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庭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和那封沉甸甸的“奖励”信封,像一块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但里面可能包着玻璃碴子的叉烧肉,塞到了朱怡贞手里。
“拿着烫手,扔了心疼!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她揣着那个信封,像揣了个定时炸弹,一步三晃地挪回宿舍,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五味杂陈!
“自由了?有钱了?天上掉馅饼了?周耀庭你个老狐狸能有这么好心?这绝对是糖衣炮弹!是鱼饵!是想让老娘放松警惕,好一口吞了!”
项目经理朱怡贞的危机雷达哔哔作响!“不能上当!得稳住!看看他下一步棋往哪儿下!”
接下来的几天,朱怡贞过得那叫一个“谨慎”!她严格按照“戴罪立功、感激涕零”的人设来表演——每天准时到林楠笙那里“报到”,
领一些无关痛痒的“外勤”任务(比如去街上买包烟、去邮局寄封信),然后“规规矩矩”地完成,绝不多走一步路,绝不多看一个人,活脱脱一个被吓破胆、只想将功补过的“乖宝宝”。
下班就缩回宿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装!继续装!看谁耗得过谁!” 她心里发着狠,表面上低眉顺眼。
然而,周耀庭那边却像是真的把她“遗忘”了,再没找过她麻烦。
反倒是76号内部,因为总务科李科长那档子事,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周耀庭借着“肃清内鬼”的由头,大肆排除异己,安插亲信,搞得乌烟瘴气。
林楠笙似乎很受重用,忙得脚不沾地,朱怡贞偶尔见到他,也是行色匆匆,眼神交汇时,只有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闪过。
“风暴眼是平静的?周耀庭在憋大招?林楠笙在干嘛?怎么也不给个暗示?急死老娘了!”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是熬人,朱怡贞感觉自己像只被放在温水里煮的青蛙,浑身不得劲。
就在她快要被这种“等死”的焦虑逼疯的时候,“机会”……或者说,“陷阱”,终于来了!
这天,林楠笙把她叫到办公室,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递给朱怡贞一份薄薄的文件,声音压得极低:“有个新任务。目标:公共租界,‘大华贸易行’的仓库管理员,老方。
情报显示,他可能是共党一条重要物资运输线的关键人物。你的任务,是伪装成买家,与他接触,设法拿到下一批物资的运输时间和路线。”
朱怡贞心里咯噔一下!“大华贸易行?老方?这名字怎么这么熟?等等!这不是上次顾大叔计划里,赵海萍要见的那个‘老方’吗?
周耀庭怎么又盯上他了?是巧合?还是……他查到了什么?开始怀疑赵海萍那条线了?”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她!
“这次任务不同以往。”林楠笙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沉重,“目标非常警惕,周围眼线众多。而且……周主任对此案极为重视,会亲自坐镇指挥。你……万事小心。”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异常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周耀庭亲自指挥?重视个屁!分明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呢!这绝对是个死局!成功了我暴露,失败了我背锅!林楠笙这语气……是在提醒我?”
朱怡贞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她强迫自己冷静,接过文件,脸上挤出“坚决完成任务”的悲壮表情:“是!林科长!属下……万死不辞!”
“万死你个头!老娘才不想死!得想办法破局!” 回到宿舍,朱怡贞立刻进入“战时状态”!她反复研究任务细节,越看心越凉!
“时间紧迫!地点敏感!目标狡猾!周耀庭督战!这他妈是十死无生的局啊!顾大叔!林楠笙!你们得再拉老娘一把啊!”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试图用死信箱联系顾慎言,但石沉大海。想找机会跟林楠笙“偶遇”套点情报,却发现林楠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见不到人影!“完了!这次真要单枪匹马闯龙潭了!”
任务执行日,天气阴沉,乌云压顶。朱怡贞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衫,揣着周耀庭“特批”的活动经费(更像是买命钱),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地出发了。
按照计划,她要在下午三点,到公共租界一个鱼龙混杂的茶楼“悦来居”,与“老方”接洽。
她前脚刚走出76号,后脚就感觉至少有三拨不同的人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周耀庭的人?林楠笙的人?还是……别的势力的?妈的!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了!” 她心里骂娘,表面却装作浑然不觉,不紧不慢地朝着“悦来居”走去。
“悦来居”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朱怡贞按照指示,在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劣质茶叶,手心全是冷汗。她偷偷打量四周,茶客形形色色,跑堂的来回穿梭,根本分不清谁是目标,谁是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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