二柱往村口走。路过张婶家门口时,她看见小宝扒着门缝看她,手里拿着个蓝布包。张婶在屋里喊:“小宝,回来!”

走到村口,王二柱把绳子递给旁边的刘寡妇:“盯着她,别让她跑了。”

刘寡妇接过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娟:“走吧,早去早回。”

往镇上走的路上,刘寡妇一直没说话。李娟想起张婶说过,刘寡妇当年是高中生,被拐来后疯了几年,后来男人死了,她就一个人带着女儿过,平时很少跟人来往。

“你女儿多大了?”李娟试探着问。

刘寡妇的脚步顿了顿:“十岁了,跟你一样,喜欢读书。”她的声音很轻,“我教她认字,教她背诗,告诉她山外面有大海,有高楼,有不用被人买卖的日子。”

李娟的心猛地一颤:“你想让她走出去?”

“想,”刘寡妇望着远处的山峦,眼里有泪光闪动,“想让她看看我没见过的世界。可我怕,怕她像我一样,被这大山困住。”她突然停下脚步,解开了李娟腰上的绳子,“你走吧。”

李娟愣住了:“你……”

“我女儿昨天跟我说,她想当老师,像你一样。”刘寡妇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不能让她看见,一个老师被人像牲口一样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攒的钱,还有我女儿画的地图,比张婶画的清楚。”

布包里是几张崭新的钞票,还有张画着太阳和小鸟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妈妈说,顺着太阳走,就能找到家。”

“快走吧,”刘寡妇推了她一把,“等王二柱发现就晚了!”她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告诉外面的人,这山里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女人……”

李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跪下来,朝着她的方向磕了个头。她知道,这个沉默的女人,用自己的方式,点燃了另一簇星火。

李娟按照地图的指引,一路往后山跑。天黑下来时,她在第三块岩石下找到了那把砍柴刀,刀身锈迹斑斑,却依旧锋利。她握紧刀柄,像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好几次她都差点摔下悬崖。走到竹林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狗叫声和男人的吼声——王二柱发现她跑了,带着人追来了。

“往哪跑!”王二柱的身影就在身后,李娟能看见他手里的火把,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咬紧牙关,拼命往竹林深处跑。竹叶划破了她的脸和胳膊,鲜血渗出来,和汗水混在一起。就在这时,她脚下一滑,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看见远处的山路上,有辆汽车的灯光在闪烁,像颗明亮的星。

第四章 破晓

李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辆颠簸的货车车厢里。身上盖着件带着柴油味的军大衣,额头缠着纱布,隐隐作痛。一个满脸胡茬的司机坐在旁边抽烟,看见她醒了,赶紧掐灭烟头:“你醒了?感觉咋样?”

“我……”李娟的嗓子干得发疼,“这是在哪?”

“往县城去的路上,”司机递给她一瓶水,“昨晚在山路上看见你滚下来,浑身是血,就把你救上来了。”他挠挠头,“你是从王家沟跑出来的吧?那地方我熟,常年卖媳妇,官府查了好几次都没用。”

李娟的心一紧:“您知道王家沟?”

“咋不知道,”司机叹了口气,“前几年拉货路过,看见过好几个被锁着的女人,眼神都直了。唉,造孽啊。”他看着李娟,“你是老师?我听你昏迷时喊‘学生’。”

李娟点点头,眼泪突然掉下来:“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

“快到了,”司机指了指前方,“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就是县城了。到了县城就报警,让警察去救其他人。”

货车驶过山梁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娟扒着车窗往外看,连绵的深山在晨光中渐渐显露出轮廓,像头沉睡的巨兽,终于松开了獠牙。她想起张婶塞给她的毛票,想起刘寡妇说的“告诉外面的人”,想起那些被锁在土坯房里的女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力量。

到了县城,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安局。接待李娟的是个姓赵的女警官,听完她的叙述,脸色变得凝重:“我们接到过类似的报案,但王家沟地形复杂,村民又抱团,每次去都找不到人证物证。”她看着李娟,“你能指认具体的位置和人吗?”

李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血浸透的地图——是刘寡妇女儿画的那张,上面的太阳和小鸟虽然模糊,却依旧清晰。“我记得每一户买媳妇的人家,记得他们锁人的柴房,记得后山的竹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还知道,有个叫张婶的女人,她愿意作证,还有刘寡妇,她女儿想当老师……”

赵警官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李老师。这次我们一定把她们都救出来。”

公安局很快组织了警力,李娟跟着警车再次前往王家沟。车开到村口时,天已经大亮了,村里静悄悄的,狗叫声都没有,像是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行动!”赵警官一声令下,警察们迅速冲进村子。李娟跟着赵警官,直奔王二柱家。

推开王二柱家的院门时,王二柱正拿着扁担打老妇人,嘴里骂着:“都是你!非要买个搅家精!现在好了,警察来了!”老妇人坐在地上哭,嘴里喊着:“我的儿啊……”

看见李娟,王二柱的眼睛瞬间红了,举着扁担就冲过来:“你个小贱人!我杀了你!”

警察很快制服了他,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王二柱还在嘶吼:“她是我花钱买的!是我的媳妇!”

李娟看着他狰狞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这些把女人当牲口的男人,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人不是商品,自由和尊严,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在张婶家,警察找到了被锁在里屋的小宝。张婶抱着儿子,浑身发抖,看见李娟时,眼泪突然掉下来:“我没说……我真的没说……”

“我知道,”李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是我自己跑出来的。跟我们走吧,去外面过好日子。”

张婶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还是跟着警察走了。路过王二柱家时,她看见老妇人被警察扶着出来,手腕上的银镯子在晨光中闪着光,上面的桃花纹似乎清晰了些。

刘寡妇是自己走出来的,她牵着女儿的手,女儿手里抱着本皱巴巴的课本,是李娟被拐时带的那本。“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刘寡妇看着李娟,眼里有泪光,却带着笑,“我女儿说,老师都是说话算数的。”

那天,王家沟一共救出了七个被拐的女人,最大的已经五十多岁,被拐来三十年,最小的才十六岁,是半年前被拐来的。她们站在村口,看着警车驶离,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望着深山的方向,眼神复杂。

李娟回到家时,父母早已哭得不成样子。父亲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些,母亲抱着她,一遍遍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村里的人都来看她,有人唏嘘,有人落泪,有人说她命大。李娟却只是笑了笑,她知道,能活着回来,不仅仅是因为命大,是因为那些在黑暗中偷偷伸出的手,是那些微弱却不灭的星火。

休息了半个月,李娟回到学校上课。学生们围着她,七嘴八舌地问:“李老师,你去哪了?我们好想你。”她看着孩子们纯真的脸,突然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她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文章,投给了报社。文章发表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拐卖妇女儿童的问题,不少志愿者来到那个县城,帮助被救出来的女人重建生活。

张婶带着小宝在县城开了家小吃店,卖她最拿手的玉米饼,生意很好。她给李娟寄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宝背着新书包,笑得很开心,张婶的眼角虽然还有皱纹,却带着从容的笑意。

刘寡妇的女儿去了县城的小学读书,成绩很好,每次写信都要给李娟寄张画,画里总有个太阳,太阳下面站着两个牵手的女人,一个是她妈妈,一个是李老师。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李娟收到了赵警官的电话:“李老师,告诉你个好消息,王家沟那片的拐卖团伙被彻底端了,解救了二十多个被拐的女人和孩子。”她顿了顿,“对了,王二柱他们被判了刑,最高的十五年。”

李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想起那个雾锁深山的清晨,自己蜷缩在土坯房里,以为永远看不到天亮;想起逃跑时划破的伤口,想起货车上看到的第一缕晨光。

原来,再深的黑暗,也挡不住破晓的光。那些被拐卖的女人,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灵魂,只要不放弃希望,总有一天能挣脱枷锁,拥抱阳光。

李娟拿起课本,翻到那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即使身处黑夜,也要心向光明。”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操场上,像铺了层厚厚的棉花。教室里,学生们正在朗读课文,声音清脆响亮,像无数只小鸟,飞向遥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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