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从翁法罗斯开始成为星神 第5章 格拉默的信使

处理完仙舟的事务，将初步“转变”中的应星安置在“暗礁”进行适应性调整后，卡芙卡和默客的下一个目的地，指向了铁与火浇筑的国度——格拉默。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飞船没有直接驶向帝国戒备森严的军事哨站，而是遵照艾利欧的指示，朝着格拉默母星“秩序之城”一处相对僻静、专供皇室成员使用的私人星际港口滑去。

“直接接触那位女皇？”卡芙卡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导航屏上标注的坐标，“我以为我们的策略是低调接触目标个体。”

艾利欧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贯的平静：“流萤是泰妲妮亚最信任的近卫之一，更是科斯摩斯遗志的直接承载者。绕过女皇直接接触她，不仅难度极高，而且可能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泰妲妮亚本人……经历过那一切，她比大多数人更能理解‘星核猎手’存在的意义，也更能明白‘托付’的重量。由她来引荐，是最自然、最稳妥的方式。”

“你确定她会合作？”卡芙卡问。

“她会的。”这次回答的是默客。他坐在副驾驶位，灰白的眼眸望着窗外逐渐接近的那颗钢铁星球，“为了科斯摩斯，也为了格拉默的未来。在她的诸多‘可能性’中，与我们合作，是让那颗贤者之石安全抵达目的地、同时为帝国赢得一个潜在盟友的……最优路径之一。”

卡芙卡不再多问，操控飞船依照接收到的引导信号，缓缓驶入专用港口的泊位。港口规模不大，但设计精良，处处体现着格拉默式的实用美学与隐秘的防卫措施。他们刚刚停稳，一队身着黑色制服、动作整齐划一、明显是精锐的女皇亲卫便已无声地列队在舱门外。

为首的军官上前一步，行礼，声音刻板却并不失礼：“奉女皇陛下敕令，恭迎远道而来的客人。陛下已在‘静思厅’等候，请随我来。”

没有安检，没有盘问，甚至没有要求他们交出武器（虽然卡芙卡和默客身上也看不出明显携带了什么）。这种直接而坦率的接待方式，反而透露出一种基于绝对实力和信息的自信。

卡芙卡和默客跟随亲卫，穿过简洁肃穆的通道，来到一座位于皇宫建筑群深处、被层层绿植和能量屏障环绕的厅堂。这里不像帝国其他部分那样充满金属冷光，反而采用了柔和的自然光照和木质装饰，显得宁静而私密。

格拉默的女皇，泰妲妮亚，正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庭院里精心修剪的绿植。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便装，深蓝色的面料上没有过多装饰，唯有袖口和衣领处绣着代表皇室的简约纹章。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姿依旧挺拔，但似乎比当年内战时期少了几分紧绷的锐气，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沉稳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卡芙卡身上，快速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她的视线移向了卡芙卡身侧，那个穿着灰袍、存在感稀薄的身影。

就在看到默客面容的刹那，泰妲妮亚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僵住了！

她那双总是冷静睿智的碧色眼眸骤然睁大，里面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错愕、难以置信，随即是深切的悲伤与怀念，最后定格为一种强自压抑的锐利审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太像了。

虽然气质截然不同——眼前这人死寂、空洞，像一块冰冷的灰烬；而记忆中那个人虽然也沉默少言，却像一块温润而坚定的基石，眼神里是对秩序和守护的执着——但那张脸的轮廓，那眉眼鼻唇的细微之处……至少有七成相似！

“你……”泰妲妮亚的声音有些发紧，她向前走了一步，又强行停住，目光死死锁住默客，“你是谁？”

默客平静地承受着她的注视，灰白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你可以叫我默客。”他干涩地回答，“我是星核猎手的观测者。此行，为流萤而来。”

他没有解释自己的容貌，仿佛那无关紧要。

泰妲妮亚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击中镇定下来。女皇的素养让她迅速找回了理智。她移开目光，不再盯着那张让她心绪翻腾的脸，转向卡芙卡：“星核猎手……艾利欧先生已经通过安全信道向我简要说明了你们的来意。你们想接触流萤，让她……加入你们？”

“是‘邀请’她，陛下。”卡芙卡纠正道，语气依旧平淡，“邀请她履行一项更重要的使命——确保科斯摩斯留下的那颗‘钥匙’，安全、准时地送达它该去的地方。这项使命，可能需要她暂时离开格拉默，去往更广阔的星海。”

泰妲妮亚沉默地走回窗边的座椅，示意两人也坐下。亲卫无声地退下，关上了厅门。

“流萤是我最出色的战士之一，也是内战中为数不多、真正理解并继承了科斯摩斯部分理念的人。”泰妲妮亚缓缓开口，目光落在窗外，仿佛透过绿植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颗‘石头’……他消散前留下的东西，我一直让她贴身保管。那是他的意志，也是他对格拉默、对未来的一份……嘱托。”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我知道，那东西不属于格拉默。他早就说过，将来会有‘正确的人’来取走它。我也告诉过流萤，当那一天到来，她的任务就是将它交出去，完成这最后的誓约。”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默客，眼神复杂：“但我没想到，来‘取’的人，会和送的人……有如此联系。”

“我们并非‘取走’。”默客说道，“我们是‘引导’。引导那颗碎片，与其他散落的碎片一起，最终汇聚到唯一的‘归处’。流萤作为碎片的临时保管者和誓约的执行者，她的参与，能确保这个过程更加顺畅，联系更加紧密。”

“听起来像一场漫长的护送任务。”泰妲妮亚微微蹙眉，“而且充满未知。”

“所有的未来都充满未知，陛下。”卡芙卡接口道，“但艾利欧导演的剧本，旨在减少一些最糟糕的未知。流萤加入我们，不仅能完成科斯摩斯的托付，也能让她自身得到更进一步的锻炼。她的忠诚、技艺，以及对‘秩序’和‘守护’的理解，在星核猎手的舞台上，将有更大的用武之地。这对她个人，对格拉默未来可能需要的……‘外部盟友’，都有益处。”

话说得很直白，利弊都摆在台面上。

泰妲妮亚陷入了沉思。她当然舍不得流萤。那个孩子（在她眼中）几乎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从内战中幸存的新兵，到如今独当一面的精英，承载着太多回忆和期望。但她也清楚，流萤心中最重的那份誓约是什么。将那颗石头安全交还，是流萤，也是她自己内心深处对科斯摩斯的一份承诺。

而且……她再次瞥了一眼默客。这张与故人肖似的脸，背后代表的含义绝不简单。星核猎手，艾利欧的剧本，牵扯到科斯摩斯那神秘的来历和计划……这潭水很深，但或许，也是格拉默在宇宙乱局中，一个不容错过的契机。

“我需要和流萤谈一谈。”良久，泰妲妮亚做出了决定，“我不能代替她做选择。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并将我所知的情况告诉她。最终的决定，由她自己做出。”

“足够了。”卡芙卡点头，“感谢您的理解，陛下。”

泰妲妮亚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她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向默客，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似乎想从那张脸上找出更多熟悉的痕迹，或者……找出那截然不同的死寂气息的根源。

“你……”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和他……科斯摩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默客沉默了片刻。灰白的眼眸似乎有极细微的闪烁，仿佛在检索某个答案。

“我们是……同一棵树上，掉向不同方向的落叶。”他最终给出了一个近乎诗意的、却冰冷无比的比喻，“脉络同源，终点各异。仅此而已。”

泰妲妮亚咀嚼着这句话，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更多的却是深沉的怅惘。同源……怪不得如此相像。终点各异……所以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会认真分析战术、会默默加固城墙、最后为她撑起屏障的人了。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站起身，恢复了女皇的仪态，“我会立刻安排。流萤目前正在东部边境哨站执行例行巡视任务，后天返回。你们可以在皇宫客舍暂住。届时，我会让她来见你们。”

“有劳。”卡芙卡也站起身。

就在两人准备告退时，泰妲妮亚忽然又叫住了默客。

“等等。”

默客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泰妲妮亚走到他面前，从自己脖颈上解下一条细细的银链，链子上挂着一枚小小的、被摩挲得十分光滑的暗金色金属片，上面蚀刻着简单的几何纹路——那是格拉默铁骑早期制式装甲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通用连接件碎片，在内战最艰难时期，曾经短缺的物资之一。

她将这枚小小的金属片放入默客手中。她的手指有些凉。

“如果……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其他‘落叶’。”泰妲妮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几乎恳求的意味，“或者，当所有落叶终于重聚的时候……请告诉他……”

她顿了顿，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凝结成一句：

“……格拉默的秩序，很好。我……也很好。”

默客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带着体温的金属片。灰白的眼眸里，依旧空洞。但他握紧了手掌，将那点微小的、带着人类体温和情感的造物，收进了灰袍的袖中。

“……我会转达。”

没有承诺，没有安慰。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

但泰妲妮亚仿佛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转身不再看他们。

卡芙卡和默客离开了静思厅。门外，亲卫再次无声出现，引领他们前往客舍。

厅内，泰妲妮亚独自站在窗前，许久未动。窗玻璃上，隐约映出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和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骗子……”她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低声说，“说好要看着新秩序建立起来的……”

窗外，格拉默的夕阳正缓缓沉入钢铁森林的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沉静的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