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门暗桩被拔除的消息被严格封锁在王府内部,对外只宣称抓获了意图行窃的毛贼。萧衍闭门思过的日子依旧在继续,但王府内部的氛围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如同绷紧的弓弦。
云渺并未放松对钱婆子的监视。这个看似普通的厨下婆子,每日照常采买,与相熟的菜贩讨价还价,行为举止并无明显破绽。但云渺增强的灵觉总能捕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息波动,尤其是在她独自一人,或接触到某些特定物品时。
这日午后,钱婆子照例提着菜篮从侧门回府。在经过花园回廊时,她似乎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菜篮脱手,里面的蔬菜瓜果滚落一地,其中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格外显眼。
“哎哟!”钱婆子惊呼一声,慌忙去捡。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将那油纸包裹吹开一角,露出里面几株晒干的、形状奇特的草药。
一直隐在暗处观察的云渺,目光瞬间锁定那几株草药——鬼枯藤、断肠草、七叶一枝花……皆是剧毒之物,且搭配在一起,是配制某种烈性**散的主药!寻常厨娘,采买这些做什么?
钱婆子手忙脚乱地将草药重新包好,塞回菜篮最底层,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恢复如常,骂骂咧咧地收拾好散落的蔬菜,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去。
云渺心中冷笑,终于露出马脚了。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悄悄尾随,想看看她究竟要将这些毒药交给谁,或者用在何处。
钱婆子并未直接将毒药带入厨房,而是绕到厨房后堆放柴火的偏僻角落,警惕地四下张望后,迅速将那个油纸包塞进了一捆松动的柴薪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回到厨房忙碌起来。
云渺没有去动那个油纸包,而是将监视的重点放在了那捆柴火上。她想知道,谁来取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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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御书房。
皇帝看着龙案上堆积的奏章,眉头紧锁。其中既有弹劾萧衍“擅启边衅”、“用人不明”的,也有为萧衍辩白,陈述天山真相,抨击鬼医门与圣火教恶行的。朝堂之上,因为此事已然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这个老七……”皇帝揉了揉眉心,语气复杂。他既忌惮萧衍在北境的军权和威望,又需要他来稳定边疆。三皇子的小动作他心知肚明,乐见其成可以互相制衡,但若闹得太过,损害国本,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陛下,”内侍监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三殿下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萧铭快步走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之色:“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何事?”皇帝淡淡道。
“父皇,儿臣听闻七弟在云州闭门思过,心中甚是不安。”萧铭语气恳切,“虽说七弟此次行事确有不当,但北境安危关乎国本,不可长久无主事之人。且七弟麾下将领若因此受罚,恐寒了边军将士之心啊。”
他这话看似为萧衍求情,实则是在提醒皇帝,萧衍在北境的影响力根深蒂固,轻易动不得,同时也坐实了萧衍“处置失当”的罪名。
皇帝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萧铭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恭谨:“儿臣以为,不若小惩大诫。七弟闭门思过半月之期将至,届时可令其戴罪立功,专心整顿北境防务。至于那些‘处置失当’的将领……不如调离北境,在京中另行安置,以示陛下宽仁,亦可使七弟更能体会圣意。”
调离将领,无疑是削弱萧衍臂助的最佳方式!
皇帝沉吟片刻,并未立刻答应,只是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萧铭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他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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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王府,柴房外的监视持续了两日。
第三日深夜,一道黑影终于出现在了柴房附近。那黑影极其谨慎,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迅速潜入柴房,精准地从那捆柴薪中取走了油纸包。
然而,他刚刚将油纸包揣入怀中,准备离开时,整个柴房突然亮如白昼!
韩振率领一队精锐士兵,手持火把,将柴房团团围住!云渺和萧衍(虽在思过,但府内行动不受限制)则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
那黑影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却发现周身要穴不知何时已被无形气劲封锁,动弹不得!他骇然看向云渺,只见她指尖一缕寒气尚未完全消散。
正是云渺暗中出手,以其精妙的气劲瞬间制住了他!
火光下,看清了那人的脸——竟是王府负责采办文书的一个小吏,姓孙!平日里看起来兢兢业业,毫不起眼!
“孙书办,真是人不可貌相。”萧衍声音冰冷,“鬼医门的钉子刚拔,你这圣火教的暗桩就迫不及待了?”
孙书办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却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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