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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喂夫君避子羹 第1章 寒夜

作者:朝歌婉婉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4 01:17:34

腊月的京城,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李鸳儿缩在破旧的棉袄里,背靠着冰凉的土墙,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这棉袄还是母亲用旧衣改的,袖口已经磨得发亮,棉花也结成了硬块,根本抵不住这彻骨的寒意。

屋里比屋外好不了多少。破败的土坯房四处漏风,唯一的一扇木窗用茅草塞着缝隙,却仍有冷风钻进来,吹得桌上那盏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

“鸳儿,进来帮把手。”母亲李氏在里屋轻声唤道。

李鸳儿应了一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手,掀开那打着补丁的布帘,走进里屋。十四岁的少女,身形单薄得像张纸,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里屋比外间更冷,也更潮湿。地上摆着两个大木盆,一个盆里泡着脏污的衣物,另一个盆里是已经洗好待拧干的。李氏正蹲在地上,双手浸在冰冷的水里,用力搓洗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衣裳。

“娘,我来拧。”李鸳儿蹲下身,抓起一件湿透的衣物,与母亲各执一端,同时用力向相反方向拧去。冰凉的水顺着她们的手臂流下,浸湿了本就单薄的衣袖。

李氏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看上去却苍老得像四十多岁的人。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一双手更是惨不忍睹——手指红肿粗大,手背上布满裂口,有些还在渗着血水。

李鸳儿低头看着母亲的手,心头一阵酸楚。她记得小时候,母亲的手不是这样的。母亲的手虽粗糙,却温暖柔软,会轻轻拍着她入睡。如今,这双手只剩下了累累伤痕。

“看什么?快些做,还有好些没洗呢。”李氏低声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李鸳儿不敢再看,埋头继续干活。母女俩沉默地配合着,只有搓洗衣物的沙沙声和拧干时的滴水声在屋里回响。

她们接的是城里富户人家的洗衣活计,洗一盆只得三文钱。就这点微薄的收入,还要被继父拿走大半去喝酒赌博。

想到继父,李鸳儿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读书人,在她还未出生时就因病去世了。母亲怀着她在娘家勉强度日,直到她三岁时,迫于生计,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王老五。

王老五原本是个做小生意的,刚成亲时对她们母女还算不错。可不知从何时起,他染上了酒瘾和赌瘾,生意荒废了,家底也败光了,如今全靠李氏接些洗衣缝补的活计维持生计。

“咳咳——”里间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李鸳儿立刻起身,掀开帘子走进更里面的小屋。这是整间屋子最避风的地方,却也是最昏暗的角落。炕上躺着两个瘦小的身影,是她的弟弟妹妹——继父与母亲所生的孩子。

八岁的弟弟铁柱和六岁的妹妹小丫蜷缩在一起,盖着一床薄薄的、满是补丁的棉被。小丫的脸颊通红,呼吸有些急促。

“小丫,难受吗?”李鸳儿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她心里一沉,这烧不但没退,反而更严重了。

铁柱也醒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姐姐:“姐,小丫一直说冷。”

李鸳儿心如刀绞,却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姐姐再去烧点热水。小丫喝了热水就会好起来的。”

她走到外间,从水缸里舀出最后一点水,倒入那个缺了口的瓦罐中,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炉子上。炉火微弱,她添了两根细柴,俯下身轻轻吹气,好不容易才让火苗旺了些。

水还没烧开,屋外就传来一阵粗鲁的拍门声,伴随着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李鸳儿浑身一颤,是继父回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拔开门闩。门刚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闯了进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王老五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却因长期酗酒而显得虚胖浮肿。他双眼通红,面色不善,一看就是又输光了钱。

“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给老子倒水!”王老五一屁股坐在屋里唯一一张像样的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李鸳儿默默地去倒水,手微微发抖。她知道继父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今晚又不得安宁了。

李氏从里屋走出来,面色苍白:“他爹,小丫病了,烧得厉害,得请个郎中看看。”

“请郎中?”王老五嗤笑一声,“哪来的钱?老子的运气都叫你们这些丧门星给冲没了!”

李氏嘴唇颤抖,却仍鼓起勇气道:“就请个最便宜的郎中,开副药就好。孩子烧成这样,再不治会出事的。”

“出事?能出什么事?小孩子发烧挺挺就过去了!”王老五不耐烦地挥手,随即眯起眼睛盯着李氏,“你倒是有脸跟我要钱?今天洗衣的钱呢?交出来!”

李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没、没多少,就十文钱,得留着买米...”

“买什么米!”王老五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李氏的手腕,“钱呢?拿出来!”

“爹,不要打娘!”李鸳儿冲上前,想拉开继父,却被王老五一巴掌扇到地上。

“滚开!赔钱货!”王老五骂道,随即开始在李氏身上搜摸,很快从她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们母女辛苦一天挣来的十文钱。

“就这点?”王老五掂量着手中的铜钱,满脸不满。

李氏瘫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那是买米的钱啊...明天家里就没米下锅了...”

王老五根本不理会,将钱揣进怀里,又摇摇晃晃地走向里屋。李鸳儿心中一紧,赶紧跟了上去。

“爹,弟弟妹妹都睡了,小丫还病着...”她试图阻拦,却被王老五一把推开。

王老五径直走到炕前,粗鲁地掀开被子,在两个孩子的枕头下、衣服里翻找。铁柱和小丫被惊醒,吓得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们都扔出去!”王老五厉声喝道,两个孩子立刻噤声,只是小声地抽噎着,浑身发抖。

翻找无果,王老五骂骂咧咧地走出里屋,看见跪坐在地上的李氏,又抬脚踢去:“没用的东西!连点钱都挣不到!”

李鸳儿扑过去护住母亲,那一脚重重落在她的背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他爹,别打了,我明天再多接些活,一定...”李氏泣不成声。

王老五似乎打累了,喘着粗气在椅子上坐下,盯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眼神阴鸷。

屋里一时只剩下两个孩子压抑的啜泣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突然,王老五的目光落在李鸳儿身上,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李鸳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说起来,鸳儿今年十四了吧?”王老五摸着下巴,语气忽然平和下来。

李氏警觉地将女儿护得更紧:“他爹,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老五不答,只是继续盯着李鸳儿看,仿佛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少女的面容虽显稚嫩,却已能看出清秀的轮廓,尤其是那双杏眼,即使此刻盛满了恐惧,依然水灵动人。

“长大了,是长大了...”王老五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李鸳儿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比这冬夜的寒冷更刺骨。她不明白继父为何这样看她,但那眼神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他爹,鸳儿还小...”李氏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王老五忽然笑了,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不小了,隔壁老张家的闺女,十三就嫁人了。”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我出去一趟,你们睡吧。”

门被重重关上,留下母女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娘...”李鸳儿依偎在母亲怀里,声音哽咽。

李氏紧紧抱着女儿,泪水无声滑落:“别怕,有娘在。”

可是这话,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在这个世道,一个弱女子又能保护得了什么呢?

那一夜,李鸳儿睡得极不安稳。梦里,继父那双评估货物般的眼睛一直在她眼前晃动,而小丫越来越烫的额头更是让她忧心忡忡。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李鸳儿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弟弟妹妹,小丫的呼吸依然急促,脸颊烧得通红。

她走到外间,发现母亲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微弱的晨光缝补一件破损的衣裳。李氏的眼圈乌黑,显然一夜未眠。

“娘,您再睡会儿吧,我来做早饭。”李鸳儿轻声道。

李氏摇摇头:“哪里还有米下锅?我早些去取今天的洗衣活计,好歹挣几文钱,给小丫抓副药。”

李鸳儿鼻子一酸,低头不语。水缸已经见底,她提起木桶,准备去巷口的水井打水。

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原来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街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白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井边已经聚集了几个早起的妇人,正一边打水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城南崔家又要买丫鬟了,说是要挑几个年纪小、模样周正的,放在少爷院里使唤。”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说道,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

“崔家?可是那个祖上出过翰林,如今做着绸缎生意的那家?”另一个妇人问道。

“正是。崔家三少爷院里要添人,要求可不低呢。不过要是选上了,月钱丰厚不说,将来要是得了主子青眼,说不定还能有个好前程。”

李鸳儿默默听着,手下不停,费力地将盛满水的木桶从井里拉上来。崔家她是知道的,京城里有名的大户,府邸占了半条街,气派得很。

这样的富贵人家,离她的世界太遥远了。

打好水,她提起沉重的木桶,踉跄着往家走。水桶很重,她不得不走几步就停下来歇歇。走到家门口时,她已气喘吁吁,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放下水桶,她刚要推门,却听见屋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王老五欠了我们赌坊二十两银子,白纸黑字画了押的。今天要是还不上,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鸳儿心中一紧,悄悄从门缝往里看。只见两个彪形大汉站在屋里,继父王老五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两位爷,再宽限几日,我一定想办法凑钱...”王老五的声音带着哭腔。

“宽限?都宽限你多少回了?今天要是见不到钱,就卸你一条胳膊!”为首的那个疤脸汉子恶狠狠地说道。

李氏和两个孩子缩在角落,吓得面无人色。

“我、我实在没钱啊...”王老五哭丧着脸。

疤脸汉子冷笑一声:“没钱?那就拿东西抵债!”他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里屋门口。

李鸳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惊——他看的是小丫和铁柱的方向!

“这两个小崽子,虽然瘦弱了点,卖到南边去做工,也能抵几个钱。”疤脸汉子朝弟弟妹妹走去。

“不!不要!”李氏尖叫着扑过去,护在两个孩子身前,“求求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孩子!”

王老五也慌了神:“爷,孩子卖不了几个钱,我、我有别的办法!”

疤脸汉子停下脚步,挑眉看他:“什么办法?”

王老五的目光游移,最终落在了刚推门进来的李鸳儿身上:“我、我有个女儿,今年十四,模样周正,定能卖个好价钱!”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鸳儿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卖女儿?继父竟然要卖了她?

“鸳儿!”李氏凄厉地喊了一声,冲过来将李鸳儿紧紧抱在怀里,“不行!不能卖我的鸳儿!”

王老五爬起来,指着李鸳儿对那两个汉子道:“两位爷看看,这丫头模样不错吧?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或者...总之肯定值二十两银子!”

疤脸汉子走到李鸳儿面前,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面容。李鸳儿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

“嗯,确实有几分姿色,是个美人胚子。”疤脸汉子满意地点点头,“二十两就二十两,人我们带走了。”

“不!”李氏死死抱住女儿,“要卖就连我一起卖了吧!”

“你?”疤脸汉子嗤笑,“你这把年纪,谁要?”

王老五上前用力拉扯李氏:“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混乱中,李鸳儿感到母亲的手臂被强行掰开,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货物一样被拖拽着。弟弟妹妹的哭声,母亲的哀求声,继父的咒骂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她被拖到门口时,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等等!”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鸳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看着疤脸汉子,声音虽然颤抖,却异常清晰:“你们是要拿我抵债,对吗?”

疤脸汉子挑眉:“是又如何?”

“那我跟你们走。”李鸳儿平静地说,然后转向王老五,“但是,二十两不够。我是清白姑娘,至少值三十两。多出来的十两,给我娘。”

王老五瞪大了眼睛,随即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三十两?对!这丫头至少值三十两!”

疤脸汉子与同伴对视一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成,三十两就三十两。不过这价钱,得卖给好点的地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鸳儿一眼,“崔家正在买丫鬟,说不定能卖到这个价。”

李鸳儿的心沉了下去。崔家...早上在井边才听人说起过...

她转向母亲,看着李氏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痛极,却强忍着不哭。她走上前,跪下来对李氏磕了三个头。

“娘,女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您了。”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十两银子,您留着,给弟弟妹妹做件新衣,给小丫请个好郎中...别再让爹拿去了。”

李氏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停地摇头。

李鸳儿又看向弟弟妹妹,柔声道:“铁柱,你是男子汉,要照顾好娘和小丫,知道吗?”

八岁的铁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恐惧。

最后,李鸳儿站起身,对疤脸汉子道:“我跟你走。”

她不再看母亲和弟妹,怕自己一看就会后悔,就会崩溃。她挺直脊背,迈步走出这个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家,走入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中。

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与泪水混在一起,冰冷刺骨。

这一刻,十四岁的李鸳儿知道,她的童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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