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神也是人 第36章 代价

十七岁的满绍鑫，已经是市重点高中的高三学长。他身高一米八二，面容清隽，常年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无度数的金丝眼镜，更添了几分斯文儒雅。他依旧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同学眼中的“完美学长”，甚至有女生私下组建了“绍鑫后援会”，收集他的照片和笔记。

没人知道，这副斯文皮囊下，藏着怎样恐怖的力量与野心。

三年间，他驯化的厉鬼已达七只——暗巷的电话鬼、老城区的衣柜鬼、废弃医院的影鬼、森林公园的血奴厉鬼……每一只都被他用黄金咒印束缚，沦为他收集灵异能量的“工具”。他的灵异本源愈发凝练，不仅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厉鬼，还能将不同厉鬼的灵异能量融合，形成更强大的攻击手段。

但他也清楚，驭鬼之路，从来都是一条走向毁灭的捷径。

他见过太多试图驾驭厉鬼的人——隔壁市的一个小混混，偶然得到一只“笔仙鬼”，靠着鬼力在街头称王称霸，却在一个月后突然失控，用钢笔刺穿了自己的心脏，死状凄惨；城郊的一个道士，号称能“降妖除魔”，实则是用符咒暂时压制厉鬼，最后被厉鬼反噬，变成了一只没有理智的“符咒鬼”，专门猎杀佩戴符咒的人。

这些案例都在印证一个铁律：厉鬼的力量从不属于人类，驾驭厉鬼，本质上是与虎谋皮。哪怕用黄金咒印压制，哪怕用祭品满足其食欲，厉鬼的执念也会像毒藤一样，悄悄侵蚀驭鬼者的灵魂。

满绍鑫也不例外。

最近，他明显感觉到了异常。

夜里入睡时，总能听到无数细碎的低语，那些低语来自他驯化的厉鬼，带着怨恨与贪婪，试图钻进他的意识；使用灵异能量时，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失控，指尖的能量会不受控制地暴涨，甚至差点误伤无辜；更可怕的是，他的情绪越来越容易被激怒，看到鲜血时，心底会涌起一股强烈的嗜血**，恨不得立刻猎杀一切活物。

他知道，这是厉鬼执念反噬的征兆。

按照常规的驭鬼逻辑，他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找一只新的厉鬼，用两只厉鬼的执念相互对冲，维持短暂的平衡；要么彻底封印体内的灵异能量，从此做个普通人。

但满绍鑫两条路都不会选。

第一条路，平衡迟早会被打破，到时候两只厉鬼同时反噬，他会死得更惨；第二条路，放弃力量，等同于放弃他多年的布局和野心，这比杀了他还难。

他要走第三条路——彻底吞噬厉鬼的执念，让厉鬼成为他灵异本源的一部分，而不是反过来被执念侵蚀。

这个想法疯狂而大胆，从未有人成功过，但满绍鑫有底气。

他体内有周文的投影（虽然他不知道其存在），那道清冷的力量如同最坚固的屏障，始终守护着他的灵魂核心，让厉鬼的执念无法真正侵蚀他的本源；他还有超高的智商，能精准分析每一只厉鬼的执念核心，找到吞噬它们的最佳时机。

他选中的第一只“祭品”，是那只血奴厉鬼。

这只厉鬼附身在森林公园的少年尸体上时，核心执念是“对生命的憎恨”，但被满绍鑫驯化后，执念逐渐变成了“对灵异能量的依赖”——它需要源源不断的鲜血能量，而只有满绍鑫能满足它。这种依赖，成了它最大的弱点。

执行计划的地点，选在城郊的废弃炼钢厂。

这里曾是小城的工业中心，后来因为一场离奇的火灾，数十名工人葬身火海，从此废弃。炼钢厂内铁锈遍地，钢水冷却后的硬块如同狰狞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臭味和浓郁的灵异气息，是厉鬼最爱的栖息之地，也是最适合吞噬执念的“祭坛”。

深夜十二点，满绍鑫独自一人走进炼钢厂。

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里面装着足量的黄金粉末、一把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匕首（他的血因融合了灵异本源，对厉鬼有极强的吸引力），还有七枚刻着不同咒印的黄金吊坠——每一枚都对应着一只他驯化的厉鬼。

炼钢厂的高炉下，黑色雾气翻滚，血奴厉鬼的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它依旧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但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能量的贪婪。

“主人，你带了祭品吗？”血奴厉鬼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已经三天没有吸食鲜血，执念快要压制不住了。

满绍鑫没有回答，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铁桶，打开盖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血液——那是他从屠宰场买来的猪血，混合了少量他自己的血，灵异能量浓度极高。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血奴厉鬼的眼睛瞬间亮了，黑色雾气疯狂地涌动起来。

“想要吗？”满绍鑫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想！主人，给我！”血奴厉鬼朝着铁桶扑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满绍鑫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就在它即将触碰到铁桶的瞬间，满绍鑫猛地抬手，掌心凝聚出浓郁的黑色灵异能量，同时将一枚黄金吊坠掷向血奴厉鬼。

黄金吊坠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金色的咒印，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血奴厉鬼困在其中。血奴厉鬼大惊失色，疯狂地撞击着金色牢笼，黑色雾气不断冲击着咒印，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主人，你干什么？！”血奴厉鬼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没什么。”满绍鑫缓步走到牢笼前，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只是觉得，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那把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金色牢笼上。血液接触到咒印的瞬间，立刻化作黑色的火焰，将整个牢笼包裹起来。

“啊——！”

血奴厉鬼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色火焰并非物理火焰，而是满绍鑫的灵异本源所化，专门灼烧厉鬼的执念。它能感受到，自己的执念正在被火焰一点点吞噬，那种痛苦，比魂飞魄散还要可怕。

“主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血奴厉鬼开始求饶，声音带着哭腔，之前的嚣张和贪婪荡然无存。

满绍鑫不为所动。

对他来说，厉鬼只是工具，没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就该被销毁，甚至连销毁后的“残骸”，都要物尽其用。

他调动体内的灵异本源，化作无数根黑色的丝线，穿过金色牢笼，钻进血奴厉鬼的体内。这些丝线如同贪婪的触手，疯狂地拉扯、吞噬着血奴厉鬼的执念核心和灵异能量。

血奴厉鬼的身体开始扭曲、收缩，黑色雾气越来越淡，少年的模样也渐渐变得模糊。它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大约半小时后，金色牢笼中的黑色火焰渐渐熄灭。

血奴厉鬼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团浓郁的黑色能量，悬浮在牢笼中央。这团能量中，混杂着血奴厉鬼的所有灵异能量和残存的执念碎片。

满绍鑫伸出手，将这团能量吸入体内。

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涌入他的经脉，带着强烈的憎恨与贪婪，试图冲击他的灵魂核心。但就在这时，他意识深处那道清冷的力量（周文的投影）突然微微波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狂暴的执念碎片挡在外面，只留下纯粹的灵异能量。

满绍鑫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灵异本源，将这股新的能量彻底融合。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增长，体内的灵异本源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狂暴。之前被厉鬼执念反噬的不适感，也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色光芒，随即隐去，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他收起金色牢笼的咒印，看了一眼地上的铁桶，里面的猪血已经失去了灵异能量，变得暗淡无光。

“效果不错。”满绍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吞噬血奴厉鬼的成功，验证了他的想法。只要利用周文投影的屏障（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能隔绝厉鬼的执念碎片，只吸收纯粹的灵异能量。

接下来，就是剩下的六只厉鬼。

他要将它们一一吞噬，让它们的力量，成为自己登顶的垫脚石。

就在这时，炼钢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满绍鑫眼神一凝，瞬间收敛了身上的灵异气息，躲到了一根巨大的钢水硬块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炼钢厂门口——是陈雪。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指向炼钢厂内部。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恐惧，却又透着一丝坚定，似乎在寻找什么。

满绍鑫心中一动。

他能感受到，陈雪身上的灵异感知力比三年前强了不少，甚至能追踪到他吞噬厉鬼后残留的灵异气息。

“她怎么会来这里？”满绍鑫在心中低语。

他仔细观察着陈雪。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裤腿上沾着泥土，似乎跑了很远的路。她的手里除了罗盘，还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眉眼和陈雪有几分相似。

“找东西？还是找人？”

满绍鑫的思维高速运转，瞬间做出了判断——陈雪的家人，大概率是被某只厉鬼所害，而那只厉鬼，很可能就在这炼钢厂里。

炼钢厂内，确实藏着一只他从未驯化过的厉鬼——“焦尸鬼”。

这只厉鬼是当年炼钢厂火灾中死去的工人所化，杀人规则是“焚烧一切带有活人气息的东西”，灵异能量极强，且极其狂暴，满绍鑫原本打算等融合了其他厉鬼后，再动手解决它。

没想到，陈雪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满绍鑫没有立刻现身。

他想看看，这个天生有灵异感知力的女孩，到底有什么本事。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陈雪是否能成为他的“助力”——如果她能找到焦尸鬼的弱点，他不介意“顺手”帮她一把，当然，前提是她有利用价值。

陈雪拿着罗盘，小心翼翼地走进炼钢厂。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显然对这里的阴冷气息和恐怖环境感到害怕，但她还是咬着牙，一步步朝着炼钢厂深处走去。

“妹妹，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陈雪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哭腔，将手中的照片紧紧攥在手里。

满绍鑫心中了然。

照片上的小女孩，应该是陈雪的妹妹，而她的妹妹，大概率是被焦尸鬼抓走了。

炼钢厂深处，一股更加浓郁的焦糊味传来，伴随着一股炽热的灵异气息——焦尸鬼已经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开始苏醒。

陈雪的罗盘指针转得更快了，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脚步却没有停下。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画着简单的咒印，应该是她从某个地方找来的“护身符”。

但这张符纸，在焦尸鬼面前，如同废纸一张。

满绍鑫静静地躲在暗处，看着陈雪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边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

在他看来，陈雪的行为，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靠的不是勇气和执念，而是力量和残忍。

炼钢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一股炽热的气浪席卷而来，伴随着凄厉的鬼嚎声。陈雪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带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

满绍鑫微微挑眉。

比他预想的要快。

他缓缓从钢水硬块后面走出来，朝着炼钢厂深处走去。

只见炼钢厂的高炉旁，一团巨大的火焰正在燃烧，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具焦黑的尸体，尸体的四肢扭曲，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那是焦尸鬼。

陈雪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身上的外套已经被烧焦，手臂上有明显的烧伤痕迹，嘴角挂着血迹，显然受了重伤。她的罗盘已经碎裂，照片掉在地上，被火焰烧去了一角。

焦尸鬼看到满绍鑫，火焰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朝着他扑了过来。

“又是一个活祭品。”焦尸鬼的声音如同烧焦的木头摩擦，刺耳难听。

满绍鑫站在原地，没有躲避。

他体内的灵异本源瞬间爆发，黑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出，与焦尸鬼的火焰碰撞在一起。

“轰——！”

一声巨响，火焰与黑色能量相互吞噬，发出滋滋的声响。焦尸鬼的火焰明显弱了几分，它惊讶地看着满绍鑫，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文的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异能量。

“你是什么人？”焦尸鬼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送你上路的人。”满绍鑫的声音冰冷，指尖凝聚出黑色的能量刃。

他刚要动手，躺在地上的陈雪突然开口：“别……别杀它！我妹妹……我妹妹还在它手里！”

满绍鑫动作一顿，看向陈雪。

“它把我妹妹关在异空间里，杀了它，我妹妹也会一起死！”陈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求你，放过它，让我把我妹妹救出来，我愿意做任何事！”

满绍鑫看着陈雪哀求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任何事？”

“是！任何事！”陈雪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能救我妹妹，我愿意做你的奴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满绍鑫心中一动。

奴隶？

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陈雪天生有灵异感知力，能找到厉鬼的踪迹，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其有用的能力。如果能将她收为奴隶，既能利用她的感知力寻找厉鬼，又能在必要时，将她作为祭品，简直一举两得。

而且，看着这个曾经胆小懦弱的女孩，为了救妹妹，放下所有尊严，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愉悦。

“好。”满绍鑫缓缓说道，“我可以放过它，救你妹妹。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我的话，就是你的命。如果你敢背叛我，或者做出任何让我不满意的事情，我会让你和你妹妹，一起承受最痛苦的死亡。”

陈雪的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连忙磕头：“谢谢！谢谢你！我一定听话！我一定不会背叛你！”

满绍鑫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焦尸鬼。

焦尸鬼还在犹豫，显然对满绍鑫的力量感到忌惮。

“放了她妹妹，归顺于我。”满绍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体内的灵异本源再次爆发，黑色的能量如同乌云般笼罩着炼钢厂，“否则，我现在就彻底吞噬你。”

焦尸鬼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火焰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它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我……我答应你。”焦尸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臣服。

它张开嘴，吐出一道红色的光团，光团中包裹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陈雪的妹妹。

满绍鑫抬手一挥，黑色的能量将红色光团接住，轻轻放在地上。

“带着你妹妹，跟我走。”满绍鑫对陈雪说道，语气冰冷。

陈雪连忙爬起来，抱起昏迷的妹妹，紧紧跟在满绍鑫身后。

焦尸鬼化作一团火焰，跟在他们身后，显得乖巧而顺从。

满绍鑫走出炼钢厂，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充满死亡与痛苦的废弃工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又多了一只厉鬼，一个奴隶。

他的力量，又增强了一分。

距离他掌控世界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时空夹缝中，周文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满绍鑫吞噬血奴厉鬼的全过程，感受到了他与焦尸鬼的对峙，感受到了他收服陈雪的算计与掌控欲。

这个孩子，越来越懂得如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越来越懂得如何掌控他人的命运。他的力量在增长，他的野心也在膨胀，而他的灵魂，在厉鬼执念的侵蚀与周文投影的守护下，变得愈发复杂而强大。

周文的意识波动愈发明显。

他能感受到一种更加清晰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好奇、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的情绪。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孩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越来越期待他在灵异风暴全面爆发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那早已麻木的灵魂，因为满绍鑫的存在，正在一点点“复苏”。那些微弱的情绪，如同种子般，在他沉寂已久的意识里生根发芽。

“或许，我真的能通过他，找回失去的情感。”周文低声呢喃，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温度。

他依旧没有出手干预的打算，但他的观测，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记录。他开始期待满绍鑫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成长，每一次突破。

他想看看，这个天生异类的孩子，最终会走向何方。

他想看看，这场以世界为棋盘、以厉鬼为棋子的游戏，最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满绍鑫带着陈雪和她的妹妹，还有焦尸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他的白衬衫依旧干净整洁，仿佛刚才的杀戮与吞噬从未发生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力量，他的野心，他的残忍，都在一步步走向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