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唯一的满分 第72章 情报搜集，暗影分舵亦难寻

黑色洪流离开天元城，沿着官道向东南方向疾驰半日，便转入了一条相对僻静、通往陨星山脉方向的支路。

越是靠近那片传说中的山脉，周遭的气氛便越是凝滞，官道上往来的行人车马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行色匆匆、气息精悍的独行客或小股队伍，彼此相遇时，眼神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与审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林默下令在一处背靠山林的河谷地带扎营，此地距离陨星山脉外围已不足百里，既能避开主干道上的耳目，又能随时应对山脉方向的变故。

营帐刚刚立起，林默便召来了影十三。

“天元城的情报虽有用，但过于笼统。我们需要更精确的，尤其是关于四大分舵核心人员的位置、彼此之间的具体矛盾，以及……那遗迹入口可能出现的精确范围。”林默铺开一张更为精细的陨星山脉区域地图，上面只有大致的地形标注，关键信息一片空白，“此地应有一处暗影阁分舵，级别不会低，找到他们，获取情报。”

“是，主公。”影十三躬身领命，但脸上却露出一丝罕见的迟疑，“只是……中原腹地的分舵，尤其是靠近总阁遗迹的这类关键分舵，其隐秘性和独立性远非北地分舵可比。属下调动北地分舵资源的权限在此地未必管用，他们的联络方式也必然更加复杂和谨慎。”

“无妨。”林默目光沉静，“尽你所能。若他们不识抬举，我们再想他法。”

影十三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林间阴影，瞬息消失不见。

等待是漫长的。林默坐于主帐之中，心神沉入识海，继续体悟、尝试调和体内那两股依旧泾渭分明的仙魔之力。那丝在问心幻境中偶然诞生的混沌之气如同一个遥远的灯塔，指引着方向，却难以再次触及。仙尊的缜密与魔尊的霸道在他意念中交替浮现，让他对力量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但距离平衡与融合，依旧隔着一层难以捅破的薄膜。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偏西。

营地里，默营战士们沉默地擦拭着兵甲，检查着弩箭和那些密封的“雷火”包裹，气氛肃杀而宁静。柳如烟则在属于自己的小帐内抚琴，琴音低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查之意，以其独特的方式感知着周围山林的气息流动。

直到夜幕彻底笼罩山林，篝火在营地中燃起，影十三的身影才如同倦鸟般悄然回归。他的脸色带着一丝疲惫，更有一抹凝重。

“主公。”影十三单膝跪地，“属下回来了。”

“如何？”林默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

“找到了，但也……几乎算是没找到。”影十三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属下按照北地分舵提供的几个备用联络方式尝试，前三个皆是空号或已被废弃的据点。第四个方式，是在八十里外一个名为‘野集’的山民交易点，找到一家售卖山货和劣质铁器的铺子，对上了三套变化的口令和信物，对方才勉强承认身份，但也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外围‘桩子’。”

影十三详细叙述了过程。那铺子的老板，一个看起来憨厚木讷的山民，在影十三出示了数样信物，并准确说出对应日期和事件的暗语后，才稍稍卸下伪装，眼神变得锐利。但他权限极低，只负责接收和传递最基础的信息，对于分舵核心情报、舵主所在，一概不知。他甚至不敢直接联系上层，只给了影十三一个地点和一套更为复杂的、需要特定时间才能使用的联络信号。

“根据那‘桩子’所说，以及属下沿途观察和反追踪确认，此地的分舵，代号‘山鬼’，其隐秘程度超乎想象。他们似乎并不固定于某一处，而是化整为零，分散在陨星山脉外围的数十个村镇、集市甚至流民队伍中，彼此间单线联系，层级分明。没有内部核心人员引路，外人根本摸不到他们的边。”影十三沉声道，“属下午后按照指示，去了那个联络点——一处荒废的山神庙，在子时初刻，于庙后第三棵枯树下，以特定节奏敲击九次，才等来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袍中、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的接引人。”

那灰袍人出现得悄无声息，气息完全内敛，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其存在。对方对影十三的身份进行了再次盘问，甚至询问了数个关于北地分舵影七的私人问题，若非影十三确是影七心腹，几乎要露馅。即便如此，那灰袍人也未完全信任，只同意将“北地有重要来客，请求面见舵主”的消息上报，并约定次日黄昏，于另一处地点等待回复。

“他们很谨慎，甚至可说是……傲慢。”影十三最后总结道，“对我们充满了不信任和审视。属下能感觉到，那灰袍人的实力，绝不弱于属下。一个接引使者便有如此修为，此地分舵的实力，深不可测。”

林默静静听完，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上敲击着。中原的暗影阁，果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其组织的严密性、成员的素质，远非边境地带可比。这种谨慎和独立，既是其能在此地立足并保持强大的原因，也成为了他整合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无妨。”林默再次说出这两个字，语气却比之前冷了几分，“既然他们讲究实力和资格，那我们就给他们看看实力和资格。明日黄昏，我亲自去。”

影十三一惊：“主公，此地情况不明，风险太大！不若由属下……”

“不必。”林默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躲躲藏藏，不是我的风格。既然要收服他们，总要亮亮肌肉。一味示弱，反而会被看轻。你且下去休息，明日随我同去。”

“……是。”影十三见林默心意已决，不再劝阻，退出了营帐。

次日，营地依旧保持静默，大部分人马隐蔽休整。林默只带了影十三和八名最精锐的默营战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劲装，在黄昏时分，悄然离开了营地，向着与那灰袍人约定的地点——一处位于深山瀑布之后的隐秘山洞行去。

山路崎岖，林深苔滑，但对于林默一行人而言，如履平地。抵达那瀑布时，夕阳正好将最后一片余晖涂抹在山崖上，水声轰鸣，雾气氤氲。

按照约定暗号，影十三以内力激发一枚特制的音石，发出一种奇特的、穿透水声的嗡鸣。

片刻之后，瀑布水帘之后，一道模糊的身影显现，正是昨日的灰袍人。他目光扫过林默一行人，尤其是在林默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来者如此年轻，但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随我来。”灰袍人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很久未曾说话。他转身融入水帘。

林默神色不变，率先踏入瀑布。水流冲击在身上，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悄然排开，滴水不沾。身后影十三和默营战士亦各施手段，轻松穿过。

瀑布之后，别有洞天。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长甬道向内延伸，石壁上镶嵌着发出微弱荧光的矿石，光线幽暗。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中央，点燃着几堆篝火，影影绰绰站着数十人。这些人装束各异，有樵夫、有货郎、有猎户打扮，但无一例外，眼神都锐利如鹰，气息沉凝，显然都是暗影阁的好手。他们无声地注视着走进来的林默一行人，目光中带着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为首一人，并未刻意隐藏面容，是一个看起来四十余岁、面容普通、丢入人海就找不出来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手里还把玩着两枚油光锃亮的铁胆，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与压力。

“北地来的朋友？”蓝衣男子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篝火的噼啪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是此间主事，你可以叫我‘山鬼’。”他并未自称舵主，显然依旧保留着身份。

“林默。”林默报上名字，目光与山鬼对视，不闪不避。

“林默……”山鬼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但很快恢复平静，“北疆侯，黑木崖之主。影七在密信中提到过你。说说你的来意吧，为何要见我？”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更有一股潜藏的傲气。显然，北疆侯的名头，在这中原腹地的暗影阁核心人员眼中，并不足以让他们纳头便拜。

林默也不绕弯子，直接道：“为整合暗影阁而来，为总阁遗迹而来。我需要陨星山脉最详细的情报，尤其是关于四大分舵和遗迹入口的。”

此言一出，溶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那些暗影阁高手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隐隐带着敌意。

山鬼把玩铁胆的手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整合暗影阁？林侯爷，好大的口气。就凭你，和你这几百人？”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我‘山鬼’分舵在此经营数十年，尚且只能在四大分舵的夹缝中求存，不敢轻言整合。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凭什么？”

“凭什么？”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周身气息不再内敛，一股混合了仙道缥缈与魔道霸烈的威压，如同潮水般缓缓弥漫开来，虽然并未针对任何人，却让整个溶洞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篝火的火焰为之猛地一矮！

那些原本带着审视和敌意的暗影阁高手，脸色瞬间大变，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眼神中充满了骇然！就连那一直沉稳如山鬼，把玩铁胆的手也猛地攥紧，瞳孔微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股气息……远超真气境！甚至让他们这些常年在刀尖上跳舞的暗影阁精锐，都感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恐惧！

林默目光平静地看着山鬼，一字一句道：

“就凭我比他们强，就凭我能带给暗影阁新的秩序，而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如同一盘散沙，苟延残喘！”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是提供情报，作为未来新秩序的一份子？还是……继续守着你这‘山鬼’的骄傲，等着被我，或者被四大分舵中的某一方，随手碾碎？”

溶洞内，死寂一片。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一些人粗重紧张的呼吸声。

山鬼的脸色变幻不定，他死死盯着林默，似乎想从对方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张声势。但他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自信与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

良久，山鬼缓缓松开了攥紧的铁胆，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脸上的讥诮与傲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挣扎，也有一丝……看到某种可能性的悸动。

“林侯爷……果然名不虚传。”山鬼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情报，我可以给你。但整合暗影阁……此事关乎太大，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看到你更多的‘资格’。”

他妥协了，但并未完全臣服。

林默知道，这已是目前能取得的最好结果。中原的暗影阁，绝非靠一次见面、一番威慑就能轻易收服的。

“可以。”林默收敛了气息，溶洞内的压力骤然一轻，“把情报给我。至于资格……你会看到的，很快。”

山鬼不再多言，对身旁一名手下示意。那名手下立刻捧过来一个密封的铜管。

接过铜管，林默看也不看，直接转身。

“我们走。”

带着影十三和八名默营战士，林默一行人如来时一般，穿过瀑布，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之中。

溶洞内，山鬼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一名心腹上前，低声道：“舵主，此人……”

山鬼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目光深邃：“通知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陨星山脉这潭水，因为这条真龙的闯入，要彻底沸腾了。而我们……或许真的该考虑，换一个活法了。”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刚刚因林默威压而出现一丝裂痕的铁胆，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林默的出现，像一块巨石，不仅砸入了天元城的江湖，更在这隐秘的暗影世界，激起了更深层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