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修功德 第98章 正式开战 陷入僵局

朔风卷着枯草掠过女真部的旷野，耶律斜轸勒住胯下军马，目光落在前方空荡荡的营地，往日里炊烟袅袅的帐篷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余散乱的草屑、几处烧黑的火堆痕迹，连半片兽皮、一根箭羽都没留下，显然完颜石鲁是早有准备，带着族人彻底退走了。身后的一万北路军列着整齐的楔形阵，亮银色的铠甲在冷光下泛着肃杀之气，马蹄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却因这空营，硬生生憋住了进攻的势头，空气里满是凝滞。

“将军！探马回报，完颜石鲁带着族人全退进西边的黑松林了！” 前锋将领策马奔回，甲胄上沾着林间的露水，语气里满是诧异，“那林子密得很，树与树之间只容得下一人过，咱们的骑兵根本进不去，探马刚靠近林边，就挨了冷箭，伤了两个弟兄！”

耶律斜轸眉头拧成川字，抬手示意骑兵暂缓前进。黑松林他早从舆图上见过， 绵延百里，皆是百年老松，枝桠交错如网，林间沟壑纵横，还藏着不少沼泽泥潭，别说是倚重冲锋的骑兵，连步兵进去都得步步试探。他转头望向西侧河谷，尘土飞扬中，一面黑色战旗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旗面上绣着 “耶律” 二字，正是耶律虎的西路军。

不多时，耶律虎勒马停在耶律斜轸身侧，看到空营时，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腹上，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焦躁的嘶鸣：“完颜石鲁这卑贱蛮子！竟不敢正面接战！缩在林子里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耶律虎本就憋着一股火，他是太后一党，此次领西路军，既要截断女真退路，还要抢在耶律斜轸之前找到宋使给儿子报仇，顺便压过帝党一头。可眼下，对方直接退进密林，他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满心的战意全憋在了肚子里，如何能不暴躁？

“将军，不如派先锋冲进去探探路！” 耶律虎身边的副将凑上前，声音里带着急切，“咱们的将士们装备精良，就算林子里有埋伏，也能撑住！只要撕开一道口子，后续骑兵冲进去，定能把完颜石鲁揪出来！”

耶律虎眼睛一亮，刚要下令，却被耶律斜轸抬手拦住：“不可！黑松林地形复杂，骑兵进去根本无法展开，只会成了女真的活靶子。完颜石鲁既然敢退进去，必然早设好了陷阱，咱们不能冒进。”

“冒进？” 耶律虎猛地转头，语气里满是讥讽，“难不成咱们就守着这空营，等完颜石鲁自己出来？咱们带的粮草只够半个月，耗得起吗？” 他根本没听进耶律斜轸的劝阻，对着身后喝令：“点五百先锋，随我去林边！我倒要看看，这黑松林是不是真的能护住他的命！”

五百骑兵立刻策马列队，跟着耶律虎朝着黑松林疾驰而去。耶律斜轸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派二十名探马远远跟着，又让人加强营寨戒备，他知道耶律虎的脾气，此刻劝不住，只能尽量减少损失。

黑松林边缘，老松的枝干如鬼爪般伸向天空，林间昏暗得像是傍晚。耶律虎勒住马，让骑兵列成一字阵，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后，刚要下令 “进林”，突然听到 “咻” 的一声锐响！一支淬了黑毒的羽箭从林间射出，精准地穿透了最前排一名骑兵的咽喉，箭羽还在微微颤动，那骑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鲜血瞬间染红了冻土。

“有埋伏！举盾！” 耶律虎厉声喝道，可话音刚落，林间又射出数十支羽箭，箭尖泛着青黑，密密麻麻朝着骑兵射来。盾牌手慌忙举起圆盾，“叮叮当当” 的声响中，箭簇撞在盾面上，溅起细碎的火星，却还是有十几支箭从盾牌缝隙里钻了进去，射中了骑兵的手臂或大腿，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冲进去！杀了这些蛮子！” 耶律虎怒不可遏，挥着弯刀就想策马冲进林子，可刚走两步，马蹄突然陷进了一处烂泥，那是女真人事先挖的陷阱，上面铺了树枝和干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几匹战马挣扎着想要拔出蹄子，却越陷越深，把背上的骑兵甩进了泥潭，泥浆瞬间没过了他们的腰腹。

“将军！快退！林子里全是陷阱，再冲下去咱们得全折在这里！” 副将死死拉住耶律虎的马缰绳，声音里满是急切。他看到林间隐约闪过女真士兵的身影，手里握着弯刀和短弓，正朝着他们这边张望，显然是在等他们再靠近些。

耶律虎看着眼前的惨状，五百先锋，还没进林就折损了三十多人，十几匹战马陷在泥潭里，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他狠狠将弯刀插在地上，木柄砸在石头上，裂出一道深缝，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完颜石鲁！你有种出来跟老子打一场！躲在林子里放冷箭，算什么英雄！”

可回应他的，只有林间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还有几声清脆的女真哨声，像是嘲讽，又像是在召唤更多的伏兵。耶律斜轸派的探马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忙喊道：“耶律将军！斜轸将军让您先退回去，别再硬冲！林子里的陷阱太多，咱们耗不起！”

耶律虎狠狠瞪了探马一眼，却也知道副将说得对，骑兵在密林里根本发挥不出优势，只能被动挨打。他咬着牙下令：“撤！都撤回去！” 骑兵们扶着伤兵，牵着陷入泥潭的战马，狼狈地退出了林边，身后还传来女真部落隐约的欢呼声，气得耶律虎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回到辽军大营，耶律斜轸早已在中军帐中等候。看到耶律虎满身怒气地进来，他没有开口嘲讽，此刻不是派系争斗的时候，若是剿不灭女真，无论是帝党还是后党，都没法向陛下交代。他将一张手绘的黑松林地形图推了过去，指尖点在几处标记上：“你看，黑松林有三条主要通道，都被完颜石鲁堵死了，要么挖了丈深的陷阱，要么砍倒树木挡路，还在树身上绑了削尖的木杆，咱们的骑兵根本没法过。而且他还派了不少人在林边打游击，专挑咱们落单的士兵下手，刚才护粮队回来，说丢了两车粮草，还伤了十几个弟兄。”

耶律虎拿起地形图，手指在密林标记处狠狠戳了戳，语气急躁：“那怎么办？就这么耗着？咱们带的粮草只够半个月，再耗下去，不用女真动手，咱们自己就得退军！” 他本想速战速决，立下战功，可现在却陷入僵局，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你是北路军主将，总不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难不成要让咱们灰溜溜地回中京？”

耶律虎烦躁地在帐内踱步，马鞭在手里攥得发白，时不时将马鞭摔在地上，发出 “啪” 的脆响：“我不管！三日内必须想出办法！否则，我就上奏陛下，说你故意拖延，不想剿灭女真！” 他知道，若是此次剿女真失败，太后那边定然会怪罪他办事不力，到时候他在太后党的地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耶律斜轸脸色沉了沉，却也没反驳，他心里比谁都急。禁卫军是陛下的心头肉，若是没法为他们报仇，陛下定然会失望；而且现在边界的萧惠还在盯着宋廷，若是这边僵持不下，万一宋廷趁机生事，辽国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可眼下，黑松林就是完颜石鲁的天然屏障，辽军的骑兵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林子里周旋。

接下来的几天，辽军尝试了各种办法：派步兵分批进入密林侦查，却被女真的冷箭和陷阱逼了回来，每次都要折损几个人；想派人劝降，可回应他们的，只有更密集的箭雨；甚至试着在林边搭建营寨，想长期围困，可夜里总被女真的小股人马偷袭，要么放火箭烧帐篷，要么摸进马厩杀战马，扰得辽军将士连觉都睡不安稳。

耶律虎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每天都要骂手下将领 “无能”，甚至亲自带着人去林边挑衅，可完颜石鲁就是不上当，只在林子里守着，偶尔派几个人在林边喊几句嘲讽的话，气得耶律虎差点亲自冲进林子。有一次，女真摸进了辽军的粮草营，烧了半车粮草，还杀了负责守卫的校尉，耶律虎怒极，把当天值班的将领全打了五十军棍，帐外的惨叫声传了老远。

耶律斜轸也没了之前的沉稳。他每天都在帐里研究舆图，派出去的探马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找不到密林的破绽。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不仅粮草要尽，士兵的士气也会越来越低 ，骑兵们习惯了平原上的冲锋陷阵，在密林边缘待得久了，难免心生懈怠，再加上女真的偷袭，不少人已经开始私下抱怨 “这仗没法打”。

局势一度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