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
令狐冲九人站在平衡之镇的结界边缘,身后是全镇百姓送别的目光。文衍公虽年迈重伤,仍坚持主持了简朴的饯行仪式——用归墟古礼为九人系上“命缘丝”,象征无论走多远,与镇子的羁绊永不斩断。
“此去归墟尽头,路途艰险远超想象。”文衍公将最后一根丝线系在令狐冲腕上,沉声道,“古籍记载,归墟乃万界终结之地,被吞噬世界的残骸堆积成无尽迷宫,其间不仅有噬界者爪牙,更有因吞噬而扭曲的法则陷阱。”
令狐冲点头:“文公放心,我们已做好准备。”
他看向同伴——任盈盈背负古琴,眼中是温柔而坚定的光;澜周身水汽缭绕,已进入战斗状态;雪灵儿指尖凝结冰晶,神色凛然;萤火手持一根嫩绿藤杖,那是她从图书馆带出的“生命权杖”仿品;柳随风与银月并肩而立,双剑在鞘中轻鸣;星痕经过三日调息,已能初步控制体内残留的锚点之力;霜凝换上了一身轻甲,腰间悬着新铸的冰刃。
九人小队,代表九种不同的力量道路,却在此时融为一体。
“出发。”
令狐冲率先踏出结界。
刹那间,天地变换。结界外的黑暗并非单纯的无光,而是浓稠如墨的“虚无物质”。这些物质由被吞噬世界的残渣构成,每一粒都承载着某个文明最后的哀鸣。
“跟紧我。”令狐冲展开透明平衡领域,在虚无中开辟出一条仅容九人通行的路径。领域边缘与虚无物质接触时发出滋滋声响,那是两种截然不同法则的对抗。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第一片废墟世界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悬浮在虚无中的大陆碎片,大小堪比平衡之镇,但景象却凄惨万倍——破碎的宫殿、倒塌的图腾、干涸的河床,以及...无数保持生前最后一刻姿势的石化尸骸。
“这是‘天风界’,一个以御风之术闻名的世界。”文衍公的声音通过传讯符传来——他留在镇中,但通过符箓与众人保持联系,“古籍记载,它在五千年前被吞噬,没想到残骸漂流至此。”
九人踏上废墟。脚下是温热的沙土,风中仿佛还能听到当年战斗的呐喊。
“看那里。”萤火指向废墟中央。
一座半塌的祭坛上,立着一块残缺的石碑。碑文用某种流风般的文字书写,虽然看不懂内容,但字迹中透出的悲壮与不甘,隔着漫长岁月仍能感知。
令狐冲走近,伸手轻抚碑面。平衡之力渗入石碑,竟“读”出了残存的记忆片断——
漫天风刃与黑雾对抗,青衣修士们结阵死战,一个白发老者站在祭坛上,以自身精血启动最后的禁术:“天风子民,宁碎不屈!”
然后,黑雾吞没一切。
“每个被吞噬的世界,都有这样的最后抗争。”令狐冲收回手,神色凝重,“噬界者吞噬的不只是物质,更是这些文明积累的智慧、情感、记忆...所有一切,都成为它成长的养分。”
众人沉默。亲眼所见远比听说更加震撼。
继续前行,类似的废墟世界越来越多。有的科技文明留下巨大机械残骸,有的魔法文明留下扭曲的魔力漩涡,有的修真文明留下崩碎的山门...每一个世界都曾辉煌,最终却沦为归墟迷宫中的一块碎砖。
在穿越第七个废墟时,异变突生。
“小心地下!”星痕突然喊道。
他胸口的锚点印记泛起微光——这是对同源力量的感应。
话音未落,废墟地面炸裂,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触手表面布满眼睛状的吸盘,每一只“眼睛”都在转动,盯着九人。
“阴影寄生体!”霜凝挥刃斩断最近的触手,但断口处喷出的黑血落地即腐,将岩石蚀出深坑,“它们是被噬界者力量污染的原住民尸骸变异而成,有剧毒!”
触手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更麻烦的是,它们似乎有智慧,懂得配合攻击——一部分正面强攻,一部分从地下偷袭,还有几根特别粗壮的触手在空中交织成网,封堵退路。
“结阵!”柳随风喝道。
九人迅速背靠背组成圆阵。令狐冲居中,透明领域扩张,将触手暂时逼退。但领域消耗巨大,不能持久。
“必须找到本体。”任盈盈琴弦拨动,音波如水纹扩散,“触手是从废墟深处延伸出来的,本体应该在那里——”
她指向废墟中心一座半塌的尖塔。
“我去。”银月身形一晃,化作月光穿梭于触手缝隙,直扑尖塔。柳随风紧随其后,剑光为她开道。
两人冲入尖塔,片刻后,塔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整座废墟都在震动。
“塔里有东西要出来了!”澜感知到地下深处有庞然大物在苏醒。
轰隆!
尖塔彻底崩塌,一个扭曲的怪物从废墟中站起。它有着类似人类的躯干,但四肢是数十条触手的聚合体,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
怪物胸前,嵌着一枚眼熟的晶体——紫黑色,散发噬界者气息,但与幽影长老那枚不同,这枚晶体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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