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的阳光,如同被揉碎的金箔,透过餐馆雕花玻璃窗,在原木色地板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尘埃在光束中打着旋儿起舞,将清晨的静谧搅成细碎的流光。
苏沐橙慵懒地倚在吧台边,白色宽松针织衫的衣角垂落在高脚凳外,随着她晃动的脚尖轻轻摆动。针织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串贝壳手链——那是上次出海时,老渔民随手送她的小玩意儿,此刻正随着动作轻叩吧台,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手机贴在耳边时,她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忽然,她猛地坐直身子,高脚凳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脸上的神情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断变化,时而惊喜地睁大双眼,琥珀色瞳孔里仿佛燃起两簇跳跃的火苗;时而又忍不住抿嘴偷笑,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连脖颈处的碎发都跟着染上了笑意。
真的吗?我太喜欢这个角色了!林小满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咖啡桌上的拿铁在她骤然起身时晃出涟漪。米色针织衫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血管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好,我这边马上安排,尽快进组!她几乎是用颤抖的尾音完成承诺,喉结处滚动着难以平复的激动。
挂断电话的瞬间,手机掉在羊绒地毯上。她像被按下启动键的发条人偶,旋转时银质项链在空中划出细碎的弧光,发梢沾着的茉莉花香氛随着动作在空气中炸开。落地镜映出她涨红的脸颊,睫毛上还凝着激动的水光,嘴角不受控地向上扬起,连耳垂都泛着兴奋的绯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抓起手机连拍三张自拍,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片刻,最终只是对着屏幕无声比了个耶。
后厨蒸腾着淡淡面香,铜制厨具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古月利落地将胡萝卜滚刀切成菱形块,案板旁码着整整齐齐的香菇,褶皱里还凝着远山晨雾。突然,不锈钢碗柜的玻璃门被撞得轻晃,他下意识转头,沾着面粉的指尖在围裙上蹭出两道白痕。
苏沐橙像只扑棱棱的白鸽般闯进来,发间的栀子花被跑出来的风揉碎了香,连发梢都沾着露水。她扑过去时带起的气流,让案板边插着的葱叶轻轻摇晃。“古月哥!”她的马尾辫扫过古月的手背,冰凉的手指勾住他的胳膊,“我接到新剧本啦!”
案板上的青瓜突然滚落,古月慌忙扶住,却见女孩已经踮着脚在空中描绘:“是《深山守望者》!讲红树林生态保护的!”她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海水里的珍珠,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红绳,那是上次去渔村采风时老奶奶送的,“女主角会带着护林队包饺子!你看——”沾满栀子花瓣的指尖捏成小碗状,“还要把海鸭蛋和红树莓包进去!”
古月垂眸笑着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指腹拂过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时,掌心泛起细微的痒意。暖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勾勒出轮廓分明的侧脸,眼底流转的宠溺几乎要漫出来:“恭喜你啊,不过……”他喉结微微滚动,握着胡萝卜的指节骤然收紧,锋利的削皮刀在橙红的表皮划出歪斜的刻痕,“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案板上滚落的胡萝卜屑被晚风卷起,轻轻落在苏沐橙帆布鞋尖。
少女踮起脚尖的动作带起一阵清甜的柑橘香,草莓味润唇膏的香甜混着温热呼吸掠过古月耳畔。她蜻蜓点水般在他泛红的脸颊印下一吻,发梢扫过他发烫的耳垂:“别担心,这次的美食交流团行程才两周。”苏沐橙晃着他垂在身侧的胳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樱唇微翘成完美的弧度,“而且‘上车饺子下车面’,你可得给我包顿塞满虾仁和蟹黄的饺子送行!”她狡黠地戳了戳他腰间软肉,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令人心颤的痒意。
古月点头应下,转身打开冰箱时,冷气扑面而来。抽屉里,整齐地放着用牛皮纸包好的虾仁馅配方,边角处还记着苏沐橙去年随口提过的改良建议;旁边的罐子里,冷藏着各色果蔬汁,甜菜根汁的深红像凝结的晚霞,菠菜汁的翠绿仿佛藏着整片森林,南瓜泥的金黄如同秋日的阳光,紫甘蓝汁的深紫则宛如神秘的夜空,在晨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消息像春日的柳絮般迅速传开,傍晚时分,餐馆里早已热闹非凡。玻璃门外的霓虹灯牌在暮色中闪烁,将进店的人影拉得很长。
林悦踩着磨得发旧的运动鞋冲进店门,白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扬起,领口别着的实验室工作牌在跑动中左右摇晃。她怀里的笔记本电脑被护得严实,电脑包里的电子秤却不安分,金属扣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在演奏着急促的节奏。
苏瑶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优雅地转动手腕,限量版链条包在她身侧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精心描绘的桃花妆衬得她眉眼如画,刚踏入店门,她就眯起眼睛,像时尚评委般犀利地打量众人的穿搭,不时微微颔首或轻轻皱眉,无声地进行着评价。
赵雪背着画板,头发乱糟糟地用褪色的皮筋随意一扎,发间还沾着几片淡粉色的樱花花瓣,不知是从哪个春日角落带来的。她的牛仔外套口袋鼓鼓囊囊,露出半截彩色铅笔,尽管模样有些狼狈,眼中跳动的兴奋光芒却比任何珠宝都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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