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权臣 第144章 扬帆远航

渤海湾的晨光刺破薄雾时，三艘配备新型舰载炮的战船正劈波斩浪。炮台上，军工监研制的三寸口径舰载炮蓄势待发，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炮弹呼啸着掠过海面，精准命中百步外的靶船，木屑与水花飞溅而起，震得海面泛起涟漪。船身因后坐力微微晃动，却在缓冲弹簧的作用下迅速稳定 —— 这场试航，标志着大雍水师已具备远洋航行的防御能力，也为镇北商号的海外探索铺平了道路。

林砚站在码头的了望塔上，看着战船试航的场景，嘴角扬起笑意。身旁的商号总管周成海递上商队筹备清单：“公子，五十艘商船已全部加装连发火铳和小型舰载炮，两千名船员中，有三百名是玄甲军退役士兵，还配备了二十名明远书院的学子，分别精通外语、医术、农学和天文。”

“很好。” 林砚接过清单，目光扫过 “导航仪器” 一栏，“西域引进的罗盘和明远书院研制的观星仪，务必确保每艘船都配备双份，以防海上出现故障。” 他深知，海外航行不仅需要强大的防御，精准的导航更是关键 —— 这也是他让书院学子参与筹备的原因，他们改良的观星仪，能通过星辰位置更精准地定位航向。

三日后，京城码头旌旗招展。五十艘商船整齐排列，船帆上印着镇北商号的 “北” 字标识，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船员们身着统一的青色劲装，肩扛连发火铳，神情昂扬；明远书院的学子们则背着装满书籍和仪器的行囊，眼中满是对未知世界的期待。

林砚踏着被晨露打湿的柚木甲板走上主舰，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鎏金船舷，腰间嵌着南海砗磲的白玉佩叮咚作响。他伸手接过管事递来的青铜酒樽，仰头饮尽半盏琥珀色的烈酒，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绣着云雷纹的衣襟上。

诸位！ 他猛地转身，将酒樽重重砸在刻着星图的檀木舵盘上，震得罗盘指针微微晃动，此番我们载着景德镇的青花、苏绣坊的云锦、工部监制的精铁，要闯的是从未有人踏足的西海诸岛。 海风卷起他的长发，露出额角那道因海战留下的淡粉色疤痕，但记住，我们不仅是商人 ——

林砚从腰间抽出一卷泛黄的舆图，在甲板上徐徐展开：这上面的每一处标记，都是大雍匠人、学子、医师用生命丈量的土地。遇见红毛碧眼的番邦人，要教他们用算盘演算《九章算术》，用瓷器换他们的香料奇药；若有人敢觊觎我大雍商船... 他突然拔出侍卫腰间的环首刀，寒光劈开薄雾，将不远处的了望旗斩落半截，就用这大唐遗风锻造的利刃，让海盗知道何为天朝上国的威严！

说罢，他将剩余的酒液倾入翻涌的海面，看着酒花在浪花中消散：待归来时，愿这船舷挂满异域珍宝，舱底装满天下奇书！击鼓开帆 —— 随着三通战鼓轰鸣，三十六艘商船的赤色风帆同时扬起，在朝阳下宛如一片燃烧的云霞。

商队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南洋方向进发。海上的日子枯燥而艰辛，船员们每日除了值班，还要进行武器操练；学子们则轮流观测星辰，记录航向，确保船队不偏离路线。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船队遭遇了一场小规模海盗袭击 —— 十余艘海盗船试图靠近商船，却被商船上的连发火铳和舰载炮击退，海盗们见大雍商队装备精良，不敢恋战，仓皇逃窜。

“多亏了这些新武器，不然我们恐怕要损失惨重。” 负责防御的退役士兵感叹道，手中的连发火铳还冒着硝烟。

一个月后，商队抵达南洋的爪哇国。当五十艘商船出现在港口时，爪哇国的百姓纷纷涌上岸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来自东方的大船。爪哇国王带着大臣们乘坐独木舟前来迎接，当他看到商船上卸下的丝绸、瓷器和茶叶时，眼中满是惊叹：“这些商品比西域来的货物还要精美！”

在爪哇国的宫殿里，商队展示了一匹匹色彩艳丽的苏杭丝绸，打开一个个光洁如玉的青花瓷瓶，冲泡出香气四溢的龙井茶叶。国王拿起一块丝绸，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刺绣，赞叹道：“大雍的工匠真是巧夺天工！我愿用我们的香料、象牙和珍珠，换取这些珍贵的商品。”

贸易谈判十分顺利，而明远书院的学子们则趁机深入爪哇国的民间。农学学子李然在田间发现了一种藤蔓植物，上面结着拳头大小的块根，当地百姓告诉他，这是 “番薯”，耐旱耐贫瘠，亩产可达六石。李然兴奋地挖起几株番薯，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这种作物若能引入大雍，定能解决西北山区的粮食短缺问题！”

医术学子则在当地开设临时医馆，为百姓治疗疾病。他们发现爪哇国百姓常因蚊虫叮咬患上疟疾，便用随身携带的青蒿为百姓治疗，还传授用艾草熏屋防蚊虫的方法。“大雍的医术真神奇！” 一位被治愈的老者拉着学子的手，感激地说。

在爪哇国停留三个月后，商队继续向西航行，途经苏门答腊、马六甲等岛国，每到一处，都与当地建立了贸易关系，还在地图上仔细的标注出来。在苏门答腊，商队用瓷器换取了大量胡椒和豆蔻；在马六甲，他们发现当地的造船技术有独特之处，便让工匠们记录下来，准备带回大雍借鉴。

半年后，商队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最终抵达波斯国。波斯国的港口商贾云集，各种肤色的商人往来穿梭，十分繁华。当大雍商队的商船驶入港口时，波斯国王特意派遣使者前来迎接，并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在波斯国的贸易市场上，大雍的丝绸和瓷器引发了轰动。波斯商人争相购买，一匹上等丝绸甚至被炒到了百两白银的高价。波斯国王在宫殿宴请商队首领，席间，他看着手中的青花瓷杯，对商队首领说：“我早就听说东方有个强大的大雍王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互通有无。”

商队的学子们则在波斯国收获颇丰。天文学子发现波斯的天文观测仪器比大雍的更精密，便与当地天文学家交流学习，记录下波斯的天文历法；工匠学子则对波斯的玻璃制造技术产生了浓厚兴趣，在国王的允许下，邀请了三位玻璃工匠随船返回大雍，还带回了大量玻璃制品和制造原料。

王砚这几日总是站在军工监的了望塔上，目视商队最后离开的地方。秋风卷起工坊里未及清扫的木屑，扑簌簌落在他玄色官袍的金线滚边上，这才将他的思绪从万里之外拽回。

大人，工部送来的精铁又少了三成。 副使匆匆赶来，手中账簿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王砚转身时，腰畔的鎏金虎符撞出清越声响 —— 这是陛下特赐的调令凭证，此刻却比往日沉重三分。

工坊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锻造声，新改良的连发弩机正在批量铸造。工匠们围着铸铁炉，通红的火光映亮他们额头的汗珠。王砚俯身查看淬火工序，指腹擦过弩臂上细密的刻度，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雨夜，他和工部侍郎在尚书房争执三日三夜，才争取到这批新式武器的研发配额。

按原计划，下月必须完成两千具。 他提笔在记事簿上勾画，墨迹未干便被火漆封印，再派人去青州催运桐油，火器工坊的硫磺储备也得抓紧。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马蹄声，是宫中传来的密函。

朝堂上的暗流比商队扬起的尘沙更早抵达。当王砚展开密函，看到 西北藩王增兵 的消息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飘落。御史台弹劾军工监奢靡浪费的奏折，想必已经摆在了御案上 —— 这是每回新式军备研发时必有的戏码，只是这次，某些人的动作比往常更快了些。

他摩挲着案头的青铜模型，那是尚未完全成型的霹雳车图纸。烛火摇曳间，王砚仿佛看见千里之外的战场，这些倾注无数心血的兵器如何撕裂敌军的防线。而在更远处的朝堂，有人正借着商队远行的时机，在权力的棋盘上落下新的一子。

两年后的孟春，晨雾还未散尽，京城码头的了望塔便传来梆子声。当五十艘挂着大雍玄色螭纹旗的商船，披着朝阳破浪而来时，整个京城都陷入了癫狂。百姓们踩着竹梯、攀着屋檐，甚至有人冒险站在摇晃的货栈横梁上，只为一睹传说中 “天外归来” 的盛况。甲板上，管事们掀开绘金锦缎的货箱，霎时间珠光流转 —— 爪尖绑着金铃的红绿金刚鹦鹉扑棱棱飞起，振翅声惊起满港鸥鹭；直径三尺的象牙裹着南洋香樟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乳白；镶嵌着祖母绿的琉璃瓶里，竟封存着会随光线变幻色彩的深海珊瑚。最轰动的是那数十个贴着 “番邦粮种” 火漆印的木箱，当农官捧着裹着粗麻布的番薯、玉米、苜蓿种子走上码头时，老学究们颤抖着翻开泛黄的《齐民要术》，白发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看到了千里沃野丰收的盛景。

林砚亲自登船，当李然将番薯种子递到他手中时，他激动地说：“这些种子比任何宝石都珍贵！” 他立刻安排学子们在京城周边试种番薯和玉米，相信用不了多久，试种田便能获得丰收，到时候肯定可以有效缓解当地的粮食压力，虽说现在粮食压力越来越小，但是现在的成活率不是特别高， 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

海外贸易的开展，让镇北商号的商业版图进一步扩大。在南洋和波斯设立的分号，源源不断地将大雍的商品运往海外，又将海外特产带回国内，商号的年利润较之前翻了一番。同时，文化交流也结出了丰硕成果 —— 波斯玻璃工匠在大雍开设工坊，结合瓷器技术制造出的琉璃器皿，成为皇室和贵族追捧的珍品；波斯的数学和天文知识传入明远书院，促进了大雍的学术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