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遗梦归 第21章 林中偶遇（二）

陈临渊尝试向身边呼救，可是无论开口出声还是心中与巨蛇灵魂沟通，都未能得到任何响应，此时只能任由灵力继续涌入体内，直至自身被撑爆。

而在身旁的伊言和灵蛇看来，陈临渊只是正常的修行，就连身前悬浮的古字，除却“灵”“食”二字光芒更胜一些，也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那化作阴阳鱼相互交织缠绕的画面似乎只出现在陈临渊意识中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临渊距离死亡越来越近，就当他已经开始有些放弃希望的时候。身旁的两人终于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在他们看来陈临渊身上开始逐渐浮现与逸散灵力类似的幽光。

伊言可能看不出来，可灵蛇对这幽光最是熟悉不过，这正是独属于它们的神秘力量，是祂创造出的灵力。

陈临渊的身体没有任何动静，就连面色表情都和方才一样，起初伊言与灵蛇还道这是陈临渊修行有所成才诞生的异象。

但当幽光逐渐变亮时，灵蛇感受到了不对。

果然，就当幽光变得有些许刺目之时，陈临渊身上竟然开始向四周逸散出阵阵白雾。

若是墨一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白雾竟然与先前在神秘山谷中遇到的迷雾有着几分相似。

灵蛇此时已经顾不上装死，奋力摇动身躯试图唤醒陈临渊。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清楚若是任由陈临渊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彻底与此方天地相融合，到时候它可能再也没机会重返故乡。

看到灵蛇的动作，伊言也是明白过来，知道此时陈临渊怕是正在遭遇危机也是冲上前去试图唤醒陈临渊。

可是无论两人如何呼唤，陈临渊始终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毫无反应。

却见白雾逐渐变浓甚至有些向外扩散之势，手腕上的灵蛇下定决心，将全身灵力全部聚集于一对獠牙之中，冲着陈临渊手腕处狠狠咬下。

“叮——”

一声脆响传出，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本应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未出现，在灵蛇獠牙即将触及陈临渊脉门之时，沉寂已久的神秘蛇鳞终于重新浮现。

蛇鳞径直挡在灵蛇的獠牙前，两者触碰间蛇鳞仿佛被激活。

原本坚硬的神秘鳞片变得柔韧，如同真正的蛇鳞一般贴合在陈临渊的脉门，下一秒竟是如冰雪消融般融入体内。

不断逸散的白雾终于停止了扩散，不仅如此，就连先前已经向外蔓延的部分也开始向着陈临渊体内方向聚拢。

意识中的陈临渊看着仍然不断涌入身体的氤氲之气仍处于绝望之中。

突然上空一阵无形的波纹如涟漪般震荡开来，无论是翻腾不休的氤氲雾气还是旋转不停的古字“灵”“食”在波纹震荡中猛然停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陈临渊顺着感应抬头望去，只见头顶墨色的静止虚空此时竟如同云海般翻涌着。

下一刻，一双巨大的蛇眼猛地睁开。

竖立的蛇瞳与陈临渊视线重合，陈临渊只感觉灵魂深处剧烈震颤起来。

“……”

恍惚间陈临渊听到蛇瞳的主人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声音仿佛被什么阻隔一般。

似是看出此时的陈临渊无法交流，蛇瞳的主人不再言语，而是控制着快要将陈临渊撑爆的氤氲之气向着经脉骨骼更深处潜去。

刚解除危机的陈临渊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周身各处一阵阵夹杂着酥麻的剧痛传入灵魂。

陈临渊此时竟然有些庆幸，方才与那蛇瞳对视灵魂巨震之下整体感知也有几分麻木，若非如此，以陈临渊小说家的灵魂感知力，此刻的剧痛恐怕根本无法忍受。

氤氲之气的本质其实与之前陈临渊机缘巧合下诞生的灵力同源，但是其质量远超灵力。

陈临渊因为并未掌握关于灵力相关的修习功法，而且小说家的修习境界仍停留在【校书】境不能通过文心更高深的运用来驱使这股力量。

故而若无外力干预，恐怕最终就只有周身被氤氲之气填满，彻底化作白雾消散于世间。

灵蛇之所以宁可冒着伤及本源的风险攻击陈临渊脉门也要强行唤醒他，就是因为在他们的传承中对于眼前情况有着详细记载。

在迷雾中的神秘城寨之中，他们的传承与这里完全不同，在那里超凡仅仅是开始，甚至于族中有些天赋异禀的族人天生便是超凡之境。

然而在这种环境下，总有些另辟蹊径之人，他们先天对于灵力的感知力较弱，无法有效的驱使控制这股神奇的力量。

于是他们便另辟蹊径，选择不断地吸收灵力填充自身，以此进行修习强化肉身。

然而身体的空间始终是有限的，尽管他们会利用外物当灵力在有限的空间中充满-压缩-再充满，终究会达到一个极限。

超过这个极限时，并不会如烟花般爆炸开来。而是会像陈临渊方才一般，身体本质逐渐转化为白雾重返天地。

在记载中，这个极限被称为【化道】。

也许是因为陈临渊作为人族本身肉身容量远低于蛇族的缘故，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居然进入到了蛇族需要修习多年才能触碰到的极限。

这些暂且不提，却说陈临渊在蛇瞳主人的帮助之下终于暂时解决了氤氲之气的问题，无法藏入肉身的氤氲之气在祂的控制下吸纳在蛇鳞之中。

不仅如此，陈临渊无法停止的古字“灵”“食”也被祂轻易控制。

因为无法正常交流不能传授陈临渊控制之法，但是蛇瞳主人的眼界很快便找到了解决方案。

古字“灵”重新与蛇鳞相融，既可蕴养古字又可加深控制。

而古字“食”则被安置在陈临渊丹田气海之中，这种处理方式与当初陈临渊对赵铁山施展的异曲同工。

解决完一切，蛇瞳主人视线重新落在陈临渊意识体之上，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

祂看出陈临渊此刻早已到达极限，控制着蛇鳞轻轻依附在陈临渊意识体眉心，以此为媒介一股清凉的力量缓缓注入其中。

陈临渊感受到的痛苦逐渐消失，灵魂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