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从流放之地开始 第73章 雷霆一击，商会易主

四海商会的崩塌，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状纸与暗账的流传，如同抽掉了这座腐朽大厦最后的承重梁。苦主们的联名上告已成定局，昔日巴结钱四海的官员们唯恐引火烧身，纷纷划清界限，甚至暗中递话，催促他尽快“平息民愤”。合作伙伴作鸟兽散，旗下店铺门可罗雀，伙计掌柜人心离散。钱四海被困在总号那座曾经象征着他无上权势、如今却如同囚笼般的奢华宅院里，焦躁、恐惧，又带着一丝不甘的疯狂。

“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他如同困兽般在书房里踱步，双眼赤红，对着仅剩的几个心腹低吼，“仓库！对，我们在城西还有几个秘密仓库，里面屯着不少精铁、布匹和药材！只要能把那批货迅速变现，就能稳住局面，就能……”

就能怎样？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但这已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他最后的希望，也注定要破灭。

就在这个夜晚，月隐星稀，万籁俱寂。安临县城西，一片隶属于四海商会、看似普通的货栈区，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几个无精打采的守卫——这些守卫本就因商会发不出饷银而士气低落。黑影动作干净利落，未发出任何警报。

货栈沉重的包铁木门被用特制的工具轻易撬开。库房内，堆积如山的物资在黑暗中显现出模糊的轮廓。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些黑影并未立刻开始搬运，而是迅速分散开来，在库房各处关键位置安置下一些不起眼的小装置。完成这一切后，他们如同来时一样，悄然隐没在夜色中。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哭喊声将刚刚迷糊睡去的钱四海惊醒。

“老爷！不好了！城西……城西的三号、五号、七号仓库……空了！全空了啊！”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什么？！”钱四海如遭雷击，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你说什么？空了？怎么可能空了？！那么多货！守卫呢？”

“守卫……守卫都昏睡不醒，库房门锁完好，可……可里面的东西，就像……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管家哭丧着脸，他也无法理解这诡异的现象。

钱四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他赖以翻本的最后资本，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这绝不是普通盗匪能做到的！是龙潜谷！一定是他们！那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就在他心神俱颤之际，更大的噩耗传来。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苦主，还有衙门的差役！他们……他们拿着联名状，说要抓您去见官啊！”又一个仆役慌慌张张地跑来汇报。

钱四海跌坐回椅子，面无人色。完了，全完了。货物神秘消失，苦主联名告发，人证（那些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物证（虽然仓库空了，但之前的流言和状纸已深入人心）看似不全，但民怨沸腾，官府为了平息事态，必然会拿他开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牢狱之灾，甚至……砍头示众的下场。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钱四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起身，冲到内室，手忙脚乱地收拾细软金银，“走！必须马上走！离开安临县！”

然而，他刚带着两个心腹和一小箱金银，偷偷打开后门，却发现门外不知何时已静静地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窈窕，面容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中，正是影。

“钱大会首，这是要去哪儿？”影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波澜。

钱四海吓得魂飞魄散，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是谁？滚开！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手。霎时间，周围屋顶、巷口涌现出数十名手持强弩、眼神锐利的龙渊军士兵，冰冷的弩箭在晨曦微光中闪烁着寒光，牢牢锁定了钱四海和他的心腹。

“钱大会首，苦主们和县衙的李捕头，正在前门等着您呢。”影淡淡地说道，“您还是留下来，把有些事情交代清楚比较好。”

钱四海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龙潜谷不仅搬空了他的仓库，更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与此同时，就在县衙的差役“请”走面如土色的钱四海，苦主们群情激愤地围在四海商会总号前唾骂之时，一支精干的队伍，在苏瑾的亲自带领下，悄然进入了四海商会总号。

商会内一片混乱，文件散落一地，值钱的摆设早已被惊慌的仆役或心腹卷走。苏瑾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径直走向账房，周账房和李猴儿早已等在那里，面前摊开着四海商会核心资产的清单——这些，自然是影之前情报工作的成果。

“开始吧。”苏瑾平静地下令。

接下来的几天，龙潜谷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精准的商业手腕。在官府的默许（张启贤县令乐得有人接手这个烂摊子，并借此向龙潜谷示好）和苦主们的“支持”（龙潜谷承诺，收购成功后，会拿出一部分资金补偿苦主）下，苏瑾以低得令人咋舌的价格，全面收购四海商会的优质资产。

包括：安临县城内位置绝佳的铺面十三处；连通临川府、云海港的成熟商路三条及其沿途仓库使用权；与江南几家大绸缎庄、瓷器的长期供货合约；以及最重要的——那张官方认可的盐铁专卖许可凭证！

至于那些堆积如山、来路不明的债务和不良资产，龙潜谷一概不接。那些曾经被钱四海欺压、如今看到希望的苦主，他们的补偿问题，苏瑾也巧妙地将其与官府和剩余资产的处置捆绑在一起，既赢得了名声，又避免了龙潜谷陷入无底洞般的财务纠纷。

整个过程快刀斩乱麻，等到其他一些嗅到腥味、想来分一杯羹的势力反应过来时，四海商会最肥美、最核心的产业，已然改姓“龙潜”！

曾经显赫一时、掌控边陲商脉的四海商会，就此烟消云散。会长钱四海银铛入狱，其家产抄没，昔日依附于他的爪牙树倒猢狲散。安临县及周边的商业格局，一夜之间彻底洗牌。

龙潜谷内，当苏瑾将一叠厚厚的契约和凭证放在陈默面前时，即便是陈默，眼中也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先生，四海商会核心资产已全部接收完毕。共计花费不到其实际价值的两成。”苏瑾汇报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重大使命后的成就感，“尤其是盐铁专卖权，有了这个，我们很多行动就更方便了。”

陈默翻阅着那些契约，点了点头：“做得很好，苏瑾。此番不仅清除了障碍，更让我们一举奠定了商业根基。接下来，就是消化和整合这些资源，让它们真正为我们所用。”

赵虎在一旁咧嘴笑道：“嘿嘿，这下看谁还敢在背后使绊子！先生，您那招‘搬空仓库’真是神了！弟兄们现在都传，是山神爷显灵帮了咱们呢！”

陈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那晚仓库的“神秘蒸发”，自然是他授意影，利用了一些简单的化学迷烟和精心策划的搬运手法，制造出的神秘效果，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击垮钱四海的心理防线，并为龙潜谷的后续收购扫清障碍（毕竟，一个还有大量存货的商会，是不会被轻易低价收购的）。在这个时代，适当的神秘主义，有时比刀剑更有效。

“告诉弟兄们，是我们自己的力量，不是什么山神。”陈默淡淡道，“接下来，还有更多硬仗要打。消化四海商会的遗产，统一边陲的商业网络，只是第一步。”

雷霆一击，尘埃落定。四海商会易主，龙潜谷的商业版图急剧扩张，资本以惊人的速度完成着原始积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已然在这边陲之地，露出了它峥嵘的轮廓。而它的下一个目标，已然投向了这片土地之上，那些依旧混乱、亟待整合的更大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