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门”之外,并非来时那狭窄曲折、充满阴煞死气的地下通道。
当萤、文渊、阿木、岩沙和阿土五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和虚弱的身体,重新踏出那片纯净的白玉空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微微一愣。
门外,连接着的竟是一条宽阔、平缓、铺着天然青石板的古老甬道。甬道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晶石,将前路照得一片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湿润的气息,夹杂着泥土和青苔的味道,与“源初之地”的异香不同,却更贴近人间。
甬道倾斜向上,不知通向何方。
“这……似乎不是我们来时的路?”阿木有些不确定地低声道。
萤闭上眼睛,额头的金莲印记微微闪烁,她在仔细感应。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净门’连接着多个出口,它会根据通行者的情况和意图,选择最‘合适’的路径。我们进来时,是被指引进入‘源初之地’;现在出去,它为我们打开了通往……更接近地面的、相对安全的出口。”
这是“源初之地”或者说“净门”本身具备的某种空间特性,也是“守门人”部族当初设计时留下的便利。
众人不再迟疑,沿着青石甬道向上走去。文渊走在最前,依旧保持警惕。萤紧随其后,她的感知最为敏锐,能提前察觉到前方的气息变化。阿木和岩沙兄弟护着阿土走在中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隐有流水声传来,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转过一个弯道,一道刺目的天光,从甬道尽头一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照射进来!
外面,是白天!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当他们拨开洞口垂落的茂密藤蔓,真正踏足于外界坚实的大地上时,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呼吸着久违的、带着草木清香和自由气息的空气,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们终于……离开了那黑暗、压抑、危机四伏的地底世界,重返人间!
然而,眼前的“人间”,却并非他们记忆中的模样。
洞口位于一座林木茂密的山坡上。放眼望去,远方的天空依旧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蒙蒙的色调,仿佛蒙上了一层不祥的尘埃。空气中,除了草木气息,还隐隐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焦糊与腐朽气味。
更让他们心头沉重的是,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那原本应该沉稳厚重的脉搏,此刻却显得有些紊乱、虚弱,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那是地脉受损、污染未完全清除的表现。萤的感受尤为深刻,她体内的“源初之血”和守护权责,让她对地脉的状态异常敏感。
“我们先确定位置,然后……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文渊沉声道。他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和植被,“这里的树木……偏向黑苗族地的风格,但具体是哪里,还需要辨认。”
萤没有说话,她闭目凝神,将感知与脚下的大地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片刻后,她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相对密集的生命气息聚集,还有……一股熟悉又令人厌恶的波动残留。距离大约……三十里。”
熟悉又厌恶的波动?文渊立刻想到了归寂教。
“过去看看,小心行事。”文渊道。
众人稍作休整,便朝着萤指引的方向潜行而去。他们不敢走大路,只在密林中穿行,尽量避开可能的耳目。
随着距离拉近,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来越浓,甚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沿途开始出现被烧毁的树木、战斗留下的痕迹,甚至……一些散落的、早已腐烂发黑的残破尸骸。看服饰,有黑苗族的,也有其他部族甚至普通山民的。
众人的心不断下沉。显然,在他们被困地底的这段时间里,外界的浩劫仍在持续,甚至可能更加惨烈。
终于,他们悄悄靠近了萤所说的那个聚集地边缘。
那是一个位于山坳中的、规模不小的寨子,看建筑风格,正是黑苗族的一个中型寨落。但此刻,寨子早已面目全非。超过一半的房屋被烧毁,只留下焦黑的残垣断壁。寨墙多处坍塌,防御设施被破坏殆尽。
寨子内外,有零星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在活动,他们眼神麻木,动作迟缓,如同行尸走肉。还有一些穿着破烂黑袍、手持简陋武器的人在巡逻,他们神情阴鸷,眼神中带着狂热和残忍——是归寂教的低级教徒!
“这里……被归寂教占据了。”文渊低声道,语气冰冷。
“而且……发生过惨烈的战斗。”萤补充道,她能感觉到寨子土地下残留的浓重怨气和死气。
就在他们观察时,寨子中央一处相对完好的吊脚楼前,传来一阵喧哗和鞭打声。几个归寂教徒正驱赶着一群被绳索串连起来的、大约二三十人的俘虏,走向寨子边缘一个临时搭建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简陋祭坛。
那些俘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遍体鳞伤,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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