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港城傍晚,六点半的夕阳把百年老商业街的梧桐叶染成蜜色,风裹着叶尖的碎光,在青石板路上铺出流动的金毯——每片叶子的纹路都被夕阳照得透亮,像嵌在石板上的琥珀。李响捏着自行车车把的手心沁出薄汗,荧光绿的骑行服后背已经洇出深色汗印,汗渍顺着脊椎的纹路往下漫,凉风吹过的时候,带着点痒意。车筐里的头盔还沾着刚才夜骑时溅上的草屑,是路过城郊草地时蹭的,还带着点青草的淡香。“歇会儿吧!”他对着身后两个同伴喊,声音裹着风传出去,带着点骑行后的沙哑——刚才夜骑五十公里,一路从城郊骑到老城区,喉咙早就干得发紧。
身后的张弛猛蹬两下追上他,蓝色骑行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磨得发亮的运动手表,表盘上还贴着块小小的创可贴——早上绑表带时不小心蹭破了皮。“早该歇了!”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汗珠落在青石板上,瞬间就被晒干,“我这腿都快蹬不动了,刚才过那个上坡,我还以为要推着走。”陈默跟在最后,黑色骑行裤裤脚沾着点泥点,是刚才避开水坑时溅上的;车把上挂着个印着“港城夜骑团”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三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瓶身凝着层薄汗,握在手里凉丝丝的。
三人把自行车停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刚好遮住夕阳的直射。李响靠在树干上,刚拧开矿泉水瓶,“咕咚”喝了两口,就听见巷尾传来一对情侣的笑声,像风铃撞在风里。女生穿浅粉连衣裙,裙摆扫过青石板时带起片梧桐叶,叶尖还沾着点夕阳的金粉;男生拎着个印着“小巷食堂”logo的打包盒,盒盖边缘还滴着点透明的汤汁,他赶紧用手接住,怕滴在女生的裙子上。“刚才那碗胜瓜浸马鲛鱼丸也太鲜了吧!”女生的声音带着雀跃,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鱼丸咬开还有汁,鲜得我舌头都要化了,胜瓜脆嫩得能掐出水,连汤我都喝光了,比我妈做的还家常!”男生笑着揉她的头发,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的碎发:“下周再来,古老板说早上现做的鱼丸最鲜,咱们早点来,还能看他挤鱼丸——你不是总说想学做鱼丸吗,正好偷师。”
“胜瓜浸马鲛鱼丸?”李响猛地直起身,喉结不自觉滚了滚,胃里瞬间传来“咕咕”的叫声——刚才只顾着骑车,没顾上吃晚饭,这会儿听见“鲜”字,舌尖都泛起了馋意,仿佛已经尝到了那口鲜美的汤。张弛也凑过来,手里的矿泉水瓶还没拧上,水顺着瓶口往下滴了两滴:“听着就好吃!咱们找过去呗?反正也歇够了,正好填填肚子,总比回去啃面包强。”陈默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屏幕亮光照亮他汗湿的额发,发梢沾在额头上,有点痒:“就在前面巷口,走三分钟就到,导航显示评价全是‘鲜到掉眉毛’。”
三人推着自行车往巷尾走,刚拐过转角,就看见“小巷食堂”的木门——门框上挂着串铜铃,铃身还刻着小小的花纹,是古月去年从旧货市场淘的;暖黄的灯光从玻璃窗里漫出来,像块融化的黄油,裹着隐约的谈笑声和鲜香味,从门缝里飘出来,像只温柔的手,把人往里面拉。李响推开门的瞬间,铜铃“叮铃——”的脆响撞进耳朵,声音清清脆脆的,混着屋里的热闹,瞬间裹住他:林悦的笑声像银铃,苏瑶说话的声音软乎乎的,陈宇轩摇折扇的“哗啦”声,还有后厨飘来的淡淡葱花味,让刚从风里进来的三人瞬间暖了身子,连冻得发僵的手指都慢慢舒展开。
“几位是第一次来?”古月正从后厨端着个白瓷汤罐出来,汤罐上印着朵浅蓝的莲花,是苏沐橙送他的生日礼物。他系着条深蓝色围裙,围裙边角绣着翠绿的胜瓜和雪白的鱼丸纹——胜瓜的纹路用绿线绣得层层分明,连叶脉都清晰可见;鱼丸上还缀着银线勾的小水珠,像刚从汤里捞出来的样子;针脚里藏着个极小的“鲜”字,是苏沐橙上周从剧组寄来的,附了张纸条:“做鱼丸汤时穿,鲜鲜亮亮才好看,记得多放胜瓜,你总忘了我爱吃脆的。”他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淡淡的旧疤——是当年在川蜀学厨时,不小心被滚油溅到的,如今却透着股烟火气,像枚小小的勋章。
李响搓了搓手,目光忍不住往邻桌飘——林悦、苏瑶、赵雪坐在靠窗的桌位,桌上摆着三碗冒着热气的汤,翠绿的胜瓜浮在清亮的汤里,像片小小的荷叶;雪白的鱼丸滚在碗底,个头均匀,泛着淡淡的油光;汤面上飘着点翠绿的葱花,看着就鲜。“老板,我们刚才听人说您家的胜瓜浸马鲛鱼丸特别鲜,想尝尝!”他说着,指了指车筐里的头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刚夜骑完,身上可能有点汗,能在这儿吃吗?”
“当然能!”古月笑着把汤罐放在操作台,汤罐底还垫着块布,怕烫坏台面,“刚好汤还温着,加把鱼丸煮三分钟就能上,你们先找位置坐,我给你们倒杯温水,暖暖身子——骑了一路,肯定凉着了。”他转身从消毒柜里拿出三个玻璃杯,杯子是透明的,杯壁上还印着小小的鱼丸图案,是他特意定制的;倒上温水递过去,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沾在李响的指尖,凉丝丝的,瞬间驱散了骑行的燥热,连喉咙里的干渴都缓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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