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神也是人 第109章

七彩湖泊的本源水汽在晨光中流转，周文（苍）指尖摩挲着传讯玉符，掌心的温度与“苍”记忆中该有的温热分毫不差。青禾的关切透过本源共鸣传来，那是纯粹到近乎愚蠢的信任，在他跨越万载的黑暗算计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破绽。

“青禾，无需挂心。”他的声音沉稳温和，完美复刻了苍独有的语调，连尾音的微颤都精准还原，“界域强者的威压只是警示，我已借势稳固神魂，待休整三日便启程前往黑风域。你守好本源核心，便是对墟界最大的守护。”

玉符那头的气息瞬间松快，青禾的声音带着草木般的温润：“苍大哥万事小心，若遇不可敌之险，切记传讯于我，本源之力可瞬息抵达。”

“嗯。”周文应了一声，指尖掐诀切断联络的瞬间，眸中温和尽数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抬头望向墟界的天际，云层后的本源之力如潮汐般起伏，那是创造与毁灭交织的混沌本源，是他窥视“唯一”的阶梯。而遍布界域的生灵，不过是本源衍生的血肉载体，是祭炼界炉时最旺盛的薪柴——唯有将生灵的灵魂与界域本源彻底熔炼，才能锻造出超越法则的终极力量，触及那万载追寻的“唯一”。

这个计划，容不得半点差错。

墟界有沉睡的至强者，有掌控平衡的青禾，有遍布各大域的古老势力，更有本源自带的防御机制。一步踏错，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所以他必须谨慎，必须伪装，必须将每一步都算到极致。

“苍”的身份，是他最好的伪装。守护者的声望、本源信物的加持、与林风等人的羁绊，这些都是他撬动墟界的支点。他要做的，不是推翻现有秩序，而是成为秩序的核心，让整个墟界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他的祭炼熔炉。

周文闭上双眼，神魂沉入识海，将苍的记忆拆解、重组、烙印。从修炼功法到待人接物，从对幽冥族的憎恶到对生灵的悲悯，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精准复刻。他甚至模仿苍的思维方式，在心中推演与林风、兽尊重逢的场景，确保言行举止没有丝毫破绽。

但在这份完美伪装之下，是他残忍到极致的布局。

三日后，周文彻底稳固了魂融后的修为。魂与体的完美契合，让他不仅继承了苍的金丹后期巅峰实力，更能发挥出超越这具肉身极限的战力——虚空魂能与三色本源的融合，形成了一种既属于墟界、又超脱墟界的诡异力量，既能净化死气，也能悄无声息地侵蚀灵魂。

他收起破甲骨剑，踏上前往黑风域的路途。

沿途的景象，是战后的疮痍与混乱。幽冥族余孽尚未肃清，小股修士为争夺资源相互厮杀，普通生灵在战火中流离失所。这一切在苍眼中是悲悯，在周文心中却是绝佳的布局时机——混乱是最好的掩护，绝望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先潜伏在暗处，用虚空魂能化作无形的触手，搜集黑风域的所有情报。七大宗门的势力分布、宗主的性格弱点、幽冥族余孽的巢穴位置、甚至各宗门之间的旧怨新仇，都被他一一记录在识海之中，编织成一张覆盖黑风域的情报网。

半月后，他选择在黑风域边境的“乱石镇”现身。

此时的乱石镇正遭遇一股幽冥族余孽的袭击，镇内修士死伤惨重，哭喊声响彻云霄。周文如天神下凡般降临，破甲骨剑出鞘，三色剑气如同流光般掠过，幽冥族修士瞬间被净化，死气消散无踪。

“是苍大哥！”有人认出了他的模样，绝望的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周文收剑而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声音温和却有力：“诸位莫慌，幽冥余孽，我必尽数肃清。”

他出手救治伤员，用本源之力修复残破的房屋，甚至将自己的疗伤丹药分发给幸存者。这一系列举动，让“苍大哥”的美名在乱石镇迅速传开，成为所有幸存者的精神支柱。

但没人知道，在他用本源之力救治伤员时，一道微不可察的黑色魂印，已悄然植入了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这魂印是他以虚空魂能炼制而成，与墟界本源波动完美契合，既不会被察觉，也不会影响生灵的正常生活。但当他启动祭炼大阵时，这些魂印便会同时爆发，将所有生灵的灵魂之力强行牵引至本源核心，成为祭炼的薪柴。

更残忍的是，魂印会随着生灵的修炼、繁衍不断强化，甚至能通过血脉传承。他要的不是一代人的祭炼，而是世世代代的生灵，都成为他攀登“唯一”之路的垫脚石。

处理完乱石镇的事宜，周文没有停留，而是前往落云宗。

落云宗是黑风域的二流宗门，山门被幽冥族余孽占据，宗主战死，只剩下长老冯远带着残部退守在一处山谷中。当周文出现在山谷外时，冯远等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跪拜求救。

“苍大哥，求您为我落云宗报仇！”冯远泣不成声，“冥煞那贼子，不仅占据我宗门山门，还将我宗弟子的灵魂抽出，炼制成邪器，手段残忍至极！”

周文脸上露出“震怒”之色，心中却冷笑不已。冥煞的手段太过粗浅，不过是浪费了上好的薪柴。他要的，是让这些灵魂在祭炼中发挥最大的价值。

“冥煞恶行，天地不容。”周文语气坚定，“但他乃元婴初期修为，手下有三名金丹后期副手，仅凭你我之力，难以将其彻底铲除。”

冯远连忙道：“苍大哥，我已联络了黑风域另外四个小宗门，只是黑风谷和赤焰门的宗主，担心损失过大，不肯出兵相助。”

周文心中了然。黑风谷和赤焰门是黑风域的顶尖势力，宗主黑风老怪和赤焰真人都是元婴初期修为，两人向来不和，相互提防。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破绽。

“我随你去见黑风老怪和赤焰真人。”周文缓缓道，“但在此之前，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苍大哥请讲，我落云宗上下，无有不从！”冯远连忙道。

“此战之后，黑风域七大宗门，需以我为核心，组成联防同盟，共同守护黑风域安宁。”周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彻底肃清幽冥余孽，让生灵安居乐业。”

冯远毫不犹豫地答应：“苍大哥所言极是！只要能铲除冥煞，我落云宗愿奉您为首！”

周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不是一个宗门的臣服，而是借联防同盟的名义，将黑风域的所有修士都纳入自己的掌控，方便日后植入魂印，统一祭炼。

次日，周文跟着冯远前往黑风谷。

黑风谷位于黑风域北部的风沙深处，谷口布满了诡异的禁制，狂风呼啸，沙石飞舞。周文刚到谷口，便感受到一股隐晦的探查之力扫过自己。他不动声色，任由对方探查，同时将自身气息调整到与苍完全一致的状态。

“苍小兄弟，久仰大名。”谷内传来黑风老怪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老夫听闻你想让我黑风谷出兵对付冥煞？”

“正是。”周文朗声道，“冥煞抓捕修士炼制邪器，已成黑风域心腹大患。今日可欺落云宗，明日便敢犯黑风谷。宗主若肯出兵，我愿立下血誓，战后所得邪器、资源，尽数归黑风谷所有。”

谷内沉默了片刻，显然黑风老怪被利益打动了。但他依旧有些犹豫：“冥煞实力不弱，老夫若出兵，损失必然不小。”

“宗主放心。”周文语气笃定，“我已有破敌之策。冥煞的邪术虽强，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他炼制的邪器需要不断吸收灵魂之力维持，一旦切断灵魂来源，邪器便会失效，他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可亲自潜入冥骨城，摧毁邪器的能量核心，届时冥煞实力大减，宗主与赤焰真人联手，必能将其斩杀。”

黑风老怪心中一动，连忙道：“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周文道，“不过，我需要宗主配合，派弟子在冥骨城外牵制冥煞的手下，为我创造潜入的机会。”

“好！老夫答应你！”黑风老怪终于下定决心，“三日后，我黑风谷弟子在冥骨城西面集结，听你调遣！”

解决了黑风老怪，周文又马不停蹄地前往赤焰门。

赤焰门位于黑风域南部的火山群中，山门被熊熊烈火环绕，热浪逼人。赤焰真人性格刚烈，注重名声。周文没有用利益诱惑，而是晓以大义。

“赤焰宗主，冥煞残害生灵，炼制邪器，已触犯墟界禁忌。”周文朗声道，“你我身为修士，当以守护生灵为己任。若任由冥煞作恶，不仅黑风域生灵涂炭，宗主的名声也会受损。”

赤焰真人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苍兄所言极是。但黑风老怪那人阴险狡诈，老夫担心他会暗中算计。”

“宗主放心。”周文道，“我已与黑风老怪约定，三日后同时出兵。届时我会居中协调，确保两家不会产生冲突。战后，我会牵头成立联防同盟，让黑风域各大宗门相互制约，共同发展。”

赤焰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成立联防同盟，既能提升赤焰门的地位，又能制衡黑风谷，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好！老夫答应你！”赤焰真人沉声道，“三日后，赤焰门弟子在冥骨城南面集结！”

搞定了黑风谷和赤焰门，周文心中冷笑。黑风老怪贪利，赤焰真人重名，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终究还是踏入了他布下的棋局。

三日后，冥骨城外。

黑风谷、赤焰门、落云宗以及其他四个小宗门的修士，共计三千余人，分别在冥骨城的四面集结。周文站在阵前，一身青衣，手持破甲骨剑，眼神坚定，俨然成为了联军的核心。

“诸位，今日一战，关乎黑风域的生死存亡！”周文的声音透过本源之力传遍全场，“冥煞作恶多端，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将其彻底铲除！”

“替天行道！铲除冥煞！”联军修士齐声高呼，士气如虹。

周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黑风老怪和赤焰真人道：“两位宗主，烦请你们率领弟子牵制冥煞的手下，我去摧毁邪器核心。”

“好！”黑风老怪和赤焰真人同时点头。

周文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虹，朝着冥骨城飞去。冥骨城的城墙由黑色的骸骨堆砌而成，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城头上，幽冥族修士手持骨刃，严阵以待。

“有入侵者！”城头上的幽冥族修士发现了周文，发出一声嘶吼，无数骨刃朝着他射来。

周文冷哼一声，破甲骨剑出鞘，三色剑气横扫而出，骨刃瞬间被净化，幽冥族修士死伤惨重。他如同无人之境般闯入冥骨城，直奔城主府——那里是冥煞炼制邪器的地方。

城主府内，冥煞正盘膝坐在一座黑色的祭坛上，祭坛中央摆放着一尊诡异的邪器，邪器上缠绕着无数痛苦挣扎的灵魂，散发着浓郁的邪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冥煞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闯我冥骨城？”冥煞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出现在周文面前。

“冥煞，你的死期到了！”周文语气冰冷，破甲骨剑直指冥煞。

“就凭你？”冥煞不屑地冷笑，“金丹后期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话音未落，冥煞周身死气暴涨，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爪，朝着周文抓去。利爪所过之处，空间都被腐蚀出一道道裂痕。

周文不闪不避，三色本源之力与虚空魂能同时爆发，剑身上泛起一层诡异的黑金色光芒。他一剑挥出，剑气与利爪轰然相撞，死气瞬间被净化，冥煞被震得后退数步，脸上露出一丝惊骇。

“你体内的力量……是什么？”冥煞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文。

周文没有回答，身形一闪，朝着祭坛上的邪器冲去。他的目标不是冥煞，而是这尊邪器——这尊邪器汇聚了无数修士的灵魂，是极好的“引火之物”。

“休想！”冥煞怒吼一声，连忙追了上去，想要阻止周文。

但周文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不等他靠近，周文已经冲到了祭坛前。他没有摧毁邪器，而是指尖掐动诡异的法诀，一道黑色的魂印打入邪器之中。

邪器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些缠绕在邪器上的灵魂，发出更加痛苦的嘶吼，灵魂之力被强行提纯、压缩，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朝着周文飞来，融入他的体内。

冥煞脸色大变，他感受到自己与邪器的联系被切断了，邪器正在被对方掠夺！

“你到底想干什么？”冥煞怒吼着，再次朝着周文扑去。

周文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干什么？自然是废物利用。”

他一剑挥出，黑金色的剑气瞬间刺穿了冥煞的胸膛。冥煞的身体僵在原地，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滩黑色的脓水，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了冥煞，周文转身看向祭坛上的邪器。此刻的邪器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但周文知道，这尊邪器已经成为了他的“魂印母器”，日后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通过这尊邪器，操控所有被植入魂印的生灵。

他收起邪器，走出城主府。

城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在黑风老怪和赤焰真人的率领下，幽冥族修士死伤惨重，只剩下少数人狼狈逃窜。看到周文出来，联军修士齐声欢呼：“苍大哥威武！”

周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却冰冷刺骨。

这些欢呼的修士，这些感恩戴德的生灵，不过是他祭炼炉中的薪柴。今日的胜利，不是黑风域的新生，而是他焚界棋局的第一步。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冥煞已死，幽冥余孽已被肃清。从今日起，黑风域联防同盟正式成立，我会与诸位一同守护黑风域的安宁。”

“愿奉苍大哥为首！”联军修士齐声高呼，纷纷跪拜行礼。

周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黑风域已经落入他的掌控，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将魂印植入黑风域的每一个生灵体内，然后以黑风域为根基，逐步向墟界的其他域界扩张。

他的目光望向墟界的中心地带，那里是墟界本源最浓郁的地方，也是青禾守护的核心区域。

“青禾，林风，兽尊……还有那位沉睡的至强者。”周文心中冷笑，“你们都是我炼道之路上的垫脚石，待我将墟界尽数祭炼，那‘唯一’的力量，终将属于我！”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冥骨城上，将周文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站在城墙上，望着黑风域的广袤土地，眼中闪烁着焚尽一切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