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凤起九霄:摄政王的猎心毒宠 > 第3章 夜宴琴杀,裂帛惊心(一)

暮色如泼翻的浓稠血浆,沉甸甸地浸透了听雪院破败的窗棂。

寒风卷着雪粒子,从糊窗的破油纸洞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鬼泣。

沈璃蜷在冰冷的土炕上,后背被沸水烫伤的溃烂处,在湿冷的空气里一阵阵抽痛,像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

“砰!”

描着俗气金边的大红请帖,裹挟着一股劣质脂粉的甜腻气,狠狠砸进墙角散发着馊臭的木桶里,溅起的污浊水点沾湿了沈璃裸露在破被外的脚踝。

“侧妃娘娘开恩,赏你这罪婢赴宴抚琴,给盐运使夫人助兴!” 张嬷嬷那身油腻的酱紫色绸缎几乎要撑破,枯爪般带着长护甲的手,带着刻骨的恶意,重重刮过沈璃肩头尚未完全结痂的鞭痕。

结痂处撕裂,渗出细小的血珠。

“若敢弹错一个音,污了贵人的耳朵……” 她布满横肉的脸上挤出狞笑,手指猛地用力,狠狠掐进沈璃后背那片被沸水烫得皮肉翻卷、脓血混杂的烂肉里!

“嘶啦”一声,本就破烂的单衣被撕开更大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

“仔细你这身贱皮子,扒下来给娘娘做盏人皮灯罩,正好!”

钻心的剧痛让沈璃眼前一黑,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才将那声痛呼死死压回喉咙深处。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冰寒戾气。

袖中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另一种尖锐的刺痛,提醒她保持清醒。

碎雪阁。

这里与听雪院的破败寒酸,隔着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暖阁内,巨大的鎏金蟠龙炭盆烧得正旺,银霜炭无声地散发着融融暖意,将空气炙烤得如同初夏。

名贵的沉水香混着女眷们身上馥郁的各色香粉,织成一张甜腻粘稠的网,兜头罩下,几乎令人窒息。

沈璃踏入门槛的刹那,所有喧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

暖阁内骤然一静,针落可闻。

十几道目光,或轻蔑、或好奇、或**裸的恶意,如同淬了毒的钢针,齐刷刷地钉在她身上——钉在她那身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粗麻素袍上。

这是哑婢阿阮,用整整五个夜晚在王府最肮脏的角落捕捉、剥皮、风干,才换来的五条老鼠尾巴,从最低等的浣衣婢手里换来的。

在这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殿堂里,这身衣服寒酸得像一块抹布,而她本人,就是那被丢弃的、沾满污秽的抹布本身。

炭火的热浪扑面而来,后背尚未愈合的灼伤处如同被投入了炼狱油锅,皮肉下的神经疯狂尖叫。

沈璃的脊背却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仿佛踩着的不是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而是刀山火海。

她无视那些刺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暖阁中央,对着主位微微屈膝,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声音低哑却清晰:“罪婢沈璃,见过侧妃娘娘。”

“妹妹可算来了。” 虞槿慵懒地斜倚在铺着整张雪狐皮的缠枝牡丹贵妃榻上,一身鹅黄云锦宫装,裙裾如巨大的毒蕈般铺展开来,几乎占据了半个主位。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刀子,在沈璃身上剐蹭。“听闻妹妹当年在金陵,一曲《离骚》艳惊四座,连先帝都曾赞许?” 她伸出戴着鎏金点翠护甲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面前案几上那张焦尾古琴的琴身,琴弦发出几声沉闷的嗡鸣。

“今日盐运使夫人雅兴,想听此曲。妹妹可要…仔细着弹。” “仔细”二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铮啷——”

一杯猩红的葡萄酒,毫无征兆地从旁边泼洒过来,精准地淋在焦尾琴的琴弦和琴面上。

浓稠的酒液迅速渗透,在名贵的桐木上洇开一片深红污渍,如同凝固的血。

“哎呀!” 盐运使夫人——一个穿着艳俗桃红锦缎、浑身珠光宝气的丰腴妇人,夸张地用手帕掩住涂得鲜红的嘴唇,发出一声矫揉造作的惊呼,眼中却满是得意和看好戏的兴奋。

“妾身这手真是不听使唤,竟打翻了酒盏,污了妹妹的琴!这可如何是好?” 她那只戴着硕大翡翠镯子的、羊乳般白腻的手腕,状似无意地在空中晃了晃,与主位上的虞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恶毒至极的眼风。

暖阁内的炭火仿佛瞬间变成了烙铁,沈璃后背的灼伤处痛感骤然加剧,如同万千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

被酒液浸透的琴弦,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粘腻的光泽,绷紧的弧度透着一股即将崩裂的危险气息。

琴身也因酒液的渗入,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满座的贵妇们发出压抑的嗤笑声,像一群聒噪的乌鸦。

她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目光中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几乎凝成实质,要将沈璃钉死在耻辱柱上。

沈璃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虞槿那张写满恶毒得意的脸,掠过盐运使夫人故作姿态的虚伪,最后落在那张被污损的焦尾琴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到琴案前,坐下。

冰冷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粗麻衣料,从地面和琴凳直钻入骨髓。

后背的剧痛和眼前的羞辱,如同两股狂暴的飓风在她体内冲撞。

她伸出同样布满冻疮和细小伤口的手指,轻轻搭上湿滑冰冷的琴弦。

“铮——”

第一个音艰涩、滞重,如同生锈的钝刀在粗糙的骨头上反复摩擦,刺耳得令人牙酸。

暖阁内的嗤笑声瞬间拔高,几乎掀翻了屋顶的琉璃瓦!

盐运使夫人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将一颗剥好的水晶葡萄,风情万种地喂向身边为她斟酒的一个俊秀琴师,那琴师低眉顺眼,唇边挂着谦卑讨好的笑容。

沈璃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闭上了眼睛,屏蔽了所有刺耳的噪音和恶毒的视线。

指尖下的冰弦,浸透了冰冷的酒液,也浸透了她十年来的屈辱、族灭的血仇、遗孤的期盼!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怆与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在她冰冷的心湖深处轰然爆发!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

她启唇,唱词清冷如碎玉投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万钧的重量,竟奇迹般地压下了满堂的喧嚣!

那艰涩的琴音陡然一变,不再滞重,反而带上了金戈铁马的铮鸣!酒液在剧烈震颤的琴弦上被飞速蒸发,腾起缕缕带着酒香的白烟!

盐运使夫人喂葡萄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

她突然感到一股尖锐的刺痛直刺耳膜深处!

“谣诼——谓余——以善淫——!”

就在唱到“善淫”二字的瞬间,沈璃阖上的双眼猛然睁开!

那双素日里低垂温顺的眼眸深处,此刻燃烧着焚尽九天的烈焰!

搭在琴弦上的五指,灌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所有蛰伏的锋芒,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姿态,狠狠向下一压一划!

“嘣!嘣!嘣!咔嚓——!”

三声刺破耳膜的裂帛巨响如同惊雷炸裂!

紧接着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木质爆裂声!

那承载了百年清音的焦尾名琴,琴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崩开无数蛛网般的狰狞裂痕!

坚韧的冰弦在巨大的力量下根根崩断,化作最致命的暗器,裹挟着被震碎的木屑,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溅射!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最先响起!主位上的虞槿,左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寸许长的深深血线!

半截尖锐的木刺,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入了她颧骨下的皮肉里!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半边精心描绘的脸颊和鹅黄的衣襟!

这声惨叫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我的脸!”“眼睛!我的眼睛!”“救命啊!”……

满堂的贵妇淑女们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飞溅的木屑和断弦无差别地攻击着所有人。

价值千金的珍珠钗环叮叮当当滚落一地,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不堪,昂贵的锦缎罗裙被划破。

她们再也顾不得仪态,惊恐地捂住被划伤的脸颊或眼睛,发出歇斯底里的、如同屠宰场待宰猪羊般的尖嚎和哭叫。

暖阁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杯盘碎裂,佳肴美酒泼洒一地,混合着脂粉香、血腥气和恐惧的骚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一片混乱的狼藉中,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劈开浊浪的巨舰,沉稳地踏过满地狼藉。

萧隐不知何时出现在暖阁门口,玄金蟒纹的袍角拂过翻倒的果盘和碎裂的瓷片,发出细微的声响,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深邃如寒潭的目光扫过捂脸哀嚎的虞槿,掠过满地打滚的贵妇,最终定格在暖阁中央,那个依旧跪坐在琴案后、脸色苍白如鬼、却挺直了脊梁的身影上。

他踱步上前,镶玉的蟒纹靴尖,精准地碾过一颗滚落到沈璃裙边的、价值不菲的东珠。

咔嚓一声轻响,珍珠化为齑粉。

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跪地的沈璃,投下的阴影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虞槿指缝间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砸落在沈璃散乱铺在冰冷金砖上的乌黑发间,晕开一小朵一小朵刺目的暗红。

“琴…旧弦腐……” 沈璃仰起头,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清晰的指痕淤青。

一滴晶莹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她小巧的下颌,欲坠不坠,在摇曳的灯火下折射出脆弱的光晕,声音带着破碎的颤抖,“恰如妾身……这不堪折辱的……残命。” 她的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眼神却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雪来临前冻结的湖面。

“谋杀!这是蓄意谋杀!” 盐运使夫人猛地推开为她挡了一下、手臂被划伤的琴师,惊魂未定地尖叫起来,脸上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表情。

她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直直戳向沈璃的眼睛,尖利的指甲几乎要碰到她的睫毛!

“是这个贱人!她故意弄坏琴害人!剜了她的眼珠!给侧妃娘娘赔罪!给我赔罪!”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拔得极高,刺得人耳膜生疼。

萧隐终于动了。

他俯下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冰冷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狠狠捏住了沈璃小巧的下巴,强迫她仰视自己。

拇指粗暴地抹过沈璃眼下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干燥的。那滴“泪”,不过是她巧妙利用灯光角度的伪装。

他指尖沾染的,是虞槿温热的血,混合着她脸颊上一点细微的灰尘,在他指尖凝成一粒妖异的朱砂。

“再演,” 他的薄唇几乎贴上了她冰冷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滚烫的气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沈璃脊骨一阵剧烈的战栗,后背的伤口更是灼痛难当,仿佛灵魂都要被这灼热的气息点燃,“本王就亲手剁了你这双……会‘弹琴’的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满堂的哭嚎,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所有人的心上,暖阁内的哭喊声瞬间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恐惧的喘息。

“王爷明鉴!” 沈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凄厉!

她猛地抬起左臂,狠狠撕开了本就破烂不堪的粗麻左袖!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下来的暖阁中格外刺耳。

一条布满紫黑冻疮、肿胀变形的小臂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冻疮层层叠叠,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流脓,黄白色的脓液混合着暗红的血丝,黏连着粗糙的麻布纤维,正缓缓地、令人作呕地渗出,顺着她青白的手臂往下蜿蜒流淌,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腥腐气息!

那溃烂的皮肉,深可见骨的冻伤裂口,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神经!

“啊!” 离得近的几个贵妇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脸色煞白。

盐运使夫人更是吓得倒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凳子,指着沈璃那条手臂,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堂的目光,瞬间从鄙夷幸灾乐祸,变成了纯粹的恐惧和恶心。

萧隐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倒映着她手臂上那片狰狞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溃烂,以及她眼中那点孤狼般倔强不屈的光。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暖阁。

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虞槿压抑的、因疼痛而变得粗重的喘息。

“够了。” 萧隐终于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力道之大,让沈璃的头猛地偏向一侧,脖颈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直起身,玄色的袍袖带起一阵冰冷的风,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上她身上的污秽与绝望。

“滚回你的狗窝。” 冰冷的命令,不带一丝情绪。

蟒纹袍角掠过沈璃撑在地上的手背时,带来一丝细微的麻痒。

沈璃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蜷——在她宽大破旧的袖中暗袋里,三根被她用巧劲在琴弦崩断瞬间割下的、最坚韧的冰弦,正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触感。

“且慢!” 虞槿捂着血流不止的脸颊,剧痛和毁容的恐惧让她彻底撕碎了伪装的优雅,声音因为极致的怨毒而变得尖利扭曲,如同厉鬼的嘶嚎。

“惊扰贵客,损毁御赐名琴,岂能如此轻饶?!”

她染血的鎏金护甲,带着滔天的恨意,笔直地指向庭院中铺满厚厚积雪的空地,“给本宫滚出去!跪在雪地里!跪满三个时辰!给各位受惊的夫人小姐们压惊谢罪!少一刻钟……本宫就剁你一根指头!”

戌时的寒风,失去了暖阁的阻隔,如同无数把淬了冰的钢刀,呼啸着卷起雪粒子,狠狠刮在沈璃单薄得如同纸片的身体上。

她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庭院中央那片被月光照得惨白的雪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后背被沸水烫伤又被泼了滚水的溃烂处,在刺骨的寒风里,如同被千万根冰针反复穿刺、搅拌!

“噗通。”

双膝深深陷入冰冷的积雪中,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薄薄的麻布裤子,如同毒蛇般噬咬上来,冻得她骨头缝都在咯吱作响。

碎雪阁茜纱窗透出的暖黄光晕,像一个巨大的嘲讽,映照着她跪在冰天雪地里的渺小身影。

窗内,惊魂稍定的盐运使夫人那娇滴滴、带着后怕和撒娇意味的抱怨声,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

“……吓死人家了……那贱婢真是晦气!还是琴师哥哥的手好……温润如玉,一看就是精心保养的……哪像那贱婢,脏污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