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权臣 第303章 巡防暗探待强敌

战后第三日的戈壁褪去了硝烟，却被一种窒息的寂静笼罩。鹰嘴堡破损的城墙上，士兵们正用掺着沙棘木的夯土修补缺口，新插的北疆都护府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却掩不住空气里的紧绷——白鹰部的残部并未远遁，脱忽尔的大营就扎在百里外的黑沙坡，篝火的微光每夜都在戈壁尽头闪烁，像蛰伏的狼眼。林砚站在了望塔上，手里的望远镜扫过远处的火光，对身旁的楚烈沉声道：“脱忽尔没走，他在等机会，咱的巡防必须比城墙更密！”

林砚的巡防升级计划以“全域覆盖 重点布防”为核心，将北疆防线划分为“戈壁、湿地、山地、村落”四大巡区，每区配备“精锐营 民防队 盟友骑手”的混编巡逻队。楚烈统筹戈壁主巡区，将骑兵队拆分为五支小队，实行“两小时一换岗”的昼夜巡逻，每队携带信鸽和烟火信号筒，遇袭可十分钟内联动周边堡垒；巴图带着斥候队深入戈壁腹地，采用“三人一组”的潜伏侦查，白天藏在沙棘丛中观察白鹰部大营动向，夜间用“狼嚎暗号”传递情报，连乌苏部的老牧民都主动加入，凭着对戈壁兽迹的熟悉帮着分辨人马踪迹。

最棘手的是湿地巡区——芦苇湾水系纵横，芦苇高达丈余，极易藏暗探。沈策带着湿地斥候队和王虎的民防队制定“水陆联动巡防”：白天用木船在河道巡逻，船上架着便携连弩，船底绑着铁锚防止暗探掀船；夜间在芦苇丛中插满“荧光沙棘枝”——这是娜仁想出的法子，将沙棘枝浸泡在西域商队带来的荧光石粉末中，夜间发光可标记巡逻路线，还能照出芦苇丛中的人影。王虎带着民防队员在湿地边缘的村落设卡，对进出的牧民逐个核对“身份竹牌”——那是战前给每户百姓和盟友部落制作的凭证，刻着专属纹路。

白鹰部的暗探已悄悄渗入北疆防线。脱忽尔战败后痛定思痛，让麾下最擅长伪装的“黑鹰卫”乔装成西域商队和逃难牧民，分三路侦查防线漏洞。第一路暗探扮成商队靠近拓疆堡互市，刚拿出伪造的通关文牒，就被负责核查的李顺识破——文牒上的“互市印章”是去年的旧版，而李顺正是负责更新印章的器械营文书。“商队开春才来，怎会带着去年的货单？”李顺一声令下，民防队员立刻围上，从暗探货箱夹层搜出绘着堡垒分布图的羊皮卷。

第二路暗探扮成逃难牧民冲向河谷新村，王老汉见他们虽衣着破烂，却脚穿耐磨的西域皮靴（牧民多穿草编鞋），立刻给高处的少年预警队使了个眼色。小隼羽挥起红色信号旗，埋伏在村落两侧的辅兵瞬间冲出，将暗探按倒在地。审讯时，暗探供认脱忽尔认为“湿地防线最薄弱，想借芦苇掩护夜袭”。林砚得知后，连夜调派二十架子母火龙炮进驻芦苇湾堡垒，还让帖木尔赶制“水下铁刺阵”，沉在河道浅滩处，仅露出半寸尖刺，上面裹着水草伪装。

脱忽尔在大营里摔碎了酒碗，看着逃回的两名暗探带来的情报，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林砚的巡防连“文书细节”“鞋履差异”都能识破。身旁的副将提议：“不如等下月沙尘暴来袭，借风沙掩护进攻？”脱忽尔眼中闪过狠厉：“再派三队黑鹰卫，绕到山地巡区！那里是蓟州卫老兵驻守，或许有破绽！”他不知道，林砚早已预判到这一着，让秦峰带着山地斥候队在鹰嘴崖增设了“石滚预警阵”——在山道两侧堆放巨石，用绳索固定，一旦有大量人马经过，绳索触发机关，石滚便会砸向山道，同时点燃烽火。

北疆的巡防在暗战中愈发严密。清晨的戈壁上，楚烈的骑兵队与金狐部骑手并肩巡逻，马蹄踏过的地方，留下带着部落标记的马蹄印，既是巡逻痕迹，也是对脱忽尔的警告；正午的芦苇湾，沈策的斥候船与民防队的巡逻队交错而过，荧光沙棘枝在阳光下泛着淡绿，划出安全的航道；深夜的山地，秦峰带着士兵检查石滚绳索，火把的光芒照亮山道旁“擅入者死”的刻字，与远处白鹰部的篝火遥相对峙。

林砚每日都会巡查各巡区，在鹰嘴堡的议事厅里，墙上的《巡防动态图》每时辰更新一次，红色标记是暗探被擒的位置，绿色线条是巡逻路线，黄色圆圈是重点防御点。他指着湿地巡区的标记对众将说：“脱忽尔越是盯着薄弱点，咱越要把弱点补成铁墙！”他让人给各巡逻队配了“地形适配装备”——戈壁队带防风镜和水囊，湿地队带防水绑腿和短刀，山地队带登山镐和绳索，连民防队员都人手一把改良短弩。

第七日傍晚，巴图的斥候队传回急报：白鹰部大营的篝火突然增多，隐约有战马嘶鸣和器械碰撞声，似乎在集结兵力。林砚立刻登上了望塔，望远镜里，黑沙坡的火光果然比往日密集，甚至能看到士兵在演练冲锋阵型。“传我命令，所有巡区进入一级戒备！湿地巡区增派五十名精锐，山地队加固石滚阵，盟友部落骑手退守二线，随时准备驰援！”楚烈应声而去，堡垒里的号角声瞬间响彻戈壁，与远处白鹰部的号角遥相呼应——沉寂的博弈，即将再次爆发。

夜色渐深，王虎和李顺带着民防队在河谷新村巡逻，村里的百姓都熄了灯，只有了望哨的火把还在燃烧。李顺望着远处的火光，握紧了手里的短弩：“脱忽尔真要来了？”王虎踢了踢脚下的拒马，上面的尖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来了也不怕，咱的巡逻线比上次更牢，还有湿地的铁刺阵等着他们！”远处的烽火台突然亮起一盏红灯，那是“敌军异动”的信号，巡逻队的脚步声瞬间加快，戈壁的风里，再次燃起了战争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