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同雷鸣般逼近,伴随着甲胄碰撞和军官的呼喝声,显然来的官兵数量不少,远非平日巡视的小队。
石屋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村民们脸上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巨大的恐惧覆盖,孩子们吓得往大人身后躲藏。
“是老疤脸带队!”了望的村民声音发颤,“他带了至少五十人!比以前多了一倍!”
老疤脸,显然是这群看守官兵的头目。
徐莽立刻看向萧衍,眼神锐利:“殿下,硬拼我们毫无胜算。必须立刻撤离!”
“往哪里撤?”萧衍目光扫过惶恐的村民,“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这些村民行动迟缓,根本不可能在骑兵追击下逃脱。若他们留下,以老疤脸的狠辣,发现村中有外人,尤其是他们这些“逃犯”,必然会屠村灭口!
那老者,名叫石老根,此刻强自镇定,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殿下,你们快走!从村子后面的小路进山!我们知道一条隐秘的小道,可以暂时躲开官兵!我们不能连累殿下!”
“不行。”萧衍断然拒绝,他看向徐莽和破军营士兵,又看向石老根和那些虽然恐惧却握紧了简陋武器的村民,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形。
“石老,村民们熟悉地形,尤其是矿洞和附近的山路,对吗?”萧衍语速很快。
“是……是的。”石老根不明所以。
“徐莽,我们还有多少火折子?有没有能制造烟雾的东西?”
“火折子还有七八支。制造烟雾……村中有些潮湿的柴草,点燃后烟很大。”
“够了!”萧衍眼神锐利,“听我安排!石老,立刻组织村民,带上能带的东西,从后山小路撤离,不要点火把,尽量安静。徐莽,你带两个兄弟,跟我来。其他人,协助村民撤离,保护好伤员!”
命令迅速下达。石老根虽然不解,但对萧衍有种莫名的信任,立刻用他们特有的方式通知村民。村民们长期在恐惧中生活,行动虽慢,却出乎意料地有序,携老扶幼,悄无声息地向后山退去。
萧衍则带着徐莽和两名身手最好的破军营士兵,快速来到村口附近一处残破的石屋后。官兵的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火把的光亮将村口照得如同白昼。为首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军官,正勒住马匹,狞笑着打量着死寂的村落。
“里面的痨病鬼!都给老子滚出来!爷爷今天心情好,来给你们‘送粮’了!”老疤脸的声音粗嘎难听,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所谓的“送粮”,不过是例行公事的羞辱和确认他们还没死光。
萧衍对徐莽低语几句,徐莽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化为佩服,重重点头。他带着一名士兵,如同鬼魅般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向村子的另一侧迂回。
萧衍则对另一名士兵道:“等我信号,点燃那些湿柴草,位置要分散。”
此时,老疤脸见村内毫无动静,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地一挥手:“进去几个人,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家伙揪出来!妈的,十年了还不断气!”
几名士兵下马,提着刀,骂咧咧地走向村落。
就在他们踏入村口的瞬间,萧衍猛地将一支火折子掷向早已准备好的一堆湿柴草!
“轰!”潮湿的柴草被点燃,顿时冒出浓密的、呛人的白烟,迅速弥漫开来,挡住了村口的视线。
“怎么回事?!”老疤脸一惊,勒紧缰绳。
几乎同时,村子另一侧也冒起了浓烟!是徐莽他们得手了!
浓烟四起,原本清晰的视野瞬间变得模糊。进入村子的几名士兵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惊慌地后退。
“有埋伏?!小心!”老疤脸又惊又怒,大声呼喝,“结阵!防御!”
官兵们一阵骚乱,纷纷下马,依托村口的残垣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紧张地盯着烟雾弥漫的村落。他们习惯了村民的麻木和逆来顺受,这突如其来的烟雾让他们措手不及。
而此刻,萧衍和那名士兵早已借着烟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官兵侧翼的一处高坡后。
“弓箭。”萧衍伸手。那名士兵立刻将背上的一张猎弓和几支箭递给他。这是从村民那里找到的,虽然粗糙,但勉强能用。
萧衍搭箭,拉弓,动作流畅而稳定,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他瞄准的不是某个士兵,而是被官兵们拴在后方树上的……战马!
“嗖!”
箭矢破空,精准地射中了一匹战马的臀部!那马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猛地人立而起,疯狂挣扎!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旁边的战马受到惊吓,也纷纷躁动起来,嘶鸣声、马蹄践踏声响成一片!
“马惊了!稳住马!”老疤脸气急败坏地大喊。
官兵阵型瞬间大乱!有人想去控制惊马,有人还在警惕地盯着烟雾方向,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
“杀——!”
徐莽和另外两名破军营士兵,如同三支利箭,从烟雾的另一侧猛然杀出!他们目标明确,直指那些正在试图控制马匹、背对着他们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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