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短命皇帝扭转乾坤 第110章 该怎么花钱

泰昌元年十一月十一日，晨钟响彻紫禁城。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肃立于皇极殿前广场，等待着大朝会的开始。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空气中除了庄严肃穆，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昨日博览会落幕，那惊世骇俗的集资总额，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入了每一位官员的耳中。近三千万两白银！这笔巨款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长唱，朱常洛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在御前侍卫的簇拥下，缓步登上丹陛，端坐于龙椅之上。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将众人或激动、或忐忑、或盘算的神情尽收眼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后，朝会正式开始。户部辅臣毕自严首先出列，以略带沙哑却异常高昂的声音，再次向全体朝臣正式禀报了格物博览会的最终成果：

“启奏陛下，经户部与内帑联合核算，大明皇家格物博览会，各种商品和特许经销权拍卖得银八百九十二万两，泰昌元年特别建设债售得一千万两，皇家商行股权售得一千万两。三者共计两千八百九十二万两白银！现银已陆续入库，账目清晰，请陛下圣览！”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数字在庄重的皇极殿上被再次宣读时，依旧引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低低的惊叹声、抽气声在百官中响起。许多老成持重的官员也不禁动容，他们为官数十载，何曾见过如此集中的巨额财富涌入国库和内帑？

整个大明之前最鼎盛时期的财政收入为万历六年（1578年）的约2652.7万两白银。而这一次短短十天的格物博览会居然收获金银数量比万历六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这怎能不让人动容呢？

“好！”朱常洛的声音沉稳有力，压下了殿中的嘈杂，“此乃天下臣民、商贾百姓，心系国朝，共襄盛举之果！亦是我大明泰昌新运之吉兆！”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变得锐利起来：“然，钱粮既聚，用之当慎，用之当急！今日大朝，便议一议，这笔钱，该如何花，方能固我大明根基，惠及天下黎庶，不负这亿万民心！”

皇帝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瞬间如同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湖面，波澜骤起。

工部尚书率先出列，声音激动：“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在于兴修水利，整饬河工！黄河水患，年年不绝，耗费国帑无数，更使沿岸百姓流离失所。若有巨资投入，加固堤坝，疏浚河道，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伟业！此乃安民之本！”

兵部侍郎立刻反驳：“尚书大人所言虽是，然眼下辽东建虏依然虎视眈眈，各地卫所将士粮饷尚且不足，何谈固守？臣以为，此笔款项，至少半数应用于整顿军备，更新火器，犒赏边军，以振军威，此乃安邦之要！”

礼部的官员则提出：“陛下，天下官学、书院多有破败，士子求学艰难。教化乃国之基石，臣请拨款修缮学宫，增补廪膳，资助寒门学子，以示朝廷崇文重教之心。”

都察院的御史则高声强调吏治：“陛下，贪腐不绝，再多的钱粮亦如投于无底之洞！臣请陛下拨付专款，用于加强监察，肃清吏治，严惩贪官污吏，方能确保各项用度落到实处！”

一时间，大殿内如同市集，各部院大臣、科道言官纷纷引经据典，争相陈述己见，都希望能为自家部门争取到最多的资金。修路、筑城、赈济、甚至是重建三大殿……各种提议层出不穷，互不相让，争论得面红耳赤。

朱常洛高坐龙椅，静静地听着，并未急于表态。他深知，这笔巨款就像一块肥肉，必然会引来群狼环伺。各部门的诉求都有其合理性，但若平均分配，则如同撒胡椒面，难以见效。他需要引导，需要确立一个核心方向。

就在争论趋于白热化之际，一直沉默的内阁首辅孙承宗在朱常洛的示意下，缓缓出列，朗声道：

“诸位同僚，且听老夫一言。”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这位德高望重的首辅大人。

孙承宗向朱常洛躬身一礼，然后环视众人：“诸公所言，皆是为国为民。然，陛下召集博览会，行非常之法，聚非常之财，其意岂在循旧例，补亏空耶？”

他声音提高，带着一种穿透力：“陛下之意，在于‘兴作’，在于‘开拓’！昔日永乐皇帝营建北京，遣郑和下西洋，何其雄哉！今日陛下所得之资，正可用于再开永乐盛世之伟业，而非仅仅填补历年积欠！”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许多陷入部门利益之争的官员清醒过来。是啊，这笔钱是“新钱”，是靠着新奇的货物、未来的预期和皇家的信用筹集而来的，它的使命，自然也应该是开创性的。

朱常洛赞许地看了孙承宗一眼，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斩钉截铁：

“孙爱卿所言，深合朕心！此笔款项，朕称之为‘泰昌发展基金’！其用度，首重‘造血’，而非‘输血’！”

他站起身，走到御阶之前，目光灼灼：

“其一，设立‘皇家基建司’，直属内帑与户部共同监管。拨银八百万两，专司营建！首要之务，是规划并修筑数条连接南北、东西的‘泰昌直道’！采用新式筑路法，要求坚固、宽阔、平坦，确保雨雪无阻，商旅、军队皆可畅行无阻！此路一通，物流成本大减，商贸必然繁盛，其利无穷！”

“其二，扩建‘大明皇家造船厂’！拨银一百万两，于天津、登莱、福州择地扩建新厂，招募能工巧匠，研究、建造更大、更快、更坚固，可远航、可作战的新型舰船！不仅要满足海商需求，更要组建一支能护卫海疆、探索远洋的皇家舰队！”

“其三，设立‘大明皇家格物院’！拨银一百万两，于京西大明皇家制造局附近择地兴建，广召天下精通算术、格物、匠作之才，无论出身！凡有能改进工艺、发明新器者，皆可入院，由朝廷供养，专事研发！玻璃镜、精纺毛呢从何而来，皆是有格物之才者研发而来？未来更有无穷之利，皆出于此！”

“其四，专项拨款一百五十万两，兴建大明皇家陆军学院、大明皇家海军学院和大明皇家骑兵学院，为陆军、海军和骑兵培养专业人才！”

“其五，拨银四百万两用于各类军费开支，研发新式火器装备，两年内大明皇家新军全面换装新式火器（燧发枪）。

“其六，各府、州、县根据人口规模和职能，确定所需吏员数量，上报朝廷确认编制后，将由朝廷给吏员统一发放俸禄。明确吏员属于朝廷而不是属于知府或者县令个人。大明皇家商行在各县成立皇家银行，专司管理各县税收和史员的俸禄发放，都察院和司礼监在各县成立专门的监察部门进行监管。

“其七，拨银五百万两，作为‘大明皇家商行’后续运营及扩张之本。商行所得利润，部分继续投入上述各项，形成循环！”

朱常洛一条条宣布着他的规划，清晰、具体、气势磅礴。他不仅告诉臣子们要花钱，更告诉他们要怎样花，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这不再是简单的财政分配，而是一份完整的国家发展战略！

他最后总结道：“剩余款项，留作储备，以应不时之需，并酌情支持水利、官学等紧要之事。然，所有用度，皆需新设之‘审计司’严格核查，杜绝贪墨与浪费！朕要看到的，是道路通达，是舰船下海，是新技术层出不穷，是边关稳固，是商税源源不绝！如此，方不负这泰昌之年号，方对得起天下人的期望！”

朱常洛的计划宏大而细致，目标明确，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位官员。他们仿佛看到，一条条崭新的驰道贯通南北，一艘艘巨舰扬帆远洋，一座座工坊拔地而起……一个与过往截然不同的、充满活力的帝国蓝图，正在他们眼前缓缓展开。

短暂的寂静之后，以孙承宗、毕自严等为首的改革派官员率先躬身，齐声高呼：

“陛下圣明！臣等谨遵圣谕，定当竭尽全力，助陛下开创泰昌盛世！”

越来越多的官员，无论内心是否还有疑虑，都被这股大势所裹挟，纷纷拜倒：

“陛下圣明！泰昌盛世，指日可待！”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外。

朱常洛站在权力的顶峰，望着脚下匍匐的群臣，知道资本的洪流已经找到了宣泄口，即将按照他的意志，去冲刷、改造这个古老的帝国。而他的目光，似乎已经越过了重重宫阙，投向了那几位正在驿馆中焦急等待召见的荷兰商人身上。

而海洋，将是下一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