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带来的剧烈眩晕和空间撕扯感尚未完全消退,林默便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和粗糙的砂砾摩擦着他的脸颊。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边无际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地压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铁锈、臭氧和某种**植被的怪异气味,吸入肺中带着隐隐的灼痛感。
他发现自己正半跪在一片龟裂的、呈暗红色的荒芜大地上,四周散落着扭曲的、仿佛被巨力拧断的金属残骸和风化的岩石。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如同巨兽脊背般的黑色山峦,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这里绝不是基地外围!零号提到的“坐标不稳定”显然导致了严重的传送偏差!他们被扔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充满敌意的环境!
“呃……”身边传来夜凰痛苦的呻吟声。林默急忙转头,发现她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她脖颈处的凤凰烙印光芒已经彻底内敛,但皮肤下那幽绿与金红两色能量的冲突似乎更加剧烈了,如同两条毒蛇在她体内厮杀,让她即使在昏迷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躲藏并处理伤势!林默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精神力探出,依旧如同陷入泥沼,这里的空间对能量感知的压制甚至比初代实验室更甚!只能凭借肉眼和直觉。
他架起意识模糊的夜凰,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相对能提供遮蔽的、由巨大金属板和岩石构成的夹角地带,艰难地挪移过去。每走一步,脚下松软的、带着粘性的红土都会陷下去几分,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
将夜凰小心地安置在相对背风的岩石后,林默立刻检查自身的状况。情况糟糕透顶:灵力几乎枯竭,经脉多处受损,胸口和背后的伤口虽然因为低温而暂时止血,但内里的创伤正在不断恶化。更麻烦的是,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带着腐蚀性的能量正从脚下的红土和空气中缓缓渗入体内,侵蚀着他的生机。必须尽快运功逼出这股能量,否则不等伤势爆发,就会被这里的环境慢慢“毒死”!
他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夜凰,她一情况恐怕更糟,源核的控制力和她本身的力量(或许是凤凰烙印)正在她体内进行着殊死搏斗,外界的侵蚀能量对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没有时间犹豫了!林默盘膝坐下,不顾经脉撕裂的痛楚,强行催动丹田内那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灵力,按照最基础的吐纳法门运转,试图驱散体内的异种能量并恢复一丝力量。
过程极其痛苦,如同用钝刀刮骨。冰冷的异种能量顽固地附着在经脉壁上,灵力流过时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冰冷的空气冻结成霜,覆盖在他的眉毛和头发上。
就在他全力运功,意识因为极度的痛苦和疲惫而有些模糊之际,一个极其细微、仿佛来自遥远天际、又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入了他的感知:
“……摇篮……动摇……种子……寻找……门……”
这声音空灵、稚嫩,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古老和疲惫,与零号那苍老的意念截然不同,但同样充满了某种非人的特质。
林默猛地一个激灵,强行从运功状态中脱离,警惕地四下张望。荒野依旧死寂,除了风声,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是幻觉?还是……
“摇篮……”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清晰了一点点,带着一种急切的催促感,“……保护……种子……时间……不多了……”
摇篮?种子?门?这似乎与零号临终前提到的“摇篮”对应上了!难道这声音与“摇篮”有关?
“你是谁?摇篮是什么?种子又是什么?”林默集中精神,试图用意念与这个神秘的声音沟通。
“……我们……是看守……也是……囚徒……”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干扰般的杂音,“摇篮……是起源……也是……终结之地……种子……是希望……净化之种……需要……摇篮……才能……绽放……”
净化之种!这个关键词让林默心脏狂跳!果然有关联!
“净化之种在哪里?门又在哪里?”他急切地追问。
“……门……在……阴影……与……光明的……缝隙……”声音变得飘忽不定,“种子……被藏起来了……被……我们自己……钥匙……需要……完整的……钥匙……”
完整的钥匙?林默下意识地看向昏迷的夜凰,看向她脖颈的烙印。难道“凤凰之血”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阴影与光明的缝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林默试图得到更具体的信息。
但那个声音却开始迅速减弱、消散,仿佛信号即将中断:“……它们……来了……小心……镜像……不止……存在于……表世界……摇篮……也在……被……侵蚀……找到……我们……”
声音彻底消失了,荒野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林默重伤下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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