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历来是京城商贾云集、百业兴旺之地,其繁华喧嚣,远非南城可比。而位于西市最核心的锦绣大街拐角处,一座原本因原主人经营不善而门庭冷落的三层楼阁,在经过近两个月的精心筹备和悄然改造后,终于要揭开神秘的面纱。
它的新名号,以泥金匾额高悬,在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云裳阁。
这便是沈清弦,或者说“云弦”,真正意义上迈向京城商业舞台中心的第一步。甜水巷的工坊是根基,醉仙楼是耳目,而这“云裳阁”,则是她精心打造的、面向世人的门面与利剑。它将集高端定制、精品展示、贵宾接待于一体,彻底将“云弦”这个品牌,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开业前夜,沈清弦独自立于三层雅室轩窗前,俯瞰着楼下已然布置妥当、典雅华贵的厅堂。熏香袅袅,紫檀木的展架错落有致,其上悬挂或摆放的衣物并不多,却件件堪称艺术品,在柔和的光线下流淌着独特的光泽与韵味。
一楼接待,二楼雅间品茶量衣,三楼则是她专属的设计空间和密室。一切皆按她超越时代的理念布置,简约中见奢华,细节处显匠心。
赵掌柜和周掌柜垂手立于身后,脸上既有兴奋,也难掩紧张。
“东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赵掌柜声音微颤,“明日受邀的宾客帖子都已送到,长公主府、镇北将军府(虽主人不在,但礼数到了)、还有几位国公府、尚书府……这排场,老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周掌柜也禀报:“安保都已安排妥当,醉仙楼那边也打好了招呼,明日会引导一些有分量的客人过来。只是……西市几家大绣庄,尤其是‘锦云’、‘华裳’那边,近日似乎有些异动,探子回报,他们可能不会安分。”
沈清弦目光沉静。她预料到了。在西市开如此规模的店铺,直接挑战三大绣坊的权威,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明日的开业,注定不会平静。
“无妨。”她转过身,帷帽下的声音平静无波,“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们按计划行事即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镇定,以礼相待。我们的底气,是东西本身。”
她的从容感染了两位掌柜,他们深吸一口气,躬身应道:“是,东家!”
翌日,辰时刚过,“云裳阁”门前便已是车马簇簇。收到请柬的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妇千金,更有不少闻风而来、想一睹“云弦”大家真容和其神秘作品的富商豪绅。一时间,锦绣大街人流如织,喧闹非凡。
开业典礼简单而隆重。沈清弦并未露面,由赵掌柜作为明面上的主事人,致欢迎词。然而,当慧敏长公主府上的嬷嬷代表长公主,亲自送来一对寓意“锦绣前程”的玉如意作为贺礼时,全场顿时哗然!长公主此举,无疑是为“云裳阁”站台,分量极重!
紧接着,齐王府、镇北将军府、甚至几位素来与永昌侯不睦的朝中重臣府上,也纷纷派人送来贺仪!这些贺仪或许并非主人亲临,但其代表的势力交错,却让围观者暗自心惊。这“云弦”大家,人脉竟如此深不可测?
开业盛况,通过各种渠道,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向京城各个角落。自然也飞进了那几家大绣坊东家的耳朵里。
“锦云绣庄”后院,东家钱百万肥硕的手指捏着一份刚送来的简报,脸色铁青。他对面坐着“华裳阁”的东家孙夫人和“玲珑坊”的东家李员外。
“好个‘云弦’!好大的排场!”钱百万咬牙切齿,“长公主、齐王、镇北将军……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贱籍商户,哪来这么大的脸面?!”
孙夫人捻着手帕,阴恻恻地道:“钱东家息怒。脸面再大,也得有真东西撑着呢。我听说,她店里的衣物,价格高得离谱,一件裙子抵得上我们十件!我就不信,真有人愿意当这冤大头!”
李员外皱着眉:“话虽如此,但长公主都送了礼,那些趋炎附势的贵人们,难免会去捧场。我们若再不行动,只怕西市这碗饭,以后得分她一大勺了!”
“行动?怎么行动?”钱百万烦躁地挥手,“上次断她原料,不是没成功吗?还惹了一身骚!”他指的是之前一批运往江南的绸缎莫名受潮的事,损失不小,却查不出缘由,只能吃个哑巴亏。
孙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她今日开业,人多眼杂,正是机会!我已经安排好了人……”
日上三竿,“云裳阁”内宾客盈门。贵妇千金们流连于那些设计新颖、做工精湛的衣物前,啧啧称奇。尤其是二楼雅间,沈清弦虽未亲自接待所有客人,但为几位最重要的客户(如几位国公夫人)准备了专属的品鉴空间,由她隔着屏风,亲自讲解设计理念和用料,其言谈见识,再度令人折服。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赵掌柜忙得脚不沾地,心中喜悦难以言表。
然而,就在气氛最热烈之时,一楼大厅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哭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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