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港城像浸在蜂蜜酒里的甜梦,黏腻的软风裹着玉兰香在街巷间流淌。周五傍晚六点,百年老商业街的青石板被白日阳光烘得发烫,此刻仍氤氲着暖融融的温度。小巷食堂斑驳的木质门扉被晚风轻轻撩拨,门楣上的铜铃叮铃——发出清越声响,尾音像融化的焦糖般在暮色里拖出绵长的颤音,瞬间唤醒了馆内沉睡的烟火气。
苏沐橙踩着夕阳余晖跳下车,浅紫休闲卫衣的帽绳上垂着枚川蜀刺绣鱼形徽章,红绸绣线勾勒的鱼尾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她怀里紧紧抱着牛皮纸袋,指尖被袋身透出的温热熨得发烫——为了保持曲奇酥脆的口感,她特意拜托剧组糕点师多裹了层防潮油纸。推开玻璃门时,门把上缠绕的麻绳在掌心留下细密压痕,她踮脚张望时,卫衣下摆滑落出半截银色的剧本夹,扉页还沾着上午拍戏时蹭到的桃花瓣。
林悦!苏瑶!她冲着靠窗的固定桌位挥动手臂,腕间的银杏叶手链随着动作轻响,今天剧组新来了个法国糕点师,这些曲奇上的迷你摄像机可是用可食用金箔印的!牛皮纸袋被轻轻搁在原木餐桌上,纸袋边缘渗出的巧克力香气混着厨房飘来的糖醋味,在暖黄的吊灯下酿成了蜜。
林悦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浅紫连帽卫衣胸前“高分子鲜味检测仪”的卡通字样跟着晃了晃,衣角还沾着今早实验时不小心蹭到的面粉。她手里攥着的肉质鲜度检测仪还亮着蓝光——屏幕上还停留在昨天测的草莓鲜度数据“89%”,边角处还残留着上次检测龙虾时溅上的酱汁痕迹。她小跑过去接过纸袋,指尖触到袋底的凉意,眼睛瞬间亮了:“沐橙姐!你可算回来了!这曲奇我上次就听你说过,终于能尝到了!”说着就拆开袋子,捏起一块塞进嘴里,酥脆的声响混着满足的喟叹:“嗯!巧克力味好浓,比实验室的代餐饼干好吃一百倍!”她边说边眯起眼睛,仿佛要把这美妙的滋味刻进记忆里,连检测仪不小心磕到桌角发出的轻响都没在意。
苏瑶正用竹筷夹着清炒豆苗,米白碎花连衣裙的裙摆垂在木质椅面上,绣着的鱼纹与羊纹交织图案在暖光下泛着细闪,针脚细密得如同月光下的涟漪。她放下筷子,伸手接过苏沐橙递来的曲奇,指尖轻轻摩挲着曲奇表面的巧克力纹路,笑着说:“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把‘什么最鲜’这个话题聊烂了。”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眼神里满是回忆:“我外婆冬天总炖羊肉汤,羊骨要在煤炉上炖三个小时,铜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奶白色的汤汁里飘着红枣枸杞,撒把刚切的葱花,喝一口暖到脚尖。上次我感冒,外婆就炖了一锅,掀开锅盖时那股香气,混着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喝完整个人都通透了——那才是最鲜的!”说着,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又尝到了记忆里那碗羊肉汤的鲜美。
赵雪合上速写本,浅灰加绒风衣的袖口露出半截炭笔,上面还沾着未干的绿色颜料,应该是画豆苗时留下的。她把本子摊开,纸页上除了“鲜味”二字的草稿,还画着几幅小小的食材简笔画:一只翘着尾巴的鲫鱼,鱼鳞被细致地勾勒出光泽;一块带骨的羊肉,连肥瘦相间的纹理都清晰可见;一朵冒热气的香菇,菌褶里仿佛藏着清晨的露珠。“我觉得最鲜的是雨后的香菇。”她的声音轻轻的,像落在汤面的葱花,“去年春天我去郊外写生,遇到农户在采香菇,刚采下来的香菇还带着泥土的湿气,菌盖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炖进鸡汤里,汤里飘着菌香,喝一口像含着春天的露水——是那种清清爽爽的鲜,不厚重,却让人记很久。”她边说边翻开速写本新的一页,又开始描绘记忆里香菇的模样。
苏沐橙托着腮坐在椅边,手指绕着卫衣的帽绳,帽绳末端的小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忽然偏头朝后厨喊:“阿月——你来说说!咱们炎国美食里,到底什么最鲜?你可是‘小巷食堂’的鲜味裁判,你说的肯定算!”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引得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后厨的抽油烟机刚停了声,伴随着叮铃哐啷的厨具碰撞声,古月系着深蓝围裙从布帘后走出来——围裙边角绣着的鱼形与羊形纹样格外精致,金线勾的鱼鳞层层叠叠,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棕线描的羊身还带着细小的绒毛肌理,仿佛能感受到羊毛的柔软;最妙的是针脚交汇处藏着的“鲜”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手里端着刚炒好的清炒豆苗,瓷盘边缘沾着几滴翠绿的菜汁,还冒着袅袅热气。笑着走近:“想知道最鲜的?先别急着争论,你们先想想‘鲜’字怎么写。”他故意卖着关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瑶皱着眉嘀咕:“‘鲜’字……好像是左边一个什么,右边一个什么来着?”她边说边在桌上用手指比划着,试图回忆起这个字的写法。林悦举着检测仪晃了晃,屏幕上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房东老板,你别卖关子了!快说答案!”她急得直跺脚,检测仪的背带随着动作在胸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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