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修功德 第38章 发出信号 一矛双杀

陆野握紧野猪矛，矛杆上缠绕的防滑绳被掌心冷汗浸得颜色越发暗沉。他脚步如猫般贴着岩壁往主洞门口挪去，靴底碾过细碎的石屑，连一丝声响都未曾留下。山洞内的鼾声与梦呓交织成混沌的声响，有的山贼嘟囔着 “银子要藏严实”，有的哼着荤曲念叨 “那小娘子的腰真软”，偶尔夹杂着兵器碰撞的 “哐当” 轻响。主洞深处的篝火摇曳不定，将岩壁上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如鬼魅般晃动，映得满地酒坛与兵器泛着冷光。

他屏住呼吸，只留半只眼睛探出门缝，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主洞 ，五六十个山贼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有的怀里抱着酒坛，酒液顺着衣襟淌在干草上，浸湿了身下的碎银；有的将朴刀压在身下，手边还放着抢来的首饰盒，睡姿散漫得毫无防备，与方才探查时的景象别无二致，显然还未察觉同伴已悄无声息地殒命。

确认安全后，陆野缓缓退到山寨大门后，指尖轻轻推开一道仅容视线穿过的缝隙。门外的雾气浓稠如浆，扑面而来的凉意带着山草的腥气，刮得脸颊生疼。他左右张望，很快在门旁的柴堆里找到三支裹着油纸的备用火把 ， 这是山贼为夜间巡查准备的，油纸防潮，柴薪干燥，捆得紧实。

陆野摸出腰间火折子，吹亮的瞬间，橘色火光映亮他紧绷的侧脸。他将火折子凑近火把，油纸 “嗤啦” 一声被引燃，火星 “噼啪” 溅起，很快蔓延成跳动的火焰。他握紧火把，手臂微沉，按照约定的节奏依次抛向高空，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因太轻升得不够高，也不会因太猛被山风吹灭。

火把带着优美的弧线升空，升至十丈左右高度时，借着风势缓缓下坠，最后 “咚” 地砸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干草堆被引燃，火焰瞬间蹿起半人高，三道火光在浓雾中格外醒目，如三颗跳动的星辰，将山寨周边的区域照得隐约可见，连远处的树影都染上了橘色的光晕。

陆野盯着火光看了片刻，确认信号已清晰传递，才悄悄退回门后，将火折子吹灭收好。按照约定，陈县尉与李教头看到信号，定会立刻带领队伍轻装上山。他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往牢房方向与钱勇汇合，身后却突然传来两道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俗的骂骂咧咧，如惊雷般打破了寂静，字字句句都透着令人作呕的**。

“他娘的！又是让咱们这快要天亮出来喝西北风？”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 “咯吱” 响，满是怨怼，“上次抢来的那两个小娘子，周老大先挑了最俊的，剩下的才给弟兄们分，都轮不到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别瞎嚷嚷了！”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着，却掩不住贪婪，“等周老大回来，要是抢着银子，说不定能分咱们几两，到时候去山下窑子快活几天！赶紧先去值岗，周老大一会估计就该回来了咱俩在这好好表现一回，说不定周老大抢了好东西回来心情好，还能多赏咱几两！”

两人一前一后从主洞方向走出来，前面的壮汉手插在腰间，时不时摸一把别在腰后的酒壶；后面的瘦子缩着脖子，腰间朴刀撞在石墙上，发出 “当啷” 的轻响 —— 显然是极不情愿来换班的山贼，满脑子都是金钱与女人，对看守的差事厌恶到了极点。

陆野躲在门后，听着两人龌龊的对话，指尖因嫌恶而微微发颤。这些山贼，烧杀抢掠，视人命如草芥，连对同伴都满是算计，若不是为了营救人质，他真想立刻冲出去将这两人碎尸万段。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岩壁，右手握紧野猪矛，矛尖斜指地面，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呼吸被他压到极致，连胸口的起伏都几乎消失，整个人如融入阴影的雕塑，只留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

前面的壮汉刚踏出主洞门口，目光扫过门旁空荡荡的窝棚，突然怔住了 —— 原本该在里面打盹的两个看守不见踪影，地上却隐约有暗红的血迹，在雾气中泛着诡异的光。不远处的干草堆也着火了，他瞳孔骤缩，刚要张嘴喊 “不对劲”，后面的瘦子就不耐烦地推着他的后背：“愣着干啥？赶紧去叫人换班啊！磨磨蹭蹭的，想让老子陪你在这儿喝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野动了。他如猎豹般从阴影中窜出，右手握着野猪矛，手臂发力，矛尖如闪电般朝着壮汉的脖颈戳去。锋利的矛尖瞬间穿透对方的脖颈，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溅在他的衣袖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却在矛尖刺入皮肉的瞬间，胃里还是隐隐发紧， 虽然早已接受 “杀人是为了救人” 的现实，但亲手终结生命的触感，依旧让他心里别扭得发慌。

他没有停顿，手腕微转，矛尖顺势往前一送，精准刺中后面瘦子的喉咙。“噗嗤” 一声闷响，瘦子的眼睛瞬间瞪圆，双手捂住喉咙，却只能发出 “嗬嗬” 的漏气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陆野单手握住矛杆，手臂微微发力，将两具尸体轻轻挑起 ，他刻意避开地面的碎石，避免尸体倒地时发出声响，指尖却因方才的心理波动而微微颤抖。

他快步走到门旁的柴堆后，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干草上，又用柴薪盖住血迹，动作麻利得像处理猎物，却在低头的瞬间，下意识地蹭了蹭衣袖上的血渍。

收拾好，陆野这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惊出一层冷汗，贴身的短打被汗水浸透，黏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 刚才若晚一步，让这两个山贼喊出声，主洞的山贼定会瞬间警觉，不仅营救计划会功亏一篑，牢房里的人质也会陷入险境。可即便知道自己做得对，他还是忍不住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现代社会的和平景象，再睁开眼时，眼底的迷茫已被坚定取代：这里是宋朝，是弱肉强食的乱世，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先学会直面黑暗。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如落叶般轻柔。陆野抬头望去，只见浓雾中出现不少黑影，正朝着山寨方向快速移动，隐约间还有甲片的摩擦声，步伐整齐而轻盈 ，是陈县尉与李教头带着队伍来了！他握紧野猪矛，站起身，将心里的别扭暂时压下，目光警惕地盯着主洞方向，准备接应。

陈县尉率先抵达，看到陆野安然无恙，又瞥见柴堆后露出的衣角与暗红血迹，眼中闪过赞许：“陆小哥，好身手！没惊动里面的贼子吧？”

“放心，里面的人还在睡，没察觉异常。” 陆野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刻意避开 “杀人” 的字眼，“牢房那边有钱师兄看守，人质都安全，还让几个还算有劲的汉子拿着武器守着门，咱们现在可以动手了！”

李教头抽出铁枪，枪尖在火光中闪着寒芒，眼神锐利如刀：“好！按原计划行事！弓手先绕到主洞两侧，封锁所有出口；刀盾兵随我正面冲进去；陆小哥你带路，咱们一举将这伙贼子一网打尽！”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决绝。陆野站在最前，双手推开山寨大门，示意众人跟上。门口火堆的映照中，土兵们如暗影般涌入山寨，脚步轻得像风，朝着主洞方向进发， 一场酝酿已久的全面清剿战，终于在黎明前的浓雾中正式打响。而陆野握着矛杆的手，依旧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野猪矛有点轻了，看来回去得换个合适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