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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刘倩和大壮连忙答应着，声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抖。
“对了！”
晨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刚瘫回摇椅的身子又坐直了些，目光转向刘倩
“你们老家那边，最近……有没有小孩去世的？”
“这……这……”
刘倩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没……没听我妈说过啊！小晨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晨芜没立刻回答，视线却飘向墙角那片昏暗的阴影处，仿佛在确认什么。
“诺，就那边！”
她抬手指了指墙角
“有个跟小宝一起回来的‘魂儿’，七八岁左右的小丫头！啧……大概死了两个多月吧。”
院子里瞬间死寂！
刚才还沉浸在孩子苏醒喜悦中的众人，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一阵穿堂风“呼”地刮过小院，吹得纸扎铺里挂着的纸人纸马“哗啦”作响，烛火也跟着摇曳不定。
所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脖颈后面凉飕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有个鬼？！”
陈国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晨芜指的那个墙角，仿佛那里随时会爬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昂，”
晨芜点点头，语气轻松得像在介绍邻居家小孩
“不过别怕，她没恶意。”
她甚至还耸了耸肩
“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死了没人陪她玩，孤零零的，小宝呢，估计是魂儿不稳的时候能看见她，她就一路跟着小宝回来了，想跟小宝玩。”
这解释非但没让人安心，反而让恐惧感更具体了！
一个死了两个多月的小女孩的鬼魂，一路跟着小宝从老家回来，现在就蹲在墙角？！
刘倩和大壮只觉得头皮发麻，紧紧抱住刚醒过来还有些懵懂的小宝，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晨芜对着墙角那片阴影，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过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墙角那片原本只是昏暗的阴影，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突然泛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涟漪！
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一个模糊的、穿着破烂花布衫的小小身影，缓缓地在墙角凝聚成形！
那身影很淡，像一层薄薄的灰雾，勉强能看出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轮廓。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模糊的小脸上，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从眼睛、鼻子、嘴角蜿蜒流下！
“啊——！”
刘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死死捂住嘴，整个人缩进丈夫怀里。
大壮也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抱着小宝连连后退几步。
陈淑英尖叫着躲到父母身后，陈国发和陈老太更是吓得牙齿咯咯作响！
晨芜看着墙角那个七窍流血、怯生生凝聚成形的小鬼影
“啧！阴气都少得可怜……”
她对着那模糊的、脸上挂着暗红血痕的小身影招招手
“过来，这边。”
那小小的、灰雾般的身影似乎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往前挪了挪，飘到晨芜的摇椅旁，低着头，不敢看人。
晨芜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毫不犹豫地“咔”一口咬破指尖！
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她看也没看，直接抬手，将那滴着血的指尖，轻轻点在小鬼影模糊的额头上。
“嗡……”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涟漪荡开。
那笼罩在小鬼影身上的灰雾如同被风吹散的薄纱，迅速褪去。
暗红的血痕也消失不见，露出了底下真实的模样，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花布衫，瘦得皮包骨头，脸颊深深凹陷，显得眼睛格外大，却空洞无神。
她站在那里，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压抑的惊呼更响了。
“别嚎了！别嚎了！”晨芜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仿佛被众人的惊叫吵到了。
她指着那个瘦骨嶙峋、低着头的小女孩，目光转向还缩在大壮怀里、脸色惨白的刘倩，“快看看，认不认识？”
刘倩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丈夫怀里又缩了缩，眼神惊恐地瞟向那个小女孩，又飞快地移开。
“大胆的看！”
晨芜的声音带着点催促
“我在你怕什么？她能吃了你？”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她太虚了，魂儿都弱得记忆一片空白了，我才懒得问你！”
晨芜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又带着点莫名的安抚力量。
刘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鼓起勇气，再次看向那个站在晨芜摇椅旁、低着头、瘦得不成人形的小女孩。
她的目光从小女孩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花布衫，移到她枯黄干瘦的小脸，再到那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刘倩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你……你是孙小娟？”
女孩的身影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烛火。
“小晨先生！”
刘倩猛地转头看向晨芜，声音急促
“这……这确实是我们村的孙小娟！可她……她是个孤儿啊！是村口那个老光棍孙老六从山上捡回来养的！
那孙老六穷是穷得叮当响，可……可村里人都说他待小娟还算不错啊！
起码给口饭吃，有件衣服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刘倩提到“老光棍孙老六”这几个字的瞬间
那个一直低着头、茫然无措的孙小娟，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此刻像是被投入烧红的烙铁，骤然爆发出刺骨的恨意！
浓烈、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色怨气从她瘦小的身体里汹涌而出！
“啊——！”
刘倩、大壮、陈淑英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化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板凳！
孙小娟枯黄的头发如同被狂风吹拂般疯狂暴涨！
原本干瘦的小脸瞬间扭曲变形，七窍之中，粘稠暗红的鲜血如同溪流般汩汩涌出！
她周身阴气暴涨，整个纸扎铺的温度骤降，刺骨的寒意让所有人牙齿咯咯作响！
“死——！”
一个尖利、怨毒、完全不似孩童的嘶吼声，从孙小娟满是鲜血的口中迸发出来！
那声音仿佛带着无数冤魂的哭嚎，直刺耳膜！
就在孙小娟即将彻底化为厉鬼扑出的刹那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如同惊雷般炸响！
晨芜不知何时已从摇椅里站起，一步跨到孙小娟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了她那颗被怨气包裹、鲜血淋漓的小脑袋上！
那看似随意的一巴掌，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