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修功德 第41章 剿匪事毕 县令奖励

晨光渐盛时，陆野跟着陈县尉的队伍踏上返回蓝田县的路。晨雾像轻纱般裹着山道，道旁的野草挂着晶莹的露珠，被风一吹便簌簌滚落。押解山贼的队伍走在前面，镣铐 “哗啦哗啦” 的碰撞声与山贼有气无力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却引不起路人半分同情 —— 这些年鹰嘴崖山贼劫掠村庄、杀害商旅，周边百姓早已恨之入骨，见他们双手被缚、发髻散乱，不少村民站在路边拍手称快，甚至有人扔来烂菜叶，骂道：“这些杀千刀的，总算遭报应了！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们抢粮了！”

陆野与四个客商同行在队伍中段，张掌柜边走边与陆野聊起去年的事：“去年我们运皮毛回江南，行至黑松林时遇着劫匪，多亏‘振威镖局’的赵总镖头带着人冲过来，三两下就打跑了那些杂碎，连一匹皮毛都没损失。赵总镖头不仅身手好，还心细，知道我们受了惊，特意绕路送了我们三十里，这份情义我们一直记着呢！” 陆野则是笑着应和。

抵达蓝田县城时已近正午，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泛着暖光。街边的商铺陆续开门，卖包子的蒸笼冒着白茫茫的热气，香气飘出老远；铁匠铺传来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节奏铿锵；挑着货郎担的小贩摇着拨浪鼓，沿街叫卖，一派热闹景象。陈县尉带着人先去县衙复命，陆野则陪着客商直奔 “猛虎镖局”。镖局门庭不大，朱漆大门虽有些斑驳，却被擦拭得锃亮，门口两侧挂着的 “猛虎” 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绣着的猛虎图案栩栩如生，虎目圆睁，透着一股威慑力。

刚到门口，一个精壮汉子就迎了出来，正是赵虎。他身着玄色短打，腰挎一把磨得发亮的朴刀，刀鞘上系着红绸带，脸上带着爽朗的笑，目光扫过陆野身边的客商，突然愣住了，眉头微蹙，仔细打量片刻，待看清是张掌柜，立刻快步上前，双手抱拳作揖：“张掌柜！怎么是你？你怎么会跟我师弟在一起？这也太巧了！”

张掌柜也笑着拱手回礼，语气熟络得像老朋友：“赵总镖头，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啊！说来也是巧，我们这次遭了鹰嘴崖山贼的劫，被关在贼巢里好几日，多亏陆小哥和官府相救，才能平安脱身。这不，要回江南了，第一个就想到找你护送，毕竟有你在，我们放心！没想到陆小哥竟是你的师弟，这可真是缘分！”“这还真是缘分，不过师弟啊，你怎么会跟着去剿匪了？”陆野大概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

赵虎听完，重重拍了下大腿，语气里满是遗憾：“嗨！你们要去剿鹰嘴崖的山贼，怎么不叫上我？那伙贼子抢了我好几趟镖，去年还伤了我两个兄弟，我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们了！” 说着，还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恼。

“师兄，这也是事发突然。” 陆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县尉接到王家庄的报信，说山贼头子周虎带人下山抢粮，立刻就带人出发了，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通知你。不过这次也算是为民除害，以后你的镖队走这条路，也安全多了，不用再担心山贼劫镖了。”

赵虎叹了口气，又很快打起精神，拍了拍胸脯：“也是，能端了贼巢就好！快进屋坐，我让伙计沏茶！张掌柜，我记得你去年爱喝龙井，特意让伙计从杭州买了些，一直留着呢！”

几人落座后，伙计很快端来茶水，茶香袅袅。赵虎直接切入正题，与张掌柜商议护送细节：“回江南走官道最稳妥，避开东边的黑松林，那地方虽说劫匪少了，但毕竟不安全；镖师我给你配二十人，都是跟着我走了五六年的老手，身手靠谱，其中老周和小马你也认识，去年护送你们时，他们俩还帮着搬过货物；出发时间定在三日后，等你们清点完货物、姑娘们在驿站休整好，咱们再启程，这样大家都有精神。”

“赵总镖头考虑得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张掌柜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放心，又转头对陆野道，“陆小哥放心，那七位姑娘我们会好好照顾，到了江南就安排她们进我家的绣坊，管吃管住，还会请绣娘教她们手艺，绝不会让她们受委屈。要是她们有别的想法，我们也会帮忙引荐靠谱的人家，保证让她们能安稳生活。”

商议妥当后，客商们起身告辞，说要去分号安排货物清点和车马调度的事。陆野送他们到门口，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折返屋中，神色瞬间变得郑重，走到赵虎身边，压低声音：“师兄，有件事我想拜托你，这事还得请你多费心。”

赵虎见他模样严肃，也收起笑容，正色道：“师弟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无二话！咱们师兄弟，还客气什么？”

“这次跟着张掌柜去江南的七个女子，身世都很可怜，被山贼掳走，家乡是回不去了，全靠张掌柜帮忙安置。” 陆野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知道张掌柜是厚道人，你也认识他，但我总怕她们到了江南再受委屈 —— 毕竟是异乡，要是绣坊里有人欺负她们，或者张掌柜的家人对她们不好，她们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你让老周和小马跟着去的时候，多留意些 —— 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进了绣坊，平日里有没有人欺负她们，张掌柜是不是真的给她们安排了手艺活，尽量别让她们再受委屈了。”

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师弟放心，这事我记着！老周和小马都是细心人，嘴也严，我会特意叮嘱他们，让他们多盯一段时间。要是真有什么事，保证第一时间给安排好，绝不让那些姑娘受委屈！”

陆野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又与师兄聊了几句剿匪时的惊险 —— 说起夜探鹰嘴崖时清剿暗哨的紧张，还有最后与山贼厮杀的激烈，赵虎听得眼睛发亮，不时插嘴问细节，满脸都是 “没去成太可惜” 的遗憾。聊了片刻，陆野见天色不早，才起身告辞。

刚走出镖局大门，就看到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是王家庄的乡亲，为首的正是李大叔和几个没受伤的青壮，个个脸上满是焦急，显然是等了许久。

“陆小子！你可算出来了！” 看到陆野的身影，李大叔率先跑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围着他上下打量，眼神里满是担忧，手还不自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跟着县尉去剿匪，大家都不放心，天刚亮就赶来了县城，在这儿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就怕你出什么事！”

李大叔手里提着个蓝布包，他把布包递到陆野手里，语气里满是心疼：“知道你肯定没顾上吃饭，我让家里婆娘凌晨就起来烙了几张杂粮饼，还煮了两个鸡蛋，用布包着保温，你快趁热吃点，别饿坏了身子。”

陆野接过布包，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一暖，眼眶有些发热。他打开布包，里面放着四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杂粮饼，饼上还撒着芝麻，香气扑鼻；两个煮鸡蛋被裹在油纸里，还冒着热气。他抬头看向众人，笑着道：“让大叔和乡亲们担心了，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连块皮都没蹭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大叔连连点头，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又絮絮叨叨地问起剿匪的情况，“山贼都抓住了？鹰嘴崖的贼巢端了没？”

“都抓住了！贼巢也端了！” 陆野笑着点头，简单说了说剿匪的经过 —— 从夜探鹰嘴崖清剿暗哨，再到最后端掉贼巢、救回人质，听得乡亲们连连叫好。李大叔兴奋地拍着大腿：“太好了！陆小哥，你可真是咱们村的大功臣！要不是你，咱们这次可就麻烦了！”

“都是大家齐心协力，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陆野笑着摆手，又想起村里受伤的乡亲，连忙问道，“对了，王大牛和栓柱他们怎么样了？伤口好些了吗？有没有按时换药？”

“好多了！” 李大叔连忙答道，“昨晚房捕头就留下了医兵在村里，给他们换了药，还留了些金疮药，说好好养着，过个把月就能好利索了。大牛和栓柱还让我给你带话，说等你回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还要请你喝他家酿的米酒，说是去年存的，味道特别好！”

正说着，县衙方向跑来一个衙役，跑得满头大汗，看到陆野就高声喊道：“陆小哥！张县令请你去县衙一趟，说有要事找你，让你赶紧过去！”

陆野只好对着乡亲们道：“大叔，乡亲们，我先去县衙一趟，等忙完了就回村看大家。你们要是累了，就先找个茶馆歇会儿，喝碗茶，别一直在这儿等，天气也热。”

“你快去忙吧！不用惦记我们！” 李大叔连忙道，“我们在县城逛逛，顺便买些针线布料，给家里婆娘和孩子做件新衣裳，等你忙完了，跟你一起回村！”

陆野点头应下，跟着衙役往县衙走去。

走进县衙大堂，只见张县令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见陆野进来，立刻放下文书，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赞许：“陆小哥，你可来了！这次剿匪，你立了大功啊！蓝田县的百姓都得谢谢你！”

张县令身着藏青色官服，须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然面色有些疲惫，但是还能看出一点激动。他握着陆野的手，语气里满是欣赏：“陈县尉都跟我说了，从最开始设陷阱困住山贼，到后来夜探鹰嘴崖清剿暗哨，再到最后保护人质、防止山贼挟持百姓，你每一步都安排得十分妥当，考虑得比我们这些当官的还周全！蓝田县能除了鹰嘴崖这祸害，你功不可没！”

说着，张县令转身对着旁边的差役吩咐：“把东西拿上来！” 差役立刻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上前，托盘上铺着红色锦缎，上面放着两锭沉甸甸的银子，足有一百两，银子上还印着 “蓝田县正堂” 的清晰印记。张县令指着银子，语气诚恳：“这是本官给你的奖赏，也是县衙对你的感谢。你帮蓝田县除了这么大的祸害，让百姓们能安心种地、经商，这点银子不算什么，你务必收下！”

陆野连忙推辞，双手作揖：“县令大人，万万不可！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且剿匪是大家的功劳，陈县尉带兵及时赶到，李教头和师兄弟们帮忙，还有乡亲们的支持，我不能独自领这份奖赏，这银子我不能收。”

“哎，你必须收下！” 张县令把托盘硬塞到陆野手里，语气坚定，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不仅是对你的奖励，也是给蓝田县所有百姓的榜样，让大家知道，只要愿意为百姓做事，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普通乡亲，官府都绝不会亏待！你要是不收，就是不给本官面子，也寒了百姓的心啊！”

见张县令态度坚决，话说到这份上，陆野只好收下银子，双手捧着托盘，躬身道谢：“多谢县令大人厚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张县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让人沏了碗热茶，茶水冒着热气，香气清雅。张县令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变得恳切：“陆小哥，你身手好、脑子活，又肯为百姓着想，是个难得的人才。留在王家庄可惜了，那里地方小，施展不开你的本事。不如来县衙帮我？不管是管农务，还是带乡勇，都能发挥你的本事。你放心，本官绝不会亏待你，以后有机会，本官还能举荐你往上走，说不定能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陆野心里一怔，没想到张县令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略一思索，随即拱手道：“多谢县令大人抬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我性子散惯了，自由惯了，怕适应不了官府的规矩，做不好官府的事，反而耽误了大人的正事。而且王家庄的乡亲们待我很好，我想先留在村里，帮着大家做点实事，让大家能日子过得好一点。”

张县令见他推辞，也不勉强，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本官随时欢迎你。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本官。而且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县衙一定支持你，绝不含糊。”

陆野连忙道谢：“多谢县令大人理解，也多谢大人支持。”

又坐了片刻，张县令见陆野眼底有明显的血丝，脸色也有些疲惫，知道他肯定一夜没睡，早就累坏了，便笑着起身：“看你这模样，肯定没休息好。本官也不耽误你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陆野起身躬身告辞：“多谢县令大人体谅，晚辈告辞。”

走出县衙大门时，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陆野握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想着张县令的拉拢，其实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做，不过暂时和张县令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