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无极宗山门外,不过寥寥数十人立于此间。
林芷韵、赵铁柱、孙淼三人立于前,皆是一身常服,气息内敛,不显半分杀伐。王二狗腰间挂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药葫芦,正低头检查着什么。张小花捧着一卷玉简,指尖灵光点点。李石头则活动着手腕脚踝,一脸跃跃欲试。其余三四十人,皆是各堂精锐,却也神态轻松,不像出征,倒像结伴出游。
“人都齐了?”林芷韵扫了一眼,语气随和,“那便走吧。早去早回,莫误了晚课。”
赵铁柱沉稳点头:“按孙师弟推算,今日午时,正是冰宫大阵‘玄冥万载冰魄阵’寒潮回涌之刻,破之不难。”
孙淼微微一笑:“不过是个万年未变的死阵,节点明晰,随手可破。倒是冰宫库藏里几样北冥寒魄、万载玄冰芯,或可一取,于炼丹、炼器、阵法皆有妙用。”
王二狗闻言抬头,眼睛一亮:“孙师兄说的是!我新研的‘九阳融雪丹’正缺一味极寒引子!”
张小花也合上玉简,认真道:“若得万载玄冰芯,宗门‘周天星斗残阵’的北方阵眼,或可提升三成稳固。”
李石头咧嘴一笑:“管他什么芯,打进去,拿了便是!”
众人谈笑间,全无半分征伐北域霸主的紧张。对他们而言,这似乎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外出取材”。
无极殿内,风无极斜倚玉座,一手支颌,眼眸半阖,似睡非睡。他指尖随意一弹,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清气飘出殿外,于山门旁显化出一道与他轮廓相似的虚影,气息不过化神巅峰,懒洋洋地往山门石柱上一靠,竟真的像是看门弟子在偷闲打盹。
【叮!宿主又分一缕神念看大门啦?本次消耗:约等于仙帝级存在思考‘中午吃什么’万分之一的能量。化身实力:化神巅峰(可调)。系统评价:用化神巅峰看门,在这下界倒也算独一份了,就是有点欺负本地宗门。】系统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清净。”风无极意念微动,“山门总要有人看着。化神巅峰,省心。”
【是是是,您老人家怎么不索性点化个合体期来看门?那才叫气派!】系统调侃道。
“麻烦。”风无极不再理会系统,目光懒懒地投向北方,仿佛只是随意看着风景。
山门外,林芷韵见众人已准备妥当,便道:“既如此,走吧。”
没有旌旗招展,没有战鼓轰鸣。数十道流光悠然升起,不疾不徐地向着北方那片冰封之地飞去,在空中拖曳出数十道浅浅的灵光尾迹,片刻后便消散于云天之间。
……
七日后,北冥绝渊边缘。
寒风卷着冰雪呼啸而过,千里冰蓝光罩笼罩着巍峨的冰宫建筑群,森然寒气令寻常修士望而却步。
无极宗一行数十人,就这么随意地悬停于光罩外数里处,甚至无人刻意运转灵力抵御寒意,任由雪花落于肩头发梢。
冰宫城墙之上,玄冥真君与其麾下数位炼虚长老早已严阵以待。当他们看到远方那稀稀拉拉、毫无阵型可言的几十个身影时,脸上不禁浮现出错愕与荒诞之色。
“这……这便是无极宗来犯之敌?”一位长老难以置信,“不过数十人?连个像样的战阵都没有?”
另一位长老怒极反笑:“狂妄!简直视我冰宫如无物!宫主,请允许属下率冰魄卫出阵,片刻间便可将其碾为齑粉!”
玄冥真君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远处那几十个看似散漫的身影,尤其是最前方那三位气息渊深如海的存在。他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对方越是随意,越显其底气十足,深不可测。
“不可妄动!”玄冥真君沉声道,“大阵全开!绝渊寒脉共鸣提升至极限!所有长老各就各位,稳固阵眼!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大阵半步!”
“宫主!”众长老不解。
“照做!”玄冥真君声音转厉。他死死盯着远方,袖中的手已悄然捏住了一枚刻满古老冰纹的玄玉令牌——那是紧急唤醒“玄冰老祖”的密钥。
阵外,林芷韵等人对冰宫内的如临大敌恍若未觉。
孙淼抬眼看着眼前流转着玄奥冰纹的光罩,点了点头:“时辰快到了。”
赵铁柱也感应了一下:“嗯,寒潮将回涌,节点将现。”
林芷韵对孙淼道:“那便请孙师弟出手吧,早些完事,早些回去。听闻冰宫‘玄冰殿’后园,有一株三万年‘雪魄寒梅’,花开时清香沁魂,倒可一观。”
孙淼含笑应道:“宗主好雅兴。”言罢,他随意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前方那庞大冰蓝光罩的东南方向,凌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剑鸣,没有璀璨剑光。只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色细线,自他指尖蔓延而出,悄无声息地划过数百丈距离,精准无比地落在那光罩某处。
恰在此时,绝渊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响——寒潮回涌,阵法与地脉的链接出现了那万分之一刹那的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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