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从流放之地开始 第168章 黎明兵锋，直指皇城

寅时三刻，正是一夜中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京城笼罩在浓重的夜色与肃杀的戒严气氛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刁斗声，更添几分凄清与紧张。

然而，这股死寂般的平静，被一阵低沉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骤然打破。

镇北侯府方向，黑色的洪流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沉默的潜行。一千龙渊卫排着严整的战斗队形，步伐铿锵，甲胄与兵刃在稀薄的星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他们没有打起火把，仿佛一群自幽冥归来的复仇使者，唯有那凝聚如实质的肃杀之气，冲破夜色，直指皇城。

陈默依旧骑在战马上，居于队伍中央。他没有穿戴厚重的甲胄，只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外罩那件象征侯爵身份的紫色斗篷，在夜色中如同一个醒目的标志。他的面色平静如水，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黑暗中的街道，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看到那座巍峨宫墙后的阴谋与厮杀。

赵虎一马当先，位于队伍最前列。他全身披挂，厚重的铁甲也掩盖不住那贲张的肌肉和沸腾的战意。他手中紧握着一柄特制的厚背砍刀，刀身比寻常战刀更阔更重，足以劈开最坚固的甲胄。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坚定。脚步声在空旷的御街上回荡，传出去极远。

很快，第一道关卡出现在前方——通往皇城区域的永定门。守门的京营士兵远远听到这整齐划一、绝非寻常巡夜队伍的脚步声，顿时紧张起来，数十人慌乱地举起长枪，结成稀松的阵型，一名队正模样的军官壮着胆子厉声喝道：“站住！何人夜闯禁地？不知道全城戒严吗？！”

赵虎甚至没有减速，只是猛地举起右手。身后龙渊卫瞬间停步，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

“镇北侯奉太子殿下血诏，入宫勤王，清君侧，铲除国贼李纲！挡我者，视为李纲同党，格杀勿论！”赵虎声若雷霆，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震得那些京营士兵耳膜嗡嗡作响。

“太……太子血诏？” “清君侧？” 守门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犹豫。他们只是底层士兵，对于高层的斗争知之甚少，但“太子”、“国贼”、“清君侧”这些字眼，以及“镇北侯”和“龙渊军”的赫赫凶名，却足以让他们胆寒。

那队正看着眼前这支沉默如山、煞气逼人的军队，又看了看赵虎那仿佛随时会暴起杀人的狰狞面孔，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枪不自觉地垂低了几分。

“尔等身为朝廷官兵，莫非真要助纣为虐，跟着李纲那国贼造反，对抗太子诏令吗？！”赵虎再次暴喝，同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砍刀。他身后的龙渊卫齐刷刷地抬起了手中的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在微光下闪烁着死亡的气息。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浪般拍向守门的京营士兵。他们本就士气低落，此刻更是被这股气势彻底压倒。

“哐当！”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手中的长枪。

“我等愿追随侯爷，清君侧，正朝纲！”那队正终于崩溃，带头跪倒在地。

有了带头的，其余士兵也纷纷丢弃兵器，跪满一地，口中胡乱喊着类似的口号。

龙渊卫没有丝毫停滞，队伍如同分开水流般，从跪倒的京营士兵中间穿过，迅速控制了永定门。赵虎留下一个小队接管此处防务，大队人马继续向前。

这一幕，在通往皇城的各条要道上接连上演。

御街、承天门、端门……龙渊卫所到之处，把守的京营官兵要么望风而降，要么一触即溃。偶尔有少数李纲死忠军官试图抵抗，往往刚举起兵器，便被龙渊卫精准的排枪或赵虎狂暴的冲锋瞬间碾碎，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阻碍。

龙渊卫展现出的，不仅仅是装备和训练的优势，更是一种百战精锐才有的、对战场节奏的绝对掌控力和对杀戮效率的极致追求。他们行动迅捷，目标明确，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了京城的外围防御，直插心脏。

与此同时，陈默事先布置的舆论攻势也开始发酵。

一些被暗卫或《龙潜新报》渠道惊醒的官员，悄悄打开府门缝隙，惊恐地看着那支黑色的军队沉默地行进，听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清君侧、正朝纲”、“太子血诏”的呼喊。消息灵通的他们已经知晓了宫内的剧变，此刻见到陈默真的出兵，心中五味杂陈，却无人敢出来阻拦。

更有一些原本就对李纲不满或忠于太子的中低层官员、勋贵子弟，开始自发地聚集起来，或是带着家丁部曲，或是空着手，远远跟在龙渊卫队伍的后面，声援造势。虽然他们不敢打头阵，但汇聚起来的人流和喧嚣，却进一步加剧了城内的混乱和李纲一党的恐慌。

皇城，已然在望。

那高大的宫墙轮廓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宫门紧闭，墙头之上，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人影和闪动的兵刃寒光——那是李纲掌控的御林军，他们已经做好了坚守的准备。

陈默勒住战马，抬起手。整个行进中的队伍瞬间静止，如同按下暂停键。

他望着那戒备森严的皇城，目光冰冷。他知道，外围的顺利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仗，在这宫墙之内。李纲必然在里面布置了最精锐的力量，做困兽之斗。

“传令，原地休息一炷香，检查装备，尤其是‘巨神弩’！”陈默沉声下令。最后的冲锋需要最强的爆发，他需要确保军队处于最佳状态。

赵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低声道：“先生，弟兄们憋着劲呢！就等您一声令下，把这乌龟壳砸个稀巴烂！”

影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陈默身边，低语道：“宫内确认，李纲与刘保等人仍在乾元殿偏殿，太子与皇后被软禁在长春宫。御林军主力集中于承天门前，由副统领冯奎亲自指挥。”

陈默微微颔首，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黎明将至。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感受着胸腔内澎湃的力量与决然。

“时候到了。”他轻声道，仿佛在对自己说，又仿佛在对整个帝国宣告。

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而决定帝国命运的兵锋，已悍然直指那最后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